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宜見若蕓並不拜見自己,剛責怪若蕓卻被千玄攔住了,千玄看著楊素宜搖搖頭,示意她要忍。也罷,誰讓自己今天有求於人呢?便只得把氣活活悶在心裡頭。
“坐吧,”千玄從正位上走到若蕓身邊,剛想手扶若蕓不料若蕓身子迅速往後撤,硬是拉開了她與千玄的距離,千玄的手僵在空中,心底涌入一股涼意。他知道自己與女兒的親情在她母親過世之時就已蕩然無存了。“蕓兒,近日可好些?”很是生硬的寒暄。
“還好”短短的兩字,淡淡的聲音硬是把別人推離自己。若蕓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卻冷冷的盯著正前方,似一木偶人,在說著與她毫無關(guān)係的事。她很是擔心這次的談話和奕凌到底有什麼關(guān)係,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知道既是父親找她來說便會主動說,她若流露出一點關(guān)心之色那她就輸了一大半。
“蕓兒,今日陳公公已來頒發(fā)聖旨,皇上旨意要賜你和當今軒王大婚,你可有想說的?”千玄很是溫和的說。
“爹爹,我只是你衆(zhòng)多兒女之一,論地位我斷然不高,而且現(xiàn)今哪有人還知道丞相府裡有位千若蕓小姐?敢問爹爹,我如此境地怎會被欽點爲王妃?哪裡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軒王?”若蕓字字如針,紮在千玄的心上。看著女兒冷淡的眼神,又看著她那消弱的身體,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
千玄剛剛想說些什麼,不料楊素宜搶了先“你也確切認識到你的地位之低實屬不易啊,那你就該有個卑賤地位之人該有的態(tài)度,整天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你還真當你是誰啊?況且讓你和軒王成親是你的福氣,不要不知足。更不要想寫什麼歪點子,你和那個叫奕凌的人的事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想連累他的話就給我乖乖成親去!”楊素宜的語調(diào)堅定到不容拒絕。那生冷的目光在觸
及之處更是給人一種怒氣沖天之感。她狠狠地瞪著若蕓,本來不向她行禮已經(jīng)很是窩火了,而今竟大聲說話,她千若蕓還真當她楊素宜怕了她了!
一聽到奕凌的名字,若蕓眼睛立刻有了神韻,她知道她父親有這個能耐對付奕凌,亦知道楊素宜的手段,到時就算她能逃婚和奕凌私奔去,那奕凌的家人怎辦?恐怕她楊素宜會把整個村莊的人都殺了,她,千若蕓不能這麼自私!
冷寂,若蕓從椅子上靜靜地站起來,朝著千玄輕啓朱脣道:“爹爹,若你還念在我孃親的情分,念在我還是你的女兒的情面上,請你告訴若蕓,聖旨,到底是怎樣下的,我,真的是那成親的人選嗎?”
千玄看著自己的女兒自她母親去世以來唯一一次看著自己眼睛說話,心,倏地抽了一下,他想告訴她實情,但是他不能,對於眼前消瘦的孩子,他心裡還是有那麼點憐惜之心的,但女孩子家還是不要捲入政治鬥爭去得好。他的嘴脣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麼。
見此情景,若蕓懂了,她都懂了,她終究只是一個犧牲品,一件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她千若蕓怎會這般得到上天的重視,竟連平淡的過完一生都不讓!雖說當今軒王深得皇上喜愛,但他終究不過是個王爺,日後的大位還只會是太子的,宮中的鬥爭又豈是一朝一幕的,定是當今容妃要爲自己的兒子培植黨羽,使之朝廷勢力擴大才會請求皇上下旨與實權(quán)千玄丞相結(jié)爲親家。皇上哪會不懂容妃的雕蟲小技,既不能正面衝突容妃以免激怒掌握軍權(quán)的大將軍,也就是容妃的父親,又不能順了她的意以免爲自己的愛子太子樹敵,實屬棘手。想必皇上定已召見過千玄,而這主意也定是千玄出的。千玄這隻老狐貍早就看中皇上心思,皇上表面對南宮澤看中且封她爲王,在外人看來光榮無比,實則是明擺著
這南宮澤就只能是王爺,日後的大統(tǒng)只能是太子繼承,於是這千玄便一心站在太子的立場上。而且他早就想著要讓自己的女兒也就是他與楊素宜的女兒千若菲當成太子妃以擴大勢力,而今竟遇到這事,既不能得罪容妃又不能滅了自己的美夢,這就只能有個不受寵的女兒來做了。這不腦子裡就想到了幾乎被遺忘的千若蕓了。
若蕓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她想離開這裡,想找個人傾訴,可唯一能給她安慰的奕凌又被她連累,她,到底該怎麼做,老天,對她怎這樣的不公?!
“你休給我玩把戲,奕凌那個平民因冒犯丞相被關(guān)在大牢,你若是想死,無事,我讓他去陪你,嫌少的話我再讓全村人都陪你。你,最好給我好好地嫁到軒王俯。若要他安好,你必安好!”
楊素宜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字字穿透身體,考驗著若蕓的承受能力。
若蕓猛地轉(zhuǎn)身,憤憤地瞪著楊素宜“我必安好,然他若受到半點損傷,我定與你沒完!天曉得我到時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話說到了這個點上,楊素宜亦被她活活的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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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院,若蕓再也支撐不住,淚水似泉涌般滑落臉龐,她只不過想和自己心愛的男子白頭偕老,不過是希望自己傷心難過時能有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爲什麼連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她?可笑的是現(xiàn)在被逼迫成親,卻連選擇死亡的權(quán)利都沒有,呵!多可笑啊!
“娘,你看看,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夫君,這就是疼愛我的爹爹,你看啊,他竟逼你的女兒去成親,娘,我怎的連個平淡生活都無法選擇?!”若蕓對著天空大喊著,內(nèi)心的傷痛早已侵蝕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哭倒在地,痛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痛到全世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