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庭軒的聲音如斷金碎玉:“我不管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可以在外面養一百隻或是一千隻兔子,但是,你必須娶我爲你安排好的女人,做我們冷家的長孫媳婦。”
冷非聳聳肩道:“可是,老頭,對著女人,我會沒有興趣,又怎麼讓她爲我們冷家傳宗接代?”
冷庭軒堅毅的眸光深處,是不容置疑的絕決:“你是我冷家的長孫,即使你不喜歡,也必須做。你已經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古語有云,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而你,事業已經穩定,成家卻是遙不可及。再說,就你們當下裡流行的話說,不也是男子當三十而立嗎?你今年正好三十,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
冷庭軒自抽屜裡取出了一幀照片。照片中,一個女子亭亭玉立,淺笑盈盈,溫婉端莊。冷庭軒不爲所動道,“我已經爲你找好了結婚的對象,這是你蘇爺爺的孫女蘇櫻雪,幾天前從國外留學剛剛歸來。下個月八初八是個好日子,我會將婚禮定在這個日子。八月初八那天,她就將成爲你名正言順的妻子。”
冷非冷笑:“如果我不願意呢?”
冷庭軒亦堅硬如磐石:“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蘇家與冷家將會聯手開發一項跨越世紀的項目。”
“你不如直接說,你需要蘇家的錢。”冷非眼底深處,盡是冷酷之色,“您老人家好像忘記了,您孫子我性好男色,不喜歡女人。您就不怕我冷落了您好友的寶貝孫女嗎?”
冷庭軒的眸光漸漸陰沉,沉沉的聲音中,有著隱隱的威脅意味:“就你那點事情,誰不知道?他們既然答應了這門婚事,就說明他們蘇家同樣需要我們冷家。冷非,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她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最好乖乖聽話,不要跟我玩什麼花樣!不要以爲你現在執掌冷家,就可以爲所欲爲。”
冷非的眼中瞬間大雪瀰漫,冰冷,沉寂。
想讓他乖乖聽話?那他就不是冷非了。
不就是讓他結婚
嗎?他會結婚,但絕對不會是老頭子安排的對象。
他的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會給老頭子一個意想不到的婚禮,只希望老頭子的心臟足夠強大,不要被嚇著了。
冷非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裡,就這樣淡笑著,凝視著冷老頭子。
冷庭軒忽然有一種錯覺,有一種被暗夜裡的惡狼盯著的感覺。
他圈養的狼崽,已經慢慢長大,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冷非極其優雅地站起身,慢條斯理道:“我覺得今天就是一個好日子,一個適合結婚的好日子。”
冷非的話音未落,杜江敲門進來,俯在老頭子的耳邊一陣低語。
杜江的父親以前是冷庭軒的警衛,在戰場中因救冷庭軒而身亡。戰爭結束後,冷庭軒從老家接來了杜江母子。
自此,冷庭軒就一直將杜江帶在身邊,當做心腹培養。
杜江,十二三歲就跟在了冷庭軒的身邊,如果說這個世上冷庭軒最信任的人,不是他的兒女,不是他的孫子,而是杜江。
冷庭軒聽罷,波瀾不生的臉孔,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冷非,你敢!”
“不敢。”冷非一雙眸子如刀刃一般鋒利,炯炯的黑眸,如此有神,卻深不可測,又似寒潭般冷漠疏離,“我今天心情很好,一大早就親自去了婚姻登記處登記結婚。我本來只想低調的和我心愛的人舉行婚禮,誰知剛剛領完證出來,門外已經堵滿了記者。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看在那些記者那麼辛苦的份上,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們。”
冷非說:“這時,只怕冷家大門外,已經堵滿了記者吧?”
冷庭軒巖石般堅硬的外表,終於露出了一絲裂縫。憤怒,在他的雙眸間簌簌燃燒。
冷非故作思索狀:“我想一個小時以後,冷氏財閥的總裁冷非結婚的消息,就會登滿了本城大大小小所有的報紙。屆時,只怕街頭巷尾,無人不知。”
冷庭軒握緊了鑲
嵌著白玉的龍頭柺杖,手指關節分明,青筋暴露,眼中的怒火愈燃愈烈,心中顯是已經怒到了極點:“冷非,你若是敢娶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進冷家,你就離開冷家。”
冷非不以爲意道:“我從來就不想回冷家。”
是他強迫他回到了冷家。
冷庭軒咬牙道:“她——你也不在乎了嗎?”
“你如果敢傷害她,你儘管試試。”冷非終於動容,卻並不妥協,“如果她消失在這個世間,我會讓整個冷家爲她陪葬。”
摔門出去的瞬間,冷非又停下了腳步,回首說:“忘了告訴你一聲,今天1點30分整,婚禮在都豪酒店舉行。”
冷庭軒陰沉如水,咬牙道:“野丫頭配野種,還真是絕配。”
冷非不怒反笑:“您老人家的話,總是精闢。”
冷庭軒怒極,反而平靜了下來:“那個野丫頭,就是你從南風澈手中贏過來的賭注吧?”
冷非反問:“您老人家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您老人家既然全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冷非說罷,甩上書房的房門,轉身離去。
冷非離去後,沒有多久,蘇家老爺子蘇藏山的電話打到了冷庭軒的書房。
電話中,蘇藏山的聲音怒不可遏:“冷庭軒,你在耍我們蘇家玩嗎?”
冷庭軒一聽,便知發生了何事,解釋道:“藏山,你聽我解釋,這一切並非我的意思。”
蘇藏山冷笑數聲:“報紙上翻天覆地的登滿了冷非那個小子今天成婚的消息,那個小子手執結婚證的照片,都已經放大登上了頭版頭條,這其中還能有什麼誤會?安夕過,這是哪家的高枝?怎麼沒有聽說過?”
冷庭軒畢竟理虧,好言相告:“藏山,你我幾十年的關係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瞭解嗎?在我冷庭軒的眼裡,櫻雪那丫頭一直就是我心目中冷家的長孫媳婦。那個安夕過,不過是個不知來歷的野丫頭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