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似乎很高興楊烈稱他為朋友,與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官相比,小劉的高興全都寫在臉上,他對楊烈說道:“肖警官是我們沈河市出了名的神探,思維判斷力很強,我至今沒見到過辦案能力比他更強的警察。”
“哦?是嗎?”楊烈對小劉說了這樣一句。
實際上楊烈現在真的特別想會會這個肖志,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局長對他這么俯首貼耳,能讓小劉給與他這么高的評價。
正在楊烈在心里面暗自較勁的時候,小劉又對楊烈說道:“不過他和你的辦案風格差別可是很大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沉穩冷靜,而楊哥你卻沖動易怒,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真不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能夠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
楊烈笑了笑對小劉說道:“你會看到的。”
與此同時的兇案現場也并不平靜。
現場是一處居民樓二樓的一個房間,兩室一廳,一個男人倒在臥室的血泊之中,臉色蒼白,看起來已經死了,經法醫鑒定,是受了槍傷。
至于手槍是從哪來的自然不難想到,可以這么說,在沈河市,只要你有兩千塊錢,就可以買到一把相當不錯的手槍。
臥室里面的許多家具都已經被砸爛了,花瓶、筆記本電腦、手機、電視,幾乎能砸爛的一切電器都已經破敗不堪。
肖志真是不明白,現在的小夫妻吵架為什么總是要摔東西,此刻的肖志正站在客廳里面掃視著,企圖從客廳之中發現某些有用的細節。
肖志雖然才剛剛到六十歲,但是他的頭發已經黑白參差,用局長的話來說,就是肖警官為了沈河市百姓的安全操碎了心,為了警局的工作白了頭。
而辦案的另外兩名警官則在男子的尸體旁邊忙活著,看起來其中一名年輕的警察正在給那個胖警官在報告案情,而那個胖警官似乎對肖志的態度很不友好,他絲毫也不搭理客廳里面的肖志,也沒叫他過來一起聽報告。
那名年輕警察拿著一張資料報告道:
“死者名為王國利,在他死前的兩個小時,鄰居聽見他和妻子發生爭吵,而且是很激烈的爭吵,在一個小時之前,鄰居聽見兩口子在摔東西,不久之后就聽見槍響,有人報了警,我們來的時候現場就是這樣。”
胖警察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哎,沖動鑄成了大錯啊!”
年輕的警察指著家里被砸的稀巴爛的電器說道:“是啊,光看這些被砸壞的電器就能看得出來他們有多沖動。”
胖警察搖了搖頭,然后又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還沒搞清楚彼此的性格就開始閃婚,往往等到結婚之后才會發現不和,然后就是用無休止的爭吵,離婚,甚至兇殺。”
“現在的女孩子脾氣也很暴躁的……”那名年輕警察對胖警官說道。
肖志實在是沒有心情聽他們兩個在那里侃大山聊八卦,他專心致志的在客廳里面尋找著細節,忽然他看到墻上的全家福,除了死者和他的妻子之外,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女兒。
肖志心想,這個小女孩當時很有可能在家,那么她就會是目擊證人,也許從她的口中能夠聽到一些不一樣的細節。
于是肖志走進了屋子里面問那個年輕警察道:“他們兩個的女兒當時在家嗎?”
“在家啊,怎么了?”年輕警察似乎非常費解的看著肖志。
這個肖志總是喜歡問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年輕警察常常搞不懂他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志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睛,然后問道:“她目睹了這一些嗎?”
年輕警察剛要回答這個問題,這時那個胖警察忽然站了出來,他瞪著眼睛問肖志道:“你問這個干嘛?”
“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肖志看胖警官態度不太友好,于是就如此搪塞道。
胖警察頓時劍眉倒豎,他掐著腰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瞪著肖志斥責道:“隨便問問?你老是問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事實擺在這里,老婆謀殺親夫,死都死了,問這些還有什么用……”
胖警察挺著個大肚子在那里來回走了好幾圈,然后對肖志說道:“一個禮拜之后你就會退休,我保證會大快人心。”
肖志并沒有反駁胖警官,他知道因為他的過于專注細節,很多警察都對他有意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這種滴水不漏的偵查技巧,往往能夠收效不凡。
與此同時,肖志當然也明白,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對案件的真相這么感興趣,大多數人只是想要敷衍了事,早點下班,然后回家泡個澡,喝杯咖啡,這也是人之常情,肖志自然也都理解,因此他并不強求其他人能像他這樣。
不過這個想法讓肖志能夠更加寬容的同時,無疑也讓他更為自傲,成了別人眼中的自負的老頭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伙子突然從樓梯那里爬了上來,他對肖志打招呼道:“肖警官!”
