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過無心追究過去的事,既然是已經錯過了,就讓它過去吧。她知道,她只現在愛的人呢,是南風澈。
她的心太小,只安放得下一個人的一生一世。
她的愛有限,也只夠愛得一個人的一生一世。
而她的心和她的愛,都已經給了南風澈。
安夕過淡笑道:“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端木青楓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不可看見。心中頓覺,悵然無限,什麼繪畫的閒情逸致都沒有了。
九月初的天氣,微風和煦,冉冉均日,陽光彌鋪在洋溢著淡淡蘭花清香的街道里。
和冷非一起吃過午飯以後,冷非並沒有送她回朗天聖境,而是帶著她去買禮服和首飾。
冷非帶著她走進了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地方——雲裳形象設計。
後來,安夕過才知道,雲裳是T市最知名的個人形象設計會所,而會所裡的卓安雅是國內頂級的化妝師和個人形象設計師。
安夕過的眸光,自店裡那一件件價值不菲的禮服上掠過,心中並不爲所動。她淡聲道:“我不想去,我什麼都不懂,去了也許會給你丟臉。”
冷非的脣角含著笑意,聲音卻涼如寒風:“我冷非的老婆,誰敢笑話?”
冷非沉吟片刻,又道:“這是商會一年一度一個最重要的酒宴,已婚者,必須攜眷出席。”
安夕過微微一怔,冷非——這是在對她解釋嗎?
會嗎?
負責冷非出席一系列正式場合的服裝,都是卓安雅打理的。
卓安雅聽到冷非的這一番話,也不由得詫異,擡起頭看了冷非一眼。
冷非若是心不甘情不願,誰人勉強的了他?
冷非說:“安雅,選一套適合夕夕穿的禮服,清純一點的。”
安夕過婚禮上的禮服,也是卓安雅選擇的。只是,卓安雅都是按照冷非以往選擇女人的審美眼光,爲安夕過挑選衣服的。誰知道,他竟然一反常態,選了一個清秀小佳人做老婆。
卓安雅和冷非好像很熟悉,說話很隨意。安夕過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冷非的面前,說話如此隨意。
卓安雅說:“少奶奶,這身打扮可是不適合出席商會的酒宴。”
卓安雅是看上去精明而幹練的女子,她先給冷非選擇了一套黑色的西裝,她一邊目不斜視的把黑色領結往冷非的脖子上打好,一邊嘴上對安夕過說道。
冷非真的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什麼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實在是好看之極。
尤物啊尤物。
原來,男人也可以是天生尤物的。
安夕過暗自讚歎。
冷非緩緩轉過身來,對上一襲清亮打扮的安夕過。
只見她眼神惑迷的看著自己,分明是被自己的正裝打扮所傾倒。
不知道爲什麼,若是其他的女子以這種眼神看著自己,肯定是心生厭惡的。但唯獨看見她被自己的樣貌迷惑
,心裡卻像被薄荷清涼了下,不自覺的嘴角鉤起。
微微上挑的弧度一閃而過,冷非又恢復冰冷的模樣。
卓安雅給冷非打好領帶以後,推開了一個長形的衣架子,上面掛滿了禮服。對著一字排開的一系列禮服,安夕過也不由得起了幾分好奇之心。能不被華裳所吸引的女子,只怕是真的不多加。
冷非正在整理衣袖,把釦子扣好。但目光卻留在安夕過一副好奇不已的臉上,心中不禁生出不易察覺的高興。
今天,在她的表情上居然看見了這麼多種神采。
自從她失憶後,再度回到他的身邊。她面上的表情,除了木訥,還是木訥。
“找到了,新從店裡拿過來的晚禮服。凌若影小姐曾經想定,我都沒捨得給呢。”卓安雅很滿意的拿過衣服,只是,滿意是對著衣服,卻不是安夕過。
“不是冷總裁的吩咐,我可是捨不得。”
輕淺一笑,卓安雅對上冷非深邃的目光:“冷總裁,可要給我漲工錢了啊。”
冷非不語,只笑,似是默認。
卓安雅眸光犀利地看見安夕過脖頸間銀光一閃,隨手將項鍊自她的衣服下挑起,頓時不由得讚歎:“我找配這件禮服的飾品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原來我等的就是它。”
對於她的無禮,安夕過心中微微有些慍怒。她隨手又將項鍊塞回了衣服裡,狀若不經意地說:“偶爾買來戴著玩的,算不得什麼。”
卓安雅是做什麼的?她的那一雙眼睛就是紅外線,眼光掃過之處,一切盡在眼底。安夕過脖頸間的那條項鍊,一看就是出自卡地亞的做工。只是項鍊的式樣,她卻從來都不曾見過。
