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冷非都這麼看重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若不是看在你我多年哥們的情分上,我倒還真是想要追一追她,看一看她究竟有何與衆不同之處。”陳靜淵低笑,惡作劇的心情忽起。風流的眉眼染上一絲魅惑之意,忽然湊近他的身邊,“你如果不行動,那我就不客氣了?”
南風澈咬牙道:“你敢!”
就他這個花心大蘿蔔,南風澈怎麼放心讓他招惹安夕過?
陳靜淵美麗到極致的眼眸微微一瞇,忽然壞壞一笑:“你不去,我可要去了。”
陳靜淵說著,作勢起身:“我去了?我真的去了?”
南風澈卻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她瘦了,瘦了很多。”
“切!”陳靜淵鄙視道,“是個傻子都可以看得出來,安夕過嫁給冷非以後,一點也不開心,好嗎?當然,她嫁給冷非,是比跟了龍天那個齷齪的傢伙,強了很多。”
南風澈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隱憂:“我最怕的就是,她變成了我和冷非針鋒相對的犧牲品。”
他一直不願意和冷非發生衝突摩擦,因爲一旦戰火開啓,會發生什麼事,是他與冷非都無法掌控的結果。
陳靜淵嗤之以鼻道:“聽過一句話沒有?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不要因爲無法預知的明天,而錯過今天。”
陳靜淵聳聳肩道:“其實很多事情原本很簡單,就是因爲想得太多,纔會不知所措。如果你面對安夕過時,不知如何做纔是對的時候,那麼就跟著你的心走。這樣,一定沒錯。”
南風澈和陳靜淵的眸光,皆落在端坐在玻璃窗下的安夕過的身上。
彼時,安夕過坐在那一團絢爛的光影裡,身影有些模糊,眼神異樣的悲傷,也異樣的溫柔。
那一瞬間,陳靜淵的神思有片刻的恍惚,忽然覺得安夕過好像沒有他認爲中的那麼不堪入目了,有些明白了冷非和南風澈爲什麼會喜歡她了。
也許是因爲她獨處的關係,她的眸光不再畏畏縮縮地總是下垂著。雙手支頤,眸光微微上揚,一雙眸子竟是異樣的清澈。
安夕過的對面,一個少年無聲無息地落座。少年面容清秀,神色靦腆。
南風澈眉頭微皺,問向身邊的墨宸:“這個人是誰?”
墨宸說:“這個人叫喬洋,和安夕過是一個大學的同學。放暑假以後,他常常回來圖書館看書。所以,清場時,就沒有清他出圖書館。”
燦爛的光影裡,一道屬於金屬特有的色澤光芒,幾乎微不可見地閃過一道細微的光芒。
陳靜淵和南風澈一見之下,甚至來不及說話,他們頗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越出了窗臺。
陳靜淵的手攀住窗臺的邊緣,腳尖在牆面上輕輕的一個借力,雙手一鬆,已經掉向了下一層。他的身體輕輕一蕩,在半空中靈活得像是一隻猴子,眨眼間已經落二樓的陽臺上。
南風澈落後他一步落在陽臺上。
陳靜淵是跑酷者,跑酷即爲Parkour。
跑酷亦稱作城市疾走,Parkour運動把整個城市當作一個大訓練場,一切圍牆、屋頂都成爲可以攀爬、穿越的對象,特別是廢棄的房屋。
跑酷運動誕生於20世紀80年代的法國。Parkour一詞來自法文的parcourir,直譯就是到處跑,當然在其中含義就是超越障礙訓練場的意思。
其後這項運動被髮展成爲青少年最喜愛的極限運動,直觀與中國功夫中的飛檐走壁極其相似。
南風澈曾經親眼目睹陳靜淵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急速穿行,如履平地。他最擅長爬牆和跳躍高樓。
陳靜淵此時已經跳上了對面的樹,藉著樹枝的擺動,出現在了安夕過的窗外。
陳靜淵幾乎是在落地的瞬間,擡起一腳,踢向喬洋的手腕。而南風澈直接衝到了安夕過的身邊,藉著衝力,將安夕過向後放倒在地面上。
喬洋,這個神色靦腆的少年,眸底深處,不可察覺地浮上一縷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兇狠與殘忍之色。右手微微下垂,裝了消音筒的手槍自他的衣袖內滑落。
喬洋的脣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躊躇之色,聽說這個安夕過是獨孤九幽接手的案子,可是卻被他搶先一步完成。若是獨孤九幽得知了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
十拿九穩的一槍,卻被天外忽然飛來的一腳,失去了準頭。雖然打中了安夕過,但是喬洋不用看也知道,這一槍打偏了,並沒有擊中要害。
即便如此,劇烈的疼痛,還是令安夕過痛得昏厥了過去。
喬洋來不及瞄準第二槍,陳靜淵的第二腳已經飛來。
而喬洋的身體忽然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單腳在椅背上輕輕一彈,身體在半空中高高躍起,雙腳倒鉤在燈架上。喬洋持槍的手,在半空中一種死角的角度,瞄準了安夕過。
