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啊。放心好了,不會的,我只是彈了一首曲子而已啊。如果真這么容易入皇上的眼,那皇上的后宮不是早就滿了嗎?”清閑舒了一口氣,輕快的回道。
“你不知道演奏時候的你是多么的耀眼,真讓人離不開眼光。”阮守均還是沒有放下心頭的擔憂?!叭绻噬险婵粗亓四悖覀冊撛趺崔k呢?”
他畢竟已經(jīng)入了官場,不像清閑,可以想得那么簡單,要知道,如果皇上真下了旨意,抗旨不尊的話,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會連累一大家族的。
“不行,我真的不放心,明天我就要我爹娘上你府上提親,早點把你定下來我才放心?!比钍鼐啪彴櫰鸬拿碱^,語氣定定。
“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和你爹兩個人都互相看不順眼,你這樣貿(mào)然去的話,被我爹轟出來怎么辦?”清閑搖搖頭,否定到。
“那總不能一直拖著啊,正好趁你爹現(xiàn)在心情好,我去把我們的事情說開去,我是真的擔心。”阮守均語氣有點急。
“那,那等我回去問問我娘的意思,好嗎?”清閑怕阮守均這樣去的話,真的被他爹轟出來的話,那事情就真的沒有轉(zhuǎn)圜之地了。
“好,那你先回去問問你娘的意思,然后我們再做打算?!比钍鼐雷约菏怯悬c心急了,聽了清閑的話,也慢慢冷靜下來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外面的丫鬟看時間不早了,叫清閑回府才依依不舍的告別。阮守均看著清閑的身影慢慢的遠去,喝下桌上早已冷去的茶,才站起身,離開‘三品軒’。
清閑離開了‘三品軒’,便直接回了府。出來前跟夫人提起的說是去看節(jié)目的話,早已忘得一干二凈。
第二天,吃罷早飯,清閑扶著夫人在府中的花園里慢慢的走著。清閑幾次想說起她和阮守均的事,但都不知道怎么開口。直到走到園中的涼亭中,兩人坐了下來,清閑看了看滿含笑意的夫人,才鼓起勇氣說道。
“娘,我想跟您說個事兒,是……”清閑張了張口,還是說不出來。
“是什么事讓我們的清閑這么難開口啊?”夫人打趣的說到。
清閑羞紅了臉,緊緊手中的繡帕,終于說了出來?!笆俏液腿罴夜拥氖?,希望娘幫著女兒問問爹的意思。”
“哪有女兒家問自己的親事的啊,哈哈,也只有你咯?!狈蛉死^續(xù)打趣到,表情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的。自家的女兒打小眼光就高,平時也只有提到那阮家公子的時候才會眼神發(fā)亮,看來啊,這阮家公子真真是的入了清閑的眼了。
“娘……”清閑摟著夫人的胳膊撒嬌到,本來就羞紅了的臉越來越紅艷艷。
夫人笑著看撒嬌的女兒,心里頭又是高興又是不舍,清閑都到了可以談親事的年紀了,忽而又想到府中的另一個,眼里的神色不由得暗了下去。
羞紅了臉的清閑繼續(xù)撒著嬌,看到夫人眼角含笑陡然轉(zhuǎn)變成暗然,心里很是不安,于是開口問道,“娘,怎么了?難道是爹不會同意嗎?”
夫人慌忙斂起眼中的暗然,恢復到平靜?!安皇?,娘只是……”話還沒有說完。
忽然,府里的丫鬟快步從亭子外面走進來,
神色里掩不住的焦急。
“夫人,小姐,宮里面來圣旨了,將軍要您和小姐趕緊去前廳接旨。”
“娘,皇上怎么又來旨意了,不是昨天才進宮了的嗎?我們趕緊去前廳吧?!鼻彘e奇怪的問道,不知怎么的,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只得馬上站起來扶著夫人,朝前廳走去。
宮里來宣旨的公公看到將軍夫人和清閑的出現(xiàn),放下手中的茶杯,說到,“將軍,現(xiàn)在可以宣旨了吧?!?
李將軍點點頭,朝清閑看了一眼,隨即雙腿一跪,身后的夫人和清閑也趕忙跪了下去。
那公公咳了聲,展開圣旨,提高聲音念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氏清閑才藝過人,深得朕心,故封為淑妃,賞黃金千兩,并賜予翠玉軒,三日后進宮,欽此。”
那公公念完旨意,雙手將圣旨朝將軍遞了過去,一邊說到,“恭喜將軍,恭喜清閑小姐,哦,不,應該是恭喜淑妃娘娘?!?
李將軍呆了呆,頓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接過圣旨,朝身邊的侍從一揮手,“來人,好好的打賞公公?!比缓蟛坏裙卦挘懔⒖桃还笆郑f到,“那就不打擾公公回宮給皇上回話了,送公公出去。”
身邊的侍從拿出一小袋銀子,塞到了公公的手上,那公公也沒有推辭,掂了掂手里的錢袋,朝李將軍行了個禮,便朝廳外走去。
待到公公走出廳外,清閑的身子立馬軟到在將軍夫人的懷里,聲聲驚惶,“娘,我不要進宮,我不要當什么淑妃,我不要……我不要。”
夫人拍著懷里不住驚顫的清閑,雙眼滿含希望的朝將軍望去。將軍嘆了口氣,吩咐到,“把夫人和小姐先送回房里去?!?
