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長幼有序,她真想彈顧員外一記大暴粟:“你跟顧嫣然混久了嗎?這種渣一樣的思想也能想出來。”
顧員外將那一疊店鋪的契約書收了起來,生怕顧空梨又來跟他搶似的,抱著酒就跑了,跑到一半又溜了回來,一臉狐疑的盯著她:“你方才說的什么媽媽什么孩子是什么意思?”
顧空梨抱著酒壺,掃了他一眼,眸光幽幽:“顧員外,你真的有個女兒嗎?”要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比先前穿越過來的時候要縮水很多,她幾乎就要信了。
所以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先前的世界是在做夢?還是現在的她還在做著夢?一切只是舊夢未醒罷了。
顧員外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咬牙切齒:“你娘親生你的時候差點難產,你再給我說這種話試試!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了。”
顧空梨招了招手,笑意盈盈:“顧員外,我開個玩笑。”
“這事兒能開玩笑嗎!”顧員外沒好氣的瞪著她。
“是是是,不能開玩笑,你看時間也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睡了?”顧空梨連哄帶騙的將人拽著朝他的院子里推。
打發完了顧員外顧空梨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里,一旁伺候她的侍女欲為她更衣,被她拒絕了,那些侍女都守在寢室外邊,獨獨顧空梨一個人呆在內室,青葉坐在屋頂,抬頭瞧著那一輪明晃晃的圓月,嘴里叼著的狗尾巴草正在隨風搖晃,白霜放置好了顧空梨給她的盒子之后就坐到了青葉的身旁,一伸手勾搭上了青葉的肩膀。
青葉有些哆嗦:“小姐…”
“如今我不是什么小姐了,我跟你的身份是一樣的,行了,好好混吧。”白霜瞧著顧空梨那間燈火未熄的房間,神色微暗了暗,蘇恒醒幾個跳躍偷偷入了狀元府,就著白霜指出來的路輕易的找到顧空梨的那一間。
她已經睡著了,整個人正蜷縮著,遠遠的瞧著小小的一團,讓人心疼得很。
他坐在床頭,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淚,由于要跑過來睡,所以蘇恒醒穿得不多,怕被顧空梨發現,所以臨睡時還點了她的睡穴,好讓她睡得安穩一些。他將顧空梨抱在懷里,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一夜無話。
白霜抱著手臂,瞧著這大清早做賊一樣出府的三王爺,嘲笑道:“三王爺您這偷偷摸摸的樣子可不符你的性格啊。”
蘇恒醒幽幽的掃了她一眼:“護好她。”
“這是自然,只不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只豬一樣的隊友,你什么時候把那個霍辰弄走?”
蘇恒醒挑了挑眉:“她惹你了?”
“沒惹我,看她不爽,你要是沒意見,我就出手了。”白霜十個手指咯咯作響,那臉上是一臉火一樣的神情,先前葬父的悲傷統統不見了,人家好歹還要守個孝,她倒好,直接葬了人就扔下她娘朝外跑了。江湖上的事情與她沒有任何的干系了。
顧空梨爬起來的時候摸到了身旁還有余溫,猛的坐了起來,推開窗望向對面坐在屋頂的青
葉:“昨天晚上…有人來么過嗎?”
青葉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白霜,白霜朝他搖了搖頭,他才回答:“沒有。”
顧空梨扒拉著自個的頭發,好一會才轉身去梳頭發,難道是她感覺錯了?也有這個可能。
她穿好衣服之后那些侍女總要進來替她將衣服理一理,顧空梨這個穿衣服的技術實在不怎么樣,再加上這古裝本來就繁瑣,所以顧空梨穿得就更亂了,總是需要這些侍女重新穿,所以后來顧空梨干脆就由著他們折騰了。
大清早顧空梨坐上了轎子去上朝,弄堂的晨霧還未散去,晨曦在天的那邊醞釀著,光芒若隱若現,馬車一路進了皇宮,皇帝沒來,那大殿之上的帝位旁還設了一個太子的位置,蘇恒醒也沒來,倒是六王,坐在輪椅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顧空梨,唇角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顧空梨老老實實的站在自個的位置上,聽著太子說完那些官場的場面話。
她在朝堂上站了兩三個小時,也不知道這些大臣是怎么受過來的,蘇政華瞧著顧空梨的臉色有些蒼白,于是差人拿了椅子給她讓她坐,這就是明擺著的拉攏了。
顧空梨也不客氣,謝了之后就直接坐了下去,一時間她這身價在眾人的視線下蹭蹭蹭的漲。
蘇恒醒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視線在朝臣中掃過,然后落在那太子監國的位置上,笑道:“本王才治個水回來,這一眨眼的功夫太子就監國了?”
