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捨得將你身邊的白姑娘下嫁,那我倒是可以同意?!鼻匦薜囊暰€停留在白止的身上,眸子裡的光芒微微的亮著。那樣的眸子,像極了蘇恆醒看她的時候。
“若是我家白止同意,那我自然沒有意思,白止,我跟你說,要毀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嫁給他,吃他的,穿他的,花他的,然後當家做主將他永遠的踩在腳底下,將來再生個孩子,閒來沒事的時候就順手揍一頓……”顧空梨給白止搬出了先前在電視裡看見的那一段話,嫁給他之後讓他過上雞飛狗跳痛不欲生的生活,然後你的報復就成功了!
白止淡淡看了眼秦修:“讓公子失望了,白止早有心上人?!?
秦修眸子微瞇了瞇:“誰?”
“公子不必認識。”白止退至顧空梨的身後,一副乖順的模樣,連那眼中的冷漠都淡化了許多,秦修突然覺得,得罪了顧空梨這個人,他好像做了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秦修,娶還是不娶你看著辦,對了,你若是不願意娶也是可以的,我可以給你下點藥,讓你變成真正的斷袖,你以爲如何?”顧空梨在部隊的時候正陪一羣戰友看片,結果後來手一抖下錯了,下了一種論如何掰彎一位直男的片子,從此打開了她新世界的大門!
嘖嘖。
“姑奶奶,我錯了還不成嗎?先前的事情我確實不該默許,但是不也是爲了看看你到底配不配得上三王爺麼?你是不知道,你跳河之後他還以爲你死了,派人……”
“秦修!你什麼時候嘴如此多了?”蘇恆醒瞇了瞇眸子,那些往事既然已經過了,又何必再去提及。
秦修擺了擺手,笑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不過,看你們終於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這樣吧,不如今日我做個東,請你們去花滿樓喝一杯如何?”
顧空梨抱著手臂,瞧著這一副衣衫略有些髒的秦修,挑了挑眉:“你不會是被秦家二當家他們逐出家門了吧?”
秦修的臉色微僵,好半響才無奈道:“那些人太陰險了,我打算讓他們先蹦噠兩天,第三天再一塊收拾,那個時候我爺爺的身體也該大好了?!?
顧空梨眸光微亮,打了個響指笑道:“那就去花滿樓!”
此時的花滿樓里人很少,家家戶戶的都在躲著秦領領主變故一事,所以蘇恆醒一行人進去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顧空梨站在大廳,大手一揮朝那款款下樓的姑娘道:“把你們這裡最好看的姑娘給我叫出來,我家公子想瞧瞧?!?
蘇恆醒在她的身旁黑了一張臉,走近顧空梨的身旁,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齒:“娘子這是何意?”
“哦,怕你空虛寂寞冷,給我找個姑娘,怎麼?不需要?”顧空梨朝他眨了眨眼,心裡想的卻是怎麼折騰身後眼來一副禁、欲系模樣的秦修,敢算計她還想輕易的脫身?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痛快的事!
蘇恆醒頓時瞭然,一收手中的摺扇朝那姑娘道:“我相信我家娘子的眼光。”
那姑娘頓時風中凌亂,這妻子領著相公來花滿樓這種奇葩事還是頭一次見。
秦修站在白止的身旁,搓著手笑道:“其實這樣的地方我一點都不熟悉,甚至來都沒來過,白止姑娘可來過?”
白止淡看了他一眼,眸子裡染著些微的痛苦的回憶。
是她不好,那個時候下山,硬拉師父去逛花樓,結果因著有師父的庇佑而同毒邪子大打出手,最後害得她師父身中劇毒,只是好在如今毒性已經被壓制住了,她的師父們都在想辦法解毒,她緊抽著衣袖子偷偷摘來的赤焰果,她心想,這果子一定會有用的。
秦修見她不說話便不再問了,將視線放在二樓緩步而下的姑娘身上,那位姑娘蒙著一張臉,纖細的足上繫著一個鈴鐺,走路的時候發出細微的聲響,她的身影站定在蘇恆醒跟前的時候還帶著些微的香風。
“少領主今兒可難得來一趟。”美人開口,聲若黃鶯,蘇恆醒摟著顧空梨,一副他是有婦之夫誰也不要來打擾架勢。
好在這裡是藝坊,並不是那賣身的青、樓,所以風氣倒也不錯。
“咱們來接詩,詩裡面一定要有前面那詩結尾的那個字,誰對不出來就喝酒,怎麼樣?”顧空梨在醫學院的時候天天的背各種藥名藥效,只是可惜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要穿越啊,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去學中醫去了,好在現在學還來得及。
“這個好玩。”秦修簡直就是將自己往火坑裡推,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罷了。
這大廳裡立即就擺上了長酒宴,一排人輪流坐著,顧空梨先開始,她拿筷子叮了一下杯中酒,朗聲道:“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門不開。”
蘇恆醒看了她一眼,眸中染著盈盈的笑意:“高臥南齋時,開帷月初吐?!?