陳靜淵總是懶洋洋的、吊兒郎當的眸光裡,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眸光瞬間冷凝,嚴肅。
他已經認出了喬洋,他的英文名字叫做喬治,三年前世界跑酷比賽的冠軍。他的動作連貫又極具觀賞性,超遠定點以及飛躍式甩桿是他的成名絕技。他是個人競技和個人技巧的雙料冠軍。
眼前的喬洋靦腆羞澀,他一時竟未能將眼前的這個少年,與跑酷大賽上那個放肆張揚的喬治,聯想到一起。
陳靜淵出聲提醒南風澈:“南風澈,小心,他也是跑酷者。”
跑酷這項街頭疾走極限運動,非常具有觀賞性。城市疾走這項街頭疾走極限運動,有點Free-running的意思,它們的區別在於Free-running更講求表演---觀賞性,而parkour是速度---實用性。
在跑酷的世界裡,動作是結合了所有自由的動作,提升創意,並且鼓勵人們去找到屬於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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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酷的領域裡,極力想要表現的,不侷限於某些固定的動作,甚至你也能夠把自己的獨門武功,加到跑酷運動裡面。跑酷的動作追求的是出其不意的效果,往往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人體是跑酷這項運動的唯一的工具,它結合了所有人體的自然能力,比如跑、跳、攀爬等。無論你在城市,還是在鄉村,這項運動要求你面對在你面前出現的障礙物,要挑戰它。
而喬洋的跑酷,兼有觀賞性與實用性。
喬洋如此詭異的角度,令南風澈來不及細想,只能夠本能的用自己的身體,完全的將安夕過擋在自己的身後。他一語不發,其眼神猶如冰山一般的冰冷無比。一襲銀灰色的西裝,他挺拔的身姿站得筆直,猶如冰雕一般的矗立在安夕過的身前。雙手執槍,已經瞄準了喬洋。
南風澈並非如陳靜淵與喬洋一般,是個跑酷的高手,可是他自小魔鬼般的訓練,身手亦是少有人及。他的聲音清淡如水,不帶一絲情緒:“你若是敢開槍,我會讓你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
南風澈一語既罷,手槍微微下指,瞄準了他的大腿動脈。
這時,忽然一排書架向著南風澈這邊倒來。書架後,出現了五個鬼魅般少年的身影。他們與喬洋差不多大的年紀,皆是一身運動衫。
南風澈隨手撐住,他怕會砸到安夕過。安夕過傷口處的鮮血,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衫。刺痛了他的眼睛,亂了他的心緒。推開書架的一頓之間,那五個少年,已經伴著喬洋退到了窗口。
六個俊美的少年,佇立在落地窗前,佇立在陽光最鼎盛處,像是一幅最賞心悅目的畫卷。若非剛纔,喬洋手拿著一把槍,將子彈射向了安夕過,根本無法將他們的身份,與殺手聯繫在一起。
南風澈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道上近兩年風頭最盛的殺手組織——少年殺手黨。風頭之盛,緊追獨孤九幽。
到底是少年心性,略有些沉不住氣。喬洋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南風澈,你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要插手我的事?”
南風澈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安夕過護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臉,轉瞬陰鷙:“誰敢碰一下安夕過,就是與我南風澈爲敵。”
喬洋笑得放肆:“要出頭也該是冷非爲她出頭,你強要出頭,也要人家領你的情纔好。”
並沒有如喬洋的想象般激怒了南風澈,南風澈便又把槍口指向了他,危險的瞇起眼睛。語色毫無溫度,殺氣節節瘋漲:“我南風澈做事情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我高興就好。”
此時,墨宸與月曜,帶領著手下,皆來到了圖書館內,護在了南風澈的身前。
喬洋見今日難以成事,六個少年身體向後一倒,順著落地窗就落向了窗外。就在衆人皆以爲他們會順勢落在地上逃跑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居然貼在了牆壁上。他們像壁虎一般快速地向上攀爬,轉瞬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