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區(qū)是鋼鐵城的富人區(qū),開設的都是高檔商鋪、餐廳。西蒙現在的確是兜里一個子沒有,全身上下就一把蟒蛇左輪,一塊TS腕表是值錢貨,而且還倒欠了龍湖不少裝備未付款,以及好幾萬的隊員撫恤金,所以這頓晚餐自然是阿多菲娜付的錢。
“啊,你可真是個惹人嫌棄的飯桶。”阿多菲娜心疼地眨了眨小眼睛,算著癟了一多半的錢包,耿耿于懷地朝著西蒙一攤手:“你記住!這頓飯五百元,你要還給我的!”
“那你不是說我還你二十萬元我就自由了嘛~”有些看起來一本正經,軍服筆挺,暗地里卻是個窮光蛋。
阿多菲娜冷笑一聲,伸手就狂掐西蒙腰間的肉。“別別別,疼。”西蒙抄起阿多菲娜腋窩就是橫著抱了起來。
“自從認識了你,我的財產就在縮水,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收回這筆投資,怕不是退休的時候人就死了,退休金也泡湯了。”阿多菲娜環(huán)著西蒙脖頸,抱怨道。
西蒙早在晚餐的時候就算了下這趟血統(tǒng)任務的花費,若是沒有芒茲維爾那一遭,大量的十字軍戰(zhàn)利品自然是狠賺一筆,然而人在跑路的時候最先管不上的就是錢,子彈還是硬幣?有點腦子的人都曉得。要是能偷摸把十字軍的坦克開回來也是賺翻了,還是沒有。所以熬了半年的冬季,吃了半年的苦頭,西蒙一毛錢都沒賺到。
但要真是這樣,海德拉也估計招不到新人了,打一場戰(zhàn)爭的代價是何其之大,海德拉的合作對象是鋼鐵城十三議會與鋼鐵軍,光從這一點,海德拉財力充盈的很,考核時要看各個預備成員的應變能力,完成任務后則會酌情報銷掉某些因為特殊原因而窘迫的成員的債務,并適當地發(fā)放獎金。
就比如西蒙,全海德拉上下應該也找不到他這么窮的人了,但是也找不到他這么幸運的人了。誰叫他的女友是海德拉九首的易形者阿多菲娜·莫爾芬呢?
掰著指頭算錢一向是阿多菲娜的愛好,就如同初見面時,始終惦記著那些個牛肉罐頭,阿多菲娜一筆一筆地捋清了西蒙的債務,并指出那些海德拉會予以報銷,那些要自行承擔。一切在血統(tǒng)任務中損失掉的武器裝備,海德拉全權賠付,然而人員撫恤金等等超出廢土約定俗成規(guī)定的承諾,自個兒拿獎金去付吧。
女友是上級的好處就是可以提前知道公司的內部消息,當然之所以能是你的上級,她肯定會把水端的平一點。兩人一路漫步閑聊,阿多菲娜則說著海德拉內部對于這次血統(tǒng)任務的看法。
這次參加血統(tǒng)任務的預備成員大致有三十多個,因為是參與了對十字軍的戰(zhàn)爭,死傷率相當感人,十六個人非死即傷,判定沒有價值繼續(xù)授魂,被放棄。剩下的十八個人中又有好幾個不具有合適的突變能力以及攻擊手段,整個冬季碌碌無為,出局。剩下的大多選擇聯手襲擊十字軍運輸車隊,零散的巡邏隊,也有大膽的,比如西蒙、倫道夫、尖刺,野牛小隊的指揮官—馬克·多特里等人,大動干戈地襲擊十字軍正規(guī)軍。
西蒙的個人戰(zhàn)績實際并不拔尖,即便他伏擊了十字軍督戰(zhàn)隊,但馬克·多特里不單是摧毀了克拉克斯堡,還加入了哥倫布巷戰(zhàn),殺死了相當數目的十字軍精英部隊,甚至還擊斃了一個帝國神心團觀察員。倫道夫、尖刺等人緊隨其后,到處煽風點火,引誘突變生物騷擾十字軍營地,干擾了進軍速度。
正所謂禍福相依,西蒙小隊在芒茲維爾飛來橫禍,損失了所有裝備與大部分隊員,卻誤打誤撞地碰到了千面者魯迪加爾·斯坦霍夫,潛伏進了十字軍內部,西蒙輔助了千面者奪取芒茲維爾私人避難所的基因藥劑,更加幸運地成為了槍火騎士的鋼鐵親兵,并最終令其葬身惡魔鷹肚腹。那可是一個十字軍戰(zhàn)爭騎士!十字軍總共也才個位數的戰(zhàn)爭騎士!一個實權廢土軍閥隕落在了西蒙手里,等同西蒙刺殺了鋼鐵軍的副統(tǒng)帥!失去了槍火騎士指揮的槍火部隊殘軍迅速潰滅,無形減輕了鋼鐵軍攻擊矛頭的壓力,不單海德拉要承認這小子的功績,連鋼鐵軍也要認一份人情。
攝政王梅利薩·拉特 普已經做出了決斷,西蒙是本年度血統(tǒng)任務的冠軍,馬克·多特里屈居第二,倫道夫·血牙第三,威廉·洛克伍德與黎安·奧利弗分別為第四第五。西蒙將會得到最精粹的海德拉之魂,提高激發(fā)第二第三能力的成功率,以及許多形形色色的權利,為了表彰西蒙,攝政王甚至破格擢升他到正式成員。
“海德拉的傳統(tǒng)是沒徹底完成授魂儀式,打開第二能力鎖,建立基因塔,就不能算是正式成員,頂多叫準正式,這個過程有長有短,你比別人提前好幾年享受了正式成員的權利而不必付出義務,很大的優(yōu)惠啦,首例呢!”烈風揚起了阿多菲娜的額發(fā),他們兩個站在滑行高塔上,準備快速索降到M區(qū)。
