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位於奧凡利亞帝國國都的教堂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整個亞特提迪斯大陸上,所有光明教會興建的教堂全部崩塌,而且全部被神火煅燒得一乾二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教堂不僅僅是亞特提迪斯大陸上民衆(zhòng)祈禱、做禮拜的地方,而且還是教會的根據(jù)地所在,這幾千上萬年來,教會不知道積攢了多少財富,全都藏在教堂中,如今卻是被盡數(shù)煅燒得一乾二淨。
除了財富,連同著所有光明教會建立的光明神神像,都被神火煅燒得一乾二淨,如此決絕的態(tài)度,足以說明光明神對於光明教會的所作所爲有多麼憤怒。
相比於此,倒是有不少信徒們自己私下誠心誠意打造的光明神雕像沒有毀滅,反而依舊存在。
這些神像還存在著,代表光明神沒有放棄亞特提迪斯大陸上的生靈,雖然毀了光明教會,但依舊願意庇護亞特提迪斯大陸上的生靈。
不過,此時亞特提迪斯大陸上的居民們還沒有認識到這一點,而是依舊沉浸在對光明教會牧師的憤怒中。
“不能放過他們,他們是瀆神者!”奧凡利亞帝國國都,當光明教會的總部被神火煅燒得一乾二淨後,教堂外聚集的萬千民衆(zhòng)突然指著空地上滿臉死灰,茫然孤立的牧師嚷嚷起來。
這番話頓時引起了衆(zhòng)多人的響應,他們羣情激憤的衝著那些牧師們叫囂著,甚至有清晨出門買菜的家庭主婦將菜籃子裡的菜葉子遠遠朝他們砸了過去,瀆神者等怒罵聲不絕於耳。
在教堂崩塌時,教皇原本在教堂最中央的聖殿中緊急召集白衣主教開會,討論該如何應對神諭的事情。
可還不等他們有所應對,這耗費巨資,花費多年時間才興建而成的教堂卻在一夕之間崩塌成廢墟,如此情況,如何叫他們接受。
“教皇大人,現(xiàn)、現(xiàn)下該怎麼辦?”一個白衣主教顫巍巍的看向了教皇,語氣無比艱澀惶恐的問著,似乎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暈厥過去。
作爲神的牧師,卻被神如此厭棄,這讓還有一定信仰的白衣主教羅斯維爾無法接受,覺得心中羞愧恥辱難當,更是覺得自己辜負了神降下的恩賜於信任。
教皇臉色鐵青,怎麼辦,他怎麼知道怎麼辦,作爲教皇,作爲光明神在地上行使權(quán)力的牧羊人之首,他卻被光明神直接點名,裁決他有罪,就算光明神不毀掉光明教會,他也無法再做教皇了。
就在衆(zhòng)人羣情激憤,打算朝著這片空地上的牧師動手的時候,光明神再次降下了神火,而這一次,神火煅燒的不再是建造教堂的大理石和磚瓦,而是茫然孤立的牧師。
在亞特提迪斯大陸之外,神域中,玄淵依舊站在連綿一片的水幕前,只不過水幕中的畫面卻定格在一個又一個的空地上,而這些空地在片刻之前,都曾經(jīng)矗立著教堂。
“這些牧師,是直接用神火燒死,還是隻將他們體內(nèi)的光明之力煅燒乾淨呢?”看著水幕中映照出的一個個牧師,玄淵長眉微挑,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神無所不知,這句話並不僅僅是信徒對神祇的吹捧,而是真有此事,玄淵在附身在光明神身上後,就發(fā)現(xiàn)只要他願意,就真的能查看亞特提迪斯大陸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當然,這會大幅消耗他神魂的力量,所以如果不是必要,玄淵不會選擇這樣浪費自己的神魂力量。
光明教會中所有的牧師,玄淵都已經(jīng)查看過一番,哪些人曾經(jīng)做過違反教義的事情,哪些人一直腳踏實地的踐行著教義,玄淵都清清楚楚,同時也並不打算“一視同仁”。
真正犯了錯誤,違背了教義的牧師他不會放過,但同樣的,自始至終踐行著教義,行事慈悲公正,從不仗著身份欺壓平民的牧師,他也不會遷怒懲罰。
如此,方是公正。既然如今玄淵擔了光明神的擔子,自然要做到最好。只不過,對於如何處置這些褻瀆神靈的牧師,玄淵稍微有些猶豫,到底是要軟刀子殺人,還是硬刀子殺人呢?