“吐……”秦修一臉懵逼,這也行?
“喝喝喝!”
在顧空梨等人的合力配合之下,又朝秦修的酒里加了些料,七小杯下去他就扒在了桌子上,顧空梨打了個響指,朝身後的白止笑道:“去,尋家上等的棺材鋪給這位秦家的大少爺找個好點棺材來?!?
蘇恆醒一臉同情的瞧著睡死過去的秦修,試探性的問顧空梨:“娘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白止,記得掛上秦家的名號,小姐我可沒有這個錢來爲秦家少爺買棺材。”
白止恭敬的站在顧空梨的身後淡問:“小姐,可需要旁的東西?”
“唔,叫上一隊吹喪樂的,最後搞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顧空梨打了個響指,伸手戳了戳這睡死過去的人,秦修任她怎麼折騰就是沒有反應,白止匆匆退下,不一會就尋了八個人來,那棺材直接擡進了花滿樓。
蘇恆醒瞧著顧空梨利落的指揮人將秦修往棺材裡擡,頓時哭笑不得:“娘子,你不是會要把他活埋吧?”
顧空梨拍開蘇恆醒放在肩膀上的手:“我是那樣的人嗎?走,擡去秦府,我倒是要看看那秦二當家的
能不要臉到什麼地步!”
老領主這一次差點被自己二兒子害死,估計這一覺醒過來也不會再信任自己的二兒子了吧?
這楠木金棺在衆目睽睽之下大張旗鼓的擡到了秦府的門口,那秦府的人瞧見顧空梨的時候就跟活見鬼一樣,其中兩個人見鬼似的衝進了秦府。
此時的秦府衣裝縞素,白色的綢緞鋪得四處皆是,寫著奠字的燈盞掛得四處皆是。
那鼓鑼打鼓的聲音越發的大,不一會二當家就從那屋子裡面衝出來,指著顧空梨冷斥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秦府行喪事的時候如此大張旗鼓的來鬧事!”
二夫人瞪著顧空梨眸光微變了變,附合道:“清擾老領主的輪迴路,此乃大罪,來人,把這幾個人給我抓起來關進暗牢裡去!”
顧空梨哭喪著一張臉來到二夫人的跟前,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撲進了二夫人的懷裡嚎啕道:“二夫人!這……這棺材裡面的是少領主啊!他命苦啊,去花街玩了一圈回來,誰料就染上了那花柳病,如今才過了幾日,就死在了那街尾,要不是我路過的時候看見差人買了棺材裝他,他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您是領主夫人,可不能不管您的侄子?。 ?
二夫人被她哭得一愣一愣的,看向二當家,二當家一揚手冷斥道:“你胡說些什麼!這裡面怎麼可能是小修!小修那孩子自幼便頗自律豈能做出如此……如此失德之事來!”
顧空梨鬆開二夫人來到棺材前敲了敲:“不信的話你打開棺材看看??!我騙你們有什麼好處!”
秦風嫣紅著一雙眼睛從門外走了進來,表情悲徹的瞧著顧空梨:“你方纔說什麼?”
“哦,你秦修哥哥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得了些病,掛了,你要看看嗎?”顧空梨站在棺材邊,表情悲傷的瞧著秦風嫣,那眸底的笑意深深的斂著。
蘇恆醒一直都知道她能演,沒想到她這麼能演,那眼淚,簡直收放自如!
白止一掌將棺材蓋打開,二當家與二夫人互視了一眼,伸長了脖子湊近前來看了一眼,但見這秦修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裡,臉上生了許多紅紅的斑點,遠遠的看去甚是駭人。
顧空梨也沒有催促他們只扯著一把哭的嗓音道:“老領主走了,如今這少領主也走了,唉,天意如此啊,以後這秦府可就多勞領主與領主夫人費心了?!?
二夫人拍了拍顧空梨的手,湊近她的身旁擰眉小聲問:“他真的死了?”
顧空梨扣著她手突然就朝著那棺材裡按了進去,二夫人嚇得臉色蒼白,猛的將手抽了回來,一手捏著帕子死命的擦著手,一面朝顧空梨斥道:“你!你怎麼回事,明知他死得不光彩,怎麼還大搖大擺的往這秦府的門口擡!快拿走拿走,尋個地方燒了得了!咱們秦府可沒有這樣毫無道德的後輩!”
秦風嫣站在棺材旁淚流滿面,她的聲音嘶啞破敗,看樣子應該是哭得多了。
“娘,您若是不以秦家的儀制將他入葬,我就跟他一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