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聲道:“睡吧,天色還早。”
白霜拿了一床被子來,將兩個人裹著,又遠遠的置了一個碳盆,關了窗與門。
顧空梨倚著蘇恒醒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顧空梨發現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她慌亂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被綁著,只能不安的壓著嗓子急喚:“蘇恒醒!…蘇恒醒?…阿默?”
她的手心里出了一層冰涼的冷汗,整個人不知道現在身處于何處,她的手中沒有任何東西,手與腳都被嚴嚴實實的綁著,她驚恐的瞪大眼睛,雙手不斷的掙扎,雙腳也跟著不斷的掙扎,力道大得她的心里發慌:“誰!誰在那里,給我出來,出來!”
顧空梨瞪著那一處細微的聲源處,有人站在角落里,輕輕的一動手,嘩的一聲一,根火柴被劃燃,那一樓薄薄的光里她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那男人的臉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口罩,他的眼睛沒有看她,垂眸,修長干凈的大手把玩著手中的柴火,柴火眼看就要熄滅,顧空梨這才看清楚她自己,她被綁在鐵椅上,渾身無數的綁帶,她根本不可能解開。
她突然好像回到了十歲那一年,只能驚恐不安的看著那角落里的男人:“你是誰,想要什么?放我出去!”
“我是誰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該被迫做些什么。”火柴在他的手里熄滅了,顧空梨惶恐的看著那個方向,黑暗壓在她的眼中,壓得她的驚慌無處可躲。
她好像看見了一個白衣醫生朝她走來,手里拿著一柱注射劑的身影,她猛的搖頭:“你走開,走開不要過來,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滾開…阿默,阿默…”
蘇恒醒就站在這色石室的外面,他背靠著墻壁,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心里的那股沖勁壓了下來,白霜與谷雨擋在門口,他們的任務是阻止蘇恒查走進去,可是聽見那里面的聲音,曾經那樣堅強的一個人,竟然會聲嘶力竭的求救,是多么痛苦與不安。
“王爺,你真的不能進去,你要是進去了,這一切的準備都悔了,你難道忘記了那個人說的嗎?如果被打斷,這一輩子她都邁不過這個坎,這一次是劃傷了你,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是不是就是你的命了,那么以后你拿什么來陪她白發蒼蒼。王爺,你千萬要忍著啊。”白霜擋在門口,生怕蘇恒醒硬闖。
蘇恒醒那雙拳青筋緊握:“那怎么辦?把我也綁起來!要不然我…”
屋子里面又傳來顧空梨痛苦而不安的聲音,蘇恒醒頓時急了,站在門口就跟火急火燎似的:“我進去,我就進去呆著,我不說話。”
“不行,到時候里面的先生讓你進去你自然就可以進去了,眼下不行,你千萬不能壞了大計!”白霜有些無奈,這樣的事情,她要怎么去安慰!
顧空梨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拼命的掙扎著,最后卻只能被束縛得越來越緊,對面的火柴又亮了起來,依舊是那低沉而不真實的聲音:“你還記得,現在是什么時候嗎?”
“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要不然等阿默來了,他一定會殺了你。”
“可惜,你的阿默來不了了,你以為你能夠在這里,是什么緣故?三王爺受了傷,如今已經昏迷不醒了。”
“你在說謊!你敢不敢把點燈燃跟我面對面說話!”顧空梨壓下心里的恐懼,望著眼前的人。
他手里的火柴又暗了下去,黑暗籠罩著顧空梨,顧空梨有些慌亂:“喂,你還在嗎?你…”
那人在黑暗不作聲,只靜靜的站著,按了一處暗室的機關,一顆夜明珠從一個小洞里掉了出來,他穿著唐裝,一步一步的來到顧空梨的跟前,晃了晃手里的銀針,那銀針在顧空梨的眼中化作注射針,頓時滿臉慘白:“你滾開!滾開,不要碰我!”
“那你告訴我,你是在哪里?”
“我…我在…我在C市的瞳關城地下室409房,你們有七個醫生,四個負責記錄,兩個負責心理,還有一個負責注射,你是誰?怎么會有一個穿唐裝的人?你是誰?”她的意識開始混亂,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腦海里混作一團。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微挑了挑眉,白色口罩將他的顏值掩蓋得很深,他俯身,瞧著顧空梨,笑道:“記得不錯,那么你還記得,發生了些什么嗎?”
“發生…注射,他們給我注射了毒素,我…我很痛,那是能夠改造一個人體質與能力的東西,美國曾經有一個電影放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現實沒有那么美。”
男人微微凝眉,以火柴盒托著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頭來看他:“那么你告訴我,你最愛的那個人,叫什么?”