群臣鴉雀無聲,連宋太師也只是看了兩眼,垂眸不語。
蘇政華穿著明黃色的太子服居高臨下,顧空梨很不喜歡蘇政華那居高臨下的態度,在她的眼中,只有蘇恒醒才配得上那一身的明黃色,只有蘇恒醒才能夠握住那五彩流光的玉璽,顧空梨緊握著拳頭,沉默不語。
“此番蒼洲治水確實不錯,連父皇聽后都大為贊賞,說是要封你為華陽王呢。”華陽,洛陽那一片地,也稱作華陽,那里曾經繁華過,如今頹敗的得跟什么似的,從那朝廷請人修河道且全員出動就可以看出來了。
蘇恒醒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站在顧空梨的身旁,瞥了眼她蒼白的臉色,欲開口的話也就這么作罷了:“今日是赫老夫人出殯的日子,本王不過是來請父皇,既然他不在這里,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對了,蒼洲一事本王還有要事與云大人商量,云大人不防與本王一起走。”
蘇政華與蘇恒醒兩個人的目光在大殿里碰撞,蘇恒醒進這大殿就跟進自個家一樣,隨便得很,那一襲紫金色的華服將他那風華絕代的氣質給襯得如同天邊的嬌陽,熾熱得耀眼。
分明蘇政華站在那九五的高位之上,可是此時他卻覺得,與站在他腳下的蘇恒醒比起來,蘇恒醒比他更像一個未來的王!面他,不過是一個陪襯罷了!
“本宮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本宮一道去請父皇。”蘇政華步下王座,來到顧空梨的身旁,分明是帶著笑的,顧空梨卻覺得左右兩邊站著的這兩個人一冰一火隨時都能將她弄
死,她是作了什么孽才會想著進朝堂這種鬼地方!以前在部隊里那會,人家求著讓她當boss她都不當,怕麻煩,不夠干脆利落,如今卻只能無奈了。
顧空梨走著走著步子就慢了,慢慢吞吞的跟在這兩個人的身后,蘇政華比蘇恒醒要矮一點點,雖然也沒有蘇恒醒好看,但是那一身的氣度風華還是讓顧空梨忍不住感概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蘇恒醒來到養心殿站口,掃了眼慢慢吞吞走在后邊的顧空梨:“愣著做什么?跟上。”
“臣還是在這里候著好了,太子殿下,三王爺請。”顧空梨站在外邊,臉色蒼白得厲害,她想吐,她渾身都不舒服。
蘇恒醒擰了擰眉:“行了,你先去將軍府看看還有沒有哪些地方有所缺失的,別在這里站著了。”
顧空梨這會當真是萬分感激,應了聲就匆匆退了下去。 蘇政華瞧著那已經消失的身影,似笑非笑的瞧著蘇恒醒:“三王待這位云大人倒是獨特。”
蘇恒醒一腳踏入大殿,慵懶的回頭掃了眼蘇政華,勾起一抹欠抽的笑:“本王對長得美的人向來獨特,太子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兩人入了養心殿,殿里皇帝坐在輪椅里,他捂著嘴咳了幾聲,收了手中的帕子,任著太子請了安推著他走了出去。
顧空梨吐得是天昏地暗的,白霜一臉憂心的替她拍著后背:“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來就吐成這個樣子。”
顧空梨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得厲害:“那大殿里面的龍涎香…很難聞,嘔,那個味道太大了。”
白霜有些狐疑的瞧著守在外面的青葉:“那味道大嗎?”她以前也去過皇宮,怎么也沒見那龍涎香的味道會大?
“沒事,我緩緩就好了,把窗口開大一點透透風。”顧空梨靠著軟塌,眉角輕蹙,窗外是一片素白色,那些人群都自動自發的向著將軍府出發,將軍府外在此時正停著一副黃金大棺,棺的外面還包了好幾層,那三十六人抬的黃金大棺呈現眼前,巨大的棺木擺在那黃金打靠的蓮花臺上,赫老夫人的遺照擺在那蓮花臺上,她笑意溫厚的瞧著眼前這些站著白衣素縞的人,赫戰云與赫將軍站在棺木前,宋夕顏哭得眼睛通紅,整個人還一抽一抽的,見顧空梨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常若捧了一件素白色的喪服給她。
“少爺吩咐了,大人上朝回來肯定來不及換衣服,所以在外面披上一層白袍即可。”常若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淡漠,那是一種生怕他家少主會被她搶去的防備感!顧空梨有些哭笑不得,回了馬車里抱了一身素色的白袍,又戴了白色的發帶這才重新下了馬車。
赫戰云來到馬車前,劍眉輕輕擰起,小聲道:“小梨,據可靠消息,此番去入斂必然不太平,你就說身體不適,在府中呆著就好。”
見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又吩咐了常若去給她泡了杯參茶來,常若有些不滿的瞪了眼顧空梨,自家少爺對少夫人都沒這么好過!憑什么一個男人就能讓少年對他這么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