“我不去,爹,我不回房,我不……我要去找守均,對,我要去找他?!鼻彘e掙脫丫鬟的扶持,抬腳朝廳外奔去。她現(xiàn)在滿腦空白,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去找阮守均,她知道,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來人,把小姐帶回房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房門一步?!睂④姎饧保粗矍跋駚y頭蒼蠅一樣的女兒,加重語氣吼道。
聽到將軍的怒吼,一旁的侍從很快的拉住清閑的手臂,朝后院走去。清閑終究是女子,又是在這心力交瘁的時候,哪里來的力氣去掙脫呢?只能一步步被帶離前廳,直到人離得遠了,只剩下沒有停息的哭喊。
“將軍,清閑她……我們這可怎么辦是好?”夫人站在一旁,淚眼漣漣。剛剛清閑才說開她與阮家公子的事情,現(xiàn)在就接到圣旨,這不就是沒有一點希望了嗎?想到女兒前一刻羞怯的臉,和現(xiàn)在還沒有停歇的哭喊,夫人心里越來越難過。
“別說了,這圣旨都下了,還能怎么辦?你也去給清閑好好說說,要她現(xiàn)在就斷掉其他的心思。好好準備,三天后入宮?!睂④姄]揮手,阻止了夫人還未說完的話語。他何嘗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以前是覺得阮家與自己一直爭斗,怕女兒嫁過去會吃苦,現(xiàn)在想想,還不如早點同意呢?
現(xiàn)在皇上下了圣旨,清閑的事就是板上釘釘了,哪里還來的其他辦法?而且,皇上要清閑進宮,也不是完全的因為清閑這個人吧,怕也是因為自己手上的兵權(quán)吧。
自古以來,有那個
當皇帝甘心把兵權(quán)完全放心交到臣子的手上的,現(xiàn)在皇上要清閑進宮,就是把清閑當做一個把柄放在身邊。所以,清閑在宮里的生活誰來保障,再說,以清閑那樣的性子又不是愿意同別人爭的,進了宮,該怎么辦?。繉④娫较朐诫y過,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而這其中的含義,更是不能與其他人說的。
李將軍頹的將身子落到廳中的座椅中,整個人失了神色,仿佛老了十歲一樣。一旁的夫人看到將軍這幅樣子,心里更是失了主意。
而被帶回房里的清閑更是呆在那里,失了魂似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圣旨中的“三日后進宮”,與爹爹滿臉無奈的樣子,她知道,圣旨下了就是不能改變的,所謂的“金口玉言”就是這樣的,她也知道,入宮為妃,在別人看來,是皇上對她家的恩寵,更知道,她一介女子,即使是將軍之女,在還沒入宮前就被封為四妃之一,還賜予翠玉軒,這代表著皇上對她至上的寵愛。
但是,但是,這些恩寵,對她來說,什么都不是。她不愿意要的,即使再難得,又有什么用呢?還不如阮守均給她的一個笑容。
想到阮守均,清閑慢慢的靜了下來,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想拋下一切,和阮守均離開,離這些所謂的恩寵遠遠的。又想到家中的爹娘,如果她真的拋開一切離開,直接承受皇上怒意的就是家中的長輩。打了一個冷顫,清閑搖搖頭,拋開腦海里的想法。
但是又想到入了宮,就要和那么多人一起來爭皇上的寵愛,還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那宮里,可是容不得出現(xiàn)一絲絲的錯,清閑腦海里的想法倒是越來越清晰。
清閑站以來,想同平常一樣去和她娘商量商量,忽而想到她娘一向?qū)τ谒脑捠茄月犛嫃牡?,只得馬上停下腳步。在腦海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著還有誰可以商量。想來想去,居然想不到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這府里的人,哪個不是聽她爹爹的。
清閑慘淡的一笑,頹然停下欲邁步的身子,重新趴到了桌子上。
直到晚飯時刻,才有一個小丫鬟來到清閑屋外,輕聲的問道,“小姐,您的晚飯是到前廳去用,還是給您送到屋子里?”小丫鬟想著小姐剛接到圣旨的樣子,搞不懂小姐為什么不想入宮,能入宮為妃,可是她們這些丫鬟想都不敢想的事啊。搖搖頭,敲敲房門,張嘴打算再問一遍。
屋里的清閑聽到丫鬟的問話,煩躁的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給我端到屋子里來就行了?!?
屋外的丫鬟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曋仨懀s了縮脖子,慌忙應道。雖說清閑小姐平時挺和氣的,也不會亂朝下人發(fā)脾氣,但是現(xiàn)在能對圣旨都拒接,會不會沖她發(fā)脾氣可說不準了。
清閑聽到丫鬟顫顫的聲音,心里更加煩躁。站起身,在屋里不住的走來走去。又聽到門外傳來“吱呀”的一聲,回過頭,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那里扔去,“說了給我端到屋里來就行了,還……”
來人一把抓住砸過來的杯子,笑道,“誰惹到我的清閑了,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這正是清閑念想中的阮守均,清閑看到腦海中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驚喜的朝阮守均奔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問道,“你怎么來了?我爹怎么會讓你進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