“我應該拜見攝政王閣下,感謝殿下的恩許。”西蒙用力拽了拽滑索扣,這玩意鬼知道質量,底下就是鬣狗養(yǎng)殖場,要是掉下去?哼哼,除非穿個單兵機甲,不然群狗分食。
阿多菲娜先行一步踏出高塔,張開雙臂快活地嚎叫著。“嗚呼呼呼呼~”她喊著,轉頭看著面色逐漸鐵青的某同溫層空降兵,嘲諷道:“得了吧,攝政王才懶得聽你的客套,他可不會看我在面子上給你多打分!他是九首的第一首!讀心者!你的小把戲對他而言是透明的,你要去說笑話?你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好吧。”滑索越降越低,鬣狗聽到也看到了一路火花帶閃電,狗吠聲連綿,海潮一般的黑影窮追不舍。
“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西蒙微微低下頭,好讓風不堵住嘴巴。“注意!”阿多菲娜忙探過身來拉直了西蒙身軀。險之又險地鉆過了廢棄高樓的間隙。
“你這個該死的白癡!你在用你的老二看路么?海德拉沒有復活藥劑!”阿多菲娜氣急敗壞地訓斥道,一下滑索就是毫不客氣地當胸一拳,錘得西蒙愣是后退了好幾步,然而理虧的是他,只好老老實實夾著尾巴走路。
“說吧,你想問什么,只要不是讓我穿個熊寶寶的毛絨套。”阿多菲娜手背在腦后,吹著口哨,顯然,到了M區(qū),這里就是她的地盤。
好在西蒙的高幫軍靴有夠防水,不然M區(qū)腳踝深的積水能凍壞他,他避開了被揭開井蓋的路面旋渦,攔腰抱起了阿多菲娜,一直到沒水的路面為止。
“看在你這么識趣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可以穿熊寶寶套裝。”阿多菲娜撫著嘴唇拋了個媚眼道。
格萊瑟姆酒館的霓虹招牌已經映入眼簾,波西米亞風格百褶黑白流蘇窗簾半掩,里面高朋滿座,好幾雙貓耳朵浮現。酒館外或站或蹲一群煙鬼酒鬼,不消說,他們都是海德拉的人。西蒙摟住阿多菲娜的肩膀,這何嘗不是在宣示她也是他的私有財產?
“我想起在鋼鐵城等待居民審核的時候,我和你打的賭,賭那個拿了你二十元硬幣的孩子能不能到酒館里說‘白玫瑰’,我輸了,然后你把我?guī)狭撕5吕拇F在,我想問你,那個孩子,究竟有沒有到過M區(qū)?還是說,他……”
“到過。”阿多菲娜平靜地說道,他們不經意間放慢了腳步。“在你被所羅門刑訊后臥床的一個月里,我派人跟蹤了那個叫做韋蘭的小子,而我去盯梢所羅門有沒有發(fā)出趕往肯特堡避難所,你的冰窟窿的探險隊。”
阿多菲娜緩緩拿起了西蒙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走到西蒙身前,看著這個比她高了一英尺多的男人,一個被訓練做堅守誓言的游騎兵。她的蛇形亮色雙瞳里閃爍著點點光芒,她漠然說道:“那個男孩,有個沒通過居民審核的妹妹,他每天努力打兩份工,想養(yǎng)活他的妹妹,好讓她在下一個季度通過審核,是的,任何一個有選擇的人都不會來到M區(qū)尋死,這里不歡迎孱弱的原生種,但是那個男孩非常能干,居然真的掙到了足夠多的錢,所以,我叫人去偷了他的錢。”
“我可以直接殺了他,但是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他沒資格使用高塔滑索,于是他跑過了隔開F區(qū)與M區(qū)的鬣狗養(yǎng)殖場,天殺的,他真能跑,十公里!他全速奔跑!他跑到了M區(qū)。”
阿多菲娜攥著西蒙的手越發(fā)用力,好像要讓西蒙掏出她的心一般,她發(fā)現了西蒙的藍眼睛悄悄演變成了鋼藍色,她知道只有西蒙憤怒時才會如此。她揚起了一抹殘忍的微笑。“但是我怎么會讓那個男孩過去呢?我讓他看到了格萊瑟姆,我讓他進去了,我甚至叫薇薇安給了他一杯酒,一杯摻了海德拉毒素的酒,一杯沒有痛苦的酒。而你,在里面,喊著‘朱莉安娜·克萊恩’,喊著‘我有罪’,喊著‘我想回去’,喊著‘別走’,海德拉之血終于逼你說出了全部的內容,所以,從那天起,你已經脫離凡人了,你是一個神子,一個王子,在那一天,你說,應許之地。”
她的胸口被抓的發(fā)痛,旋即,西蒙抽回了手,面無表情,攬過了阿多菲娜,走向了格萊瑟姆酒館,說道:“你應該讓我一槍打死他,他值得那一發(fā)子彈。”
“不,一發(fā)馬格南子彈要四五元錢。”
“你的酒,應該不止這個價。”
“不然這家酒館為什么叫做格萊瑟姆?一個老貴族,越有風度,就越是無情。”
ps:因為敏感詞問題,海德拉攝政王梅利薩·拉特 普,改姓氏為拉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