“剛纔我已經對子桑做過相同的叮囑,也給了子桑相同的東西。”冷非再三反覆叮囑,“切記,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和子桑不要一起走。你們分開走,能走一個算是一個。”
冷非的之間流連在她的臉頰上,總是冰冷的語氣中,難得的溢滿了滿滿的牽掛:“如果,你們都沒有走掉。如果,南風澈救了你。到那時,我希望你能夠幫子桑一把。在這件事裡,他是最無辜的。他從小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在孤兒院孤苦伶仃的長大。如果可以,請你照顧他。”
安夕過心中,從來不曾這樣惶恐過:“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別瞞著我,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裡難安,你索性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心中也不會這樣惴惴不安。”
冷非一愣,清然一笑,目光綿意:“以前,我單身一個人,一個平安,全家平安。可是現在,我有了你,有了子桑,所以也有了牽掛。再說了,傻丫頭,我做事只是習慣了未雨綢繆。如果不是這樣,這些年,我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送給人家的。我每做一件事,都會先推敲出期間可能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困境,而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你放心,純粹就是習慣使然。”
安夕過怎麼可能真的放心?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冷庭軒的可怕之處。
她雖然不喜歡冷非霸道的行事風格,可是,她也不希望他出任何的事。
靜夜裡,她依偎在冷非的懷裡,睜大了一雙眼睛,心裡惶惶,不知何去何從。
翌日清晨,在都豪酒店的會議廳裡召開的董事會上,南風澈的決策,遭遇了他上臺以來最猛烈的反對。
衆口一詞的說法是,如今的南風家族並沒與絕對的實力,將冷氏財閥吞下。這樣做,無異於自毀南風家族。且不說誰輸誰贏,就算是贏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因此,那些老臣子皆不同意南風澈投入如此多的資金,來與冷氏財閥相抗衡。
南風澈眸光冷冷地望著衆人,在衆人皆發表了意見以後,他眸光一厲,沉沉地隱藏在他漆黑深邃的眸底下。他在南風家族擁有最大的股份,可以說,南風家族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說可以就可以,他說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他冷聲說:“我已經決定了,自今日起,我會投入南風家族所有的資金,開始大肆收購冷氏財閥的股票。誰若是不同意,現在就可以退出南風家族,他的股票我收了。”
南風澈一言既出,會議室裡,頓時一片沉寂。
這個會議,就在南風澈的最後一句話裡,結束了。
而在這個會議之後,針對南風澈的暗殺行動,相比氣南風澈初初上臺時,更多的暗殺行動開始了。
在南風澈的辦公室裡,月曜憤然道:“風哥,你就是太仁慈了,那些老東西纔會肆無忌憚的一次又一次的暗殺你。依我之見,南風家族就應該開始一次清理內部的行動。將所有反對你的聲
音,殺無赦!”
墨宸說:“風哥,月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我們現在要全心全意對付冷氏財閥,在內部不適合大動干戈。但是,既然人家找上了門,我們也沒有忍氣吞聲的理由。小範圍的清理門戶,還是可以的。”
南風澈平靜無波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很久沒有活動活動手腳了,正感覺身體都有點生鏽了。墨宸,月曜,我們活動活動吧。”
月曜目光裡露出了興奮的光芒,咬牙切齒道:“風哥,不如我們就先從南風瑞那個老東西下手吧。他爲了登上南風家老大的位置,你從小到大,就他沒少對你下黑手。”
南風澈頜首道:“殺雞儆猴,南風瑞確實是個不錯的目標,就從他下手。”
以往月曜提出任何建議,皆被南風澈和墨宸否定,異口同聲聲討他的幼稚,不成素。今日他也就是隨口一說,居然被二人認可,他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追問道:“你們不是在逗我玩吧?”
南風澈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沒有那個美國時間。”
南風澈一行三人離開都豪酒店以後,月曜說:“冷爺,我和墨宸去喝兩杯,你去嗎?”