“顧…顧戰安!他一定會來救我的,他會來救我的,我告訴你,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顧空梨瞪著眼前的人,她很堅定。顧戰安是愛她的,很愛很愛的。
他松了手,微微彎腰,將那個夜明珠撿了起來,往黑袋子里一裝,室內重新又歸于黑暗,顧空梨掙扎著手里的動作,聲音尖銳而嘶啞:“你給我把繩子解開,把繩子解開!”
顧空梨晃了晃腦袋,一枚簪子掉落在她的衣服上,她咬了咬牙,伸和去拿那枚簪子,只是簪子與她的手隔得太遠了,她根本夠不著。
咯的一聲,火柴又亮了,這人就站在顧空梨的身前,伸手取走了她的簪子,笑道:“你不要做夢了,蛇皮做成的繩子,想經切開它,可不容易。不如再來回答我幾個問題?”
“給我松綁,否則我拒絕。”顧空梨掙扎著手里的動作,掙扎了好半響,終于平靜了下來,她背靠著椅子,坐得放松了些,人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尖銳。
對面的人就著火柴的光瞧著她還有些詫異,這個偽裝,是練習過無數次了的吧?
“是嗎?那給你加一點料如何?”他捏著手中的銀針,猛的扎進了顧空梨的手臂,顧空梨的臉色瞬間慘白,雙拳緊緊的握著,她再不吭聲了,只是冷冷的瞧著這個白大褂。
“你就這點本事嗎?”
“確
實不止,如果你想親自體驗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他轉身從墻角取了一個箱子出來,那箱子里有一支針,是鐵做的,但是那樣式卻與當初的相差不遠。
顧空梨的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發型凌亂的坐在鐵椅子里,火柴的光驟然滅了,顧空梨渾身都是汗,右手臂的疼痛感被無限放大,放大到最后她瞳孔也跟著放大,她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被捏碎了一樣的疼,疼得她冷汗直冒,肌肉的力道不斷的漲大,最后砰砰砰的幾聲響,這蛇皮生生的被顧空梨給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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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朝著那個男人的方向一腳就踹了過去發,砰的一聲響,那男人狠狠的撞上了墻,顧空梨慌亂的四處摸索,只是那個男人就好像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一樣,她頭皮發麻,蹲在地上手指冰冷,手里晃然之間摸到了一根鐵棍一樣的東西,她緊緊的握在手中,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那男人從暗道逃了出去,他推開隔壁的門走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將那白色的口罩摘了下來,白霜就只見他青了一個眼眶,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那張俊臉已經算是完全變形了。
蘇懷宋擺了擺手,靠著墻朝蘇恒醒道:“三哥,可別說我沒幫過你,我游走于南晉這么多年,遇見的什么怪事都不計其數,但是三嫂真的是一個另類,我只想知道,她那個蛇皮是怎么給扯壞的,你進去吧,我是沒有辦法了。嘶,腿疼啊,哎呦,怕是要在這三王府里多住上幾天了。三哥不會介意吧?”
蘇懷宋那雙邪氣的眼微微挑起,只是再也不像那個紈绔子弟了,丑得緊。
一旁的白霜微微皺眉:“這么說來,你在里面呆了這么久,把王妃折騰得這么慘,什么結果都沒有得到?”
“話不能這么說,我覺得王妃的話有點不清楚,可能是腦子有些混亂了,三哥你快去吧。”他朝蘇恒醒招了招手,蘇恒醒人早就不見了。
顧空梨蜷縮在黑暗里,她瞪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手心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伸手摸索著,門就在鐵椅子的對面,只要她摸到了鐵椅子,再將那對面的門踹開,那么她一定可以逃出去!就是這樣。
顧空梨緩緩的站起身來,耳邊只聽見咯咯兩聲響,好像是在她的右方。
顧空梨下意識緊握著手中的鐵棍子,鐵棍子伸向前方,大有誰一伸手過來就打死誰的架勢。
蘇恒醒躲在角落里,遠遠的聽著她的腳步聲。
直到哐的一聲,鐵碰到了鐵,顧空梨摸索到了椅子她朝前方走去,摸索了那扇門半響,用手敲了敲,猛的一抬腳,砰的一聲響,站在門口的白霜嚇了一跳。
蘇懷宋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很可怕,比這個脾氣暴躁的白霜更可怕!!
“放我出去!你們到底是誰?放我出去!”她這是在哪里?是C市的瞳關城?還是…她記得她穿越了的,可是,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她痛苦的時候做的一個夢不成?
一道溫脈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阿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