定睛一瞧,那個小伙子不正是楊烈嗎?
楊烈上樓梯之后看見這個屋子拉著警戒線,便頓時明白了,看來這里就是兇案現場,楊烈走進現場之后,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老態龍鐘的肖志。
楊烈默默的上下打量著肖志,根據小劉的描述,他立刻就猜出這個就是名滿沈河市的肖志肖警官,于是楊烈就上前主動打了個招呼:“你好!肖警官。”
肖志回過頭來,他看向穿著*配著*的楊烈,肖志臉上頓時寫滿了問號,他心想,這個小子是誰?是哪個警局的?我為什么沒見過他?為何他知道我的名字?
懷著種種的疑問,肖志皺著眉頭看著楊烈問道:“請問你是?”
楊烈自我介紹說道:“哦,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從九巍山調過來的警員,現在是屬于沈河市警局兇殺組的高級警探,我名叫楊烈,局長叫我跟著你開工。”
“哦……”肖志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他突然之間想起來了,局長前兩天跟肖志說過,等新調來的小伙子來了之后,你要帶他一段時間,大概一個禮拜左右,然后他會接替你的的位置。
肖志聽楊烈這么說才終于想起這檔子事兒,他恍然大悟般說道:“哦,你就是新調來的那個警員楊烈?”
肖志只知道對方的名字叫做楊烈,但是對于其他的一切則是一無所知。
楊烈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就是。”
肖志伸出手指著外面對楊烈說道:“我們出去說吧。”
“嗯?不要查案子嗎?這不是兇殺現場嗎?”楊烈對于肖志所說的這句話似乎有點疑惑,如果不是為了看一下這個兇案現場,他也不會坐二十分鐘的警車到這里來。
肖志對于楊烈這么積極的想要工作似乎也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對楊烈說道:“沒什么好查的,交給他們就可以了,我們出去聊聊。”
“嗯,好吧……”楊烈略微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
楊烈和肖志一前一后很快走出了居民樓,肖志和楊烈客套的說道:“我們要不要先去喝杯咖啡,或者吃頓飯什么的?”
楊烈聽得出來肖志是在跟他客氣,于是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接風洗塵的事情等過兩天再說吧,我現在想先回警局。”
“嗯,那聽你的。”肖志微微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
接著兩人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肖志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楊烈似乎看出了他的沉思,于是他看著肖志問道:“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了?”肖志一時有些走神,沒聽清楊烈說的什么。
楊烈摸著下巴對肖志說道:“嗯……你看起來像是在沉思。”
肖志略微的點了點頭,對楊烈徐徐說道:“沒錯我的確在考慮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楊烈聽肖志那么說,當即看著他問道。
楊烈認為這位出了名的神探或許在考慮與案情有關的事情,案情有蹊蹺?或者別的什么,如果是那樣的話楊烈倒是很愿意洗耳恭聽。
可惜肖志不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楊烈道:“為什么調來這里?”
“什么意思?”
楊烈沒聽懂肖志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總覺得這老頭語氣中有些不歡迎的意思,哎,真是個古怪的老頭子。
肖志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然后點燃了火,他深吸了一口煙之后問楊烈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主動要求調到這里來?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你可能略有所聞,這座城市犯罪率非常高,很多警員對這里避之不及。”
“我就是因為這里充滿犯罪才來的。”楊烈自信滿滿的對肖志說道:“打擊犯罪是我的職責。”
肖志聽完這句話之后好像有些奇怪,他驚詫的看著楊烈,重復了一遍楊烈說的話:“打擊犯罪?”
“對!”楊烈點了點頭,然后對著肖志說道:“就像你退休之前那種雄心壯志。”
經過短暫的交流,楊烈已經了解到了肖志古怪的性格,而且楊烈覺得肖志不太友好,像是處處針對他似的。楊烈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針對他,尤其是這種沒來由的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