南風澈說:“我想回去休息了,你們去喝吧。”
南風澈獨自駛向返回逍遙居的道路,沒有多久,就看見了幾輛車尾隨而至。
秋日的陽光正好,暖洋洋照在身上。在一道花草藤架下,安夕過斜躺在一張竹編的搖椅上微瞇著眼睛嗮太陽。
忽然,她覺得肚子裡一陣悸動。她的身體,霎時間僵在了躺椅裡,一動也不動。肚子裡的孩子,好像心情很不錯,一直咕嚕嚕的動作著。
她伸出手,將手掌溫柔地、輕輕地撫在自己的肚子上,只覺得一顆鮮活的生命,在她的掌心中,生動盎然。
一種感動,忽然之間溢滿了心間,讓她有了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只覺得,想要親手爲他做些什麼。雖然,孩子的東西,冷非都已經準備好,一應俱全,可是,她的的心中總有些遺憾。
秋意已濃,日漸寒冷,不如,親手爲他織一件小毛衣吧。
她打電話給冷非說了一聲,說想要出去買些毛線,給孩子織一件毛衣。
冷非在電話中說道:“我不是已經準備了很多件毛衣嗎?爲什麼還要織毛衣?”
安夕過說:“可是,那些都不是我親手織的。”
冷非在電話的那一端,忽然之間就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他小的時候,母親爲他親手織好了一件毛衣,在他放學後讓他試穿,他那時開心喜悅的心情。然後他說:“出門時,讓樑簫多帶幾個保鏢,小心一點。”
“知道了。”安夕過叮囑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出門時,安夕過的車前車後都有保鏢開車跟著,安夕過乘坐的車上,只有樑簫開車跟隨。
車子駛出朗天
聖境後,樑簫忽然開口了:“安夕過,你是不是對冷非動心了?”
安夕過沉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樑簫的語氣有些衝:“我瞧你這些日子和冷非卿卿我我的,是不是已經把南風澈忘在了腦後?”
安夕過斂著的眼簾,隱隱跳動,姣好動人,此時亦有幾分不悅道:“這是我私人的事情,好像不必向你彙報吧?”
樑簫的臉,轉瞬陰鷙:“你的私人感情,我是沒有權利過問。只是你別忘記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他的父親是南風澈。”
安夕過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該怎樣做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來教我。”
樑簫微微怔了怔,從前的安夕過,雖然臉上從來不見歡顏,卻也從來不會對誰擺過臉色。他的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他其實並不想惹她不高興。甚至在某些恍惚的剎那,在他的神經最爲軟弱的時候,他想要好好的守護著她,讓她盡情的歡笑。他說:“你忘記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哥哥嫂子了嗎?你忘了你曾經如何害怕他嗎?你忘了你有多麼愛著南風澈了嗎?”
聽他這樣說,安夕過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其實,她從來也不是一個刁蠻的人,更加不會令人難堪。她今日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其實更多的事,樑簫一言擊中了她的煩亂的心事。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問道:“如果我到了冷非的那個U盤,你打算怎樣對付冷非?”
樑簫的眼角頓時一跳,控制不住驀然之間開始劇烈跳動的心臟。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拿到了那張U盤嗎?”
安夕過說:“還沒有,但是已經大概知道他放在什麼地方了。”
樑簫說:“現在,冷非與冷庭軒已經開戰,南風家族與冷氏財閥也已經開戰。今年,是T市這麼多年來最混亂的時候,也是冷非最混亂的一年。因此,現在就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安夕過,如果有機會,就將那個U盤拿出來。”
安夕過不知是真是假地說道:“冷非曾經抓住過我偷他的U盤一次,他的疑心那麼重,說是信任我,對我終究是難免不心存戒備。就算是拿,也要找一個萬全的機會。”
樑簫說:“面對冷非這樣行事縝密的人,哪裡會有什麼萬全的機會?你如果實在是不敢下手,你告訴我U盤在哪裡,由我來下手。”
這時,車子已經到了孕嬰店的門口,有保鏢過來開門,兩個人同時住口。
這間孕嬰店位於T市最大的廣場中心的一樓的門面,在孕嬰店的樓上,便是數十層高的商場,其間薈萃了T市最好的珠寶店,服裝店。簡而言之,T市最尖端的商品,皆集中在這幢大樓裡。
也許是因爲她太久生活在陰暗中,因此她格外偏愛類似於陽光藍天這樣的事物與顏色。因此,她挑選了金黃色的和海藍色的毛線。她將毛線輕輕地拂拭在臉頰上,輕輕軟軟綿綿嫩嫩的,只覺得一股暖意,漾在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