後來,她曾經也想要一條相同款式的項鍊,才知道,那是南風澈爲安夕過特別設計打造的。打造之初,南風澈就已經說過,這條項鍊是獨一無二的。而他不希望,在卡地亞再見到第二條。
而當時,冷非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條項鍊,並沒有多少什麼。
翌日,夜幕緩緩降下,都豪酒店各種華麗的裝飾燈次第亮起,流光溢彩,令滿天的繁星黯然失色。
門前一排排停滿的洋車,就說明了裡頭此刻正有多少富家子弟,豪商財賈,名媛麗女。路過的行人都不禁停下,伸著腦袋往光亮口處望。一個個美麗的女子挽著男人的胳膊,搖直而入。門賓們兩旁規站,彬彬有禮,躬著身子一直不敢擡起。
車子停促,一迎賓趕忙上前,帶著白色手套的手規矩的把車門打開,彎著身體,分外恭敬。
冷非從車中出來,俊拔的身材令人側目。許多已經過去的名媛居然回過頭來,流連其景,紛紛竊竊私語。
只見冷非微微側了側身,把手又伸回車子裡。
一隻白皙的手搭了上來,名媛們驚呼,每每遇到這樣的場合,冷非總是獨自一人到場。不知道此次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榮幸,得以邀得冷總裁相伴。
冷非結婚一事,衆人皆知。但是沒有人認爲冷非會攜帶他那個發育不全的妻子出席,冷非的花
心,以及他的女伴更換速度之快,就如他的KoenigseggTrevita跑車一樣快,真正的風一般的速度。
安夕過從車子裡轉了出來,帶著一身清純的華彩。
果然是出自國內最得盛名的設計師卓安雅的手中,一襲純白的小禮服,安夕過美麗的鎖骨若隱諾現。
禮服的衣料白得仿若透明,微微反光。下襬是由高到低的弧線,優雅地微微蓬起來,露出了安夕過如玉般光潔修長的長腿。微微吊高的側擺,露出腿部一襲,更顯得高貴。
碎鑽的亮色是整個晚禮服的本色,裙角綴滿鑽石,星星點點的鑽石,恍如夜空裡璀璨的星光。但裙襬的層次感卻不顯煩瑣,反道突出了安夕過玲瓏嬌小的身材,清純的氣質。
長髮變成了式樣反覆華麗的長辮,雍容華貴,卻不失少女的純真清麗。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女孩子就是冷非那個發育不全的豆芽菜一樣的妻子嗎?
冷非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衆目睽睽之下被人圍觀,他對衆人視而不見,牽著安夕過的手,走進了富麗堂皇的都豪酒店。
都豪酒店四樓,整個宴會就安排在這層。
酒店內,上千平米的專用酒會場地內燈火輝煌。
此刻,在樂隊彈奏下,優雅的舞曲飄散在每一個角落。會場中寬闊的舞池內,幾對男女翩翩起舞,舞姿華美。氣質不凡,談吐優雅的上百來客們小聲交談著,不時發出酒杯輕碰聲。這些事業有成的男士們,幾乎都攜帶女伴出席,男女比列接近一比一。香衣靚影,美酒佳餚,歌舞昇華。一時間,整個酒會又成了時裝
展示會,昂貴飾品的鬥場。
輕聲笑語不絕於耳,T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了。因爲是華聯商會的力邀,商界、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盡皆到場。女人們均是晚禮服打扮,亮彩奪人。舉著紅酒玻璃杯子,對著身邊同樣的男子女子,笑意暱然。
凌若影披著貂皮披風,只搭著一個肩膀。她的眼神在搜尋,那一個熟悉的身影。
門口的門衛報過名字,她的眼神忽的亮了一下。
“冷氏財閥,冷總裁,冷非到!”
說罷,一伸手,恭敬道:“冷總裁大駕光臨,請。”
這一聲引了全場騷動,冷氏可是整個T市商界的王者。
不禁又敬佩起華聯商會的面子,想著冷非向來是不喜歡嘈雜的酒會的,今天居然能親臨現場。
一片譁然後,涌上許多諂媚的臉:“冷總裁,許久不見啊。”
“冷總裁,最近忙著何事呢?”
……
圍在人羣中的冷非拉著安夕過的手,對著人潮不言,連一個笑容也欠奉。
安夕過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冷非,深刻的側面輪廓。心中不禁感嘆,有權有勢就是可以這般爲所欲爲,誰的面子也不用給。
凌若影站在人羣遠處,目光落在冷非身上始終不能移去。帶著哀傷的微笑,落寞寫滿瞳孔。只是被圍住的安夕過,身材矮小,很難被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