直接了當?shù)奶帥Q所有瀆神的牧師是不錯,不過他們曾經(jīng)玷辱光明神的名聲,就這樣簡單放過,玄淵又覺得有些無趣。
“哼,你果然和光明神不是一路的!”就在玄淵遲疑之時,一道雌雄莫辨、尖細陰森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
玄淵原本的動作一頓,燦金色的眼眸中有一道神光掠過,然後他就看到在空曠的大殿中,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光點飄了進來,晃晃悠悠的落到了玄淵面前。
看著大搖大擺,如過無人之境一般的黑暗神,玄淵長眉微挑:“黑暗神怎麼有興致來光明神域?我以爲你會立刻神魂歸體,以此積蓄力量甦醒徹底甦醒過來呢。”
之前玄淵威脅了黑暗神後,其實早就做好了黑暗神會不顧一切的吸納神力甦醒過來的準備,他原本也有意,趁著黑暗神剛剛甦醒虛弱不堪時給予黑暗神一次重擊——
他當然不是要殺了黑暗神,但讓祂沉睡的時間延長,那也是不錯的。反正他最終的目的是阻止黑暗神滅世。
黑暗神沒回答玄淵的問題,只是在水幕前轉(zhuǎn)了好幾圈,然後語帶嘲諷的笑道:“你知道光明神那個傻蛋會如何處置這些人麼?”
玄淵想也不想,直截了當?shù)幕卮穑骸耙怨饷魃竦娜蚀龋蟾艜捤∷麄儭!毙Y垂下眼簾,目中掠過一絲譏諷,“光明神會原諒他們,只要這些人承諾會改正。”
黑暗神嘿嘿冷笑了兩聲:“是啊,光明神會這麼做,祂就是這麼天真愚蠢。”黑色神力猛地膨脹開來,隱隱好像化作一個虛影,那虛影質(zhì)問著玄淵,“你覺得光明神可不可笑?”
面對不知爲何暴怒的黑暗神,玄淵眸光淡漠不變,明明是極爲溫暖的燦金色眼眸,此時卻只有極致的清冷和漠然:“我不覺得可笑。”
“也許我和你都無法理解光明神那太過慈悲和高潔的堅持、想法,但面對這樣一位懷抱著慈悲之心,並且將這個理念一直堅持下去的神祇,我無法說出‘可笑’的評價,祂值得我們尊敬。”
“因爲……”玄淵薄脣微抿,眸光坦然而清澈,“因爲這都是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黑暗神的虛影一滯,啞口無言。
玄淵的目光便略過祂重新落到水幕上:“光明神悲憫,這些牧師卻還仗著祂賜下的神術(shù)胡作非爲,不該饒恕。”
他屈指一彈,又是一道光明神力沒入了水幕之中。
“神火熄了!”亞特提迪斯大陸上,所有盯著空地上被神火所籠罩的牧師看的人們都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熊熊燃燒的白色神火突然熄滅了下來,再無痕跡。
神火熄滅後,衆(zhòng)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些牧師身上,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去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模樣,然後,許多人就失望的發(fā)現(xiàn),這些牧師還活著,還好生生的站在原地!
“這……光明神沒有將這些瀆神者殺死麼?”人羣中,有人忿忿不平的開口說道。
“光明神仁慈悲憫,大概是不忍動手?”有虔誠的信徒說道,他纔不管光明神爲什麼這麼做呢,反正神,不會錯!
“那剛纔神火在燒什麼?”
“教袍,那些牧師身上的教袍都被燒掉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說這些人不配爲牧師嗎?他們這些瀆神者,自然不配再做神的牧羊人!”
這一言一出,所有人等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了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這些牧師原本穿在身上的教袍已然消失不見,露出教袍下的衣服來,他們從頭到腳,再沒有一點和光明神掛鉤的地方了。
這代表他們已經(jīng)徹底被光明神所厭棄。
“一羣蠢貨,光明神怎麼可能只是燒去了這些人身上穿的道袍,祂分明是將這些牧師體內(nèi)的光明之力全都煅燒乾淨了!”一個魔法師冷笑了一聲。
他自然看不出神祇的手段,但是那些牧師體內(nèi)的光明之力消失,他確實看得出來了。沒了神力,這些牧師不過是一羣身體孱弱的牧師而已。
日後這亞特提迪斯大陸上,再沒有牧師這種存在了。
當被神火籠罩時,包括教皇在內(nèi)的所有牧師都以爲自己會死,但沒有想到神火熄滅後,他們竟然還活著!可他們還來不及狂喜,就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一陣空虛。
他們體內(nèi)的光明之力,能夠施展神術(shù)的光明之力,竟是全都消散了。
一日之間,光明神降下神諭裁決光明教會的罪孽,緊接著就降下神火將亞特提迪斯大陸上所有的教堂毀滅,而隨後,所有光明神裁決有罪的牧師都永久的失去了自己的光明之力。
失去了光明之力之後,許多牧師都手無縛雞之力,面對羣情激憤的民衆(zhòng),似乎已經(jīng)可以想見他們的下場。
這就是,軟刀子。你曾經(jīng)欺辱過的人,如今都將欺辱還回來。
而此時,他們已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