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也不過是先盤算著,要走到哪一步還未可知。不過,咱們可是要事先說了,互相協助著,別被拆穿了。”
“如果我不聽你的,你取走我的性命是易如反掌的。難道我還有拒絕的資格?”漓歌沉著臉說道。
逸隨心里想著,漓歌竟然真的把自己和鬼鈞看作是一路人了,難道自己真的看上去就那么陰毒?雖然心下里哭笑不得,但是還是笑著說道。
“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至于如此卑劣。你若是不答應,咱們也不過就是互不相干罷了。”
“我答應你。只是你說的會幫我除掉溫堯岑也要做到。”漓歌淡漠的說著,顯得與逸隨合作有那么些許的不情愿。
“我答應的,當然會做到。其實你也不用做什么,不過就是附和我就行了。”看得出漓歌的勉強,但是她既然能答應,逸隨還是很高興的。
“那便這樣說定了。”
看著逸隨,漓歌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開心還是難過。明明離著這么近,可是他眼中終究是沒有自己的。
難道蘇洛果然就是那個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蘇洛那一次說了自己并不是,也沒有離開過那個陣子。可是他怎么還是不死心。
難道蘇洛竟然真是忘了?她何德何能,能讓逸隨記得她那么久,從此心中眼中再無旁人。
就算是最后逸隨還是不能跟自己在一起,也絕不能跟蘇洛在一起。當然,看得出蘇洛在意的人是唯夜。自己也不會讓蘇洛得償所愿。
既然自己是孑然一身,無人掛念,那無論是蘇洛,還是逸隨,都要跟自己是一樣的結局。自己不好過,蘇洛也休想好過。
轉念一想,卻又要感謝蘇洛的出現,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竟然如此在乎逸隨。若是沒有蘇洛,自己恐怕一輩子也沒什么機會,這樣和逸隨坐下來說說話。雖然那說話的內容,完全無關于自己,逸隨也從不會替自己考慮。
是啊,逸隨說得對,自己本也就不是什么善良單純的人,自己一直以來都只不過是在騙師姐而已。
不僅是師姐,就連師父,師娘也被自己騙了。他們都是那么相信自己,那么好心,卻輸在了容易相信人。
自己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聽從著鬼鈞的命令,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過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自己不過是個孤女,無依無靠的。如果不聽著鬼鈞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活到現在。
你們千萬別怪我,我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漓歌心里這樣想著,毫無愧疚。
自從剛才說出了自己的心事以后,唯夜便帶著蘇洛出了門,也沒告訴蘇洛究竟是要做什么,一路到了慈原寺。
“咱們來這里做什么?”奇怪,唯夜什么時候也開始信這些了?從不見他相信那些燒香拜佛的。
“上次我說著陪你來,你又不肯。等到你和言芷到了這里,不是就沒有香包了么。今天咱們來的這么早,一定還有。”
明白了唯夜所指的是那姻緣樹,蘇洛臉一紅,說道“我可沒特意要來這里看什么姻緣樹,我只是好奇,所以才拉著言芷來看看的。你一向都不信這些,有什么好看的,咱們還是回去吧。”
說著,蘇洛拉著唯夜便要離開。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又何妨?”唯夜不肯離開,還是帶著蘇洛走了進去。
這慈原寺果然是香火鼎盛,現在還早得很,這里卻已經有很多人了。看這鎮子上應該也沒有這么多人,想必有些人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的。這一大早的就到了,還真是虔誠。
到了掛著香包的架子前面,唯夜取下了一個遞給蘇洛。又在旁邊的桌子上取了紙筆,寫下了自己和蘇洛的名字。
在此之前,唯夜還真是不確定,那個名字,自己應該寫著蘇洛還是陌筱落。在此之前,在自己眼中,蘇洛一直都是陌筱落,自己對她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便是陌筱落,即使她自己不知道。
而現在,蘇洛便是蘇洛,陌筱落就是蘇洛,自己只是想單純的對她好,而不是因為她曾經是誰。
“你……你亂寫什么。”蘇洛想奪過紙條,不曾想卻被唯夜拿走了手里的香包,把紙條塞了進去。
“原來你當我是亂寫的?那我若是亂寫了其他的名字,你難道就高興了?”唯夜笑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寫我的名字,愿意寫誰,與我有什么關系。”蘇洛一努嘴,不高興的樣子。
“那除了你,你告訴我,我還能寫誰?”撫著蘇洛的臉,唯夜看著她,溫柔的說道。
“算了算了,你愿意寫誰都行。”唯夜越是這個樣子,蘇洛越是招架不住。
唯夜若是平日里那樣刻薄打趣自己,蘇洛一定會反駁幾句。但是看著現在的唯夜,蘇洛竟然真的覺得自己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唯夜,陌筱落怎么能一次次的對他熟視無睹。那個叫做陌辰的人,分明一次次的只會傷害她。
不過自己只看到了陌辰對于陌筱落的傷害。或許,在那個叫做纓渱的女人出現之前,陌辰真的對陌筱落很好。
但是,在那之后更長的時間里,陌筱落難道對于他無盡的傷害還沒有看清么?
陌辰,根本就是不在乎她的,甚至比不上……
等等,那是誰?那個對待陌筱落同樣很好,一直默默的守在他身后的人。自己在夢中分明見過,可是竟然怎么都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那人的名字,甚至是相貌。
他變得很模糊,如同在陌筱落的人生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是像一個影子。
果然,這個名字在自己的腦海里還是揮之不去,自己總會時不時的向其她。她恐怕真的就是自己此生的夢魘,自己用盡一生都無法擺脫。
唯夜拉著蘇洛到了姻緣樹前,將香包拋到了樹上。
“這樣,你可滿意了?”唯夜笑著對蘇洛說道。今天,唯夜的笑容,恐怕比之前加起來的還要多。以前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什么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不過,那好像也是很久以前了,唯夜似乎有一段時間不是這個樣子了。不過卻想不起來從什么時候開始,似乎少了點什么,是自己忘記了的。
“怎么了?”見蘇洛低頭想著什么,唯夜問道。
“這本來也是你要來的,你干嘛問我滿不滿意。”蘇洛回過神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道。
“唉,我究竟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你難道就不能心口如一一次?難道跟我說幾句好話就有那么難?”唯夜看起來很失落似的。
“想聽好話的話,誰說的你愿意聽,你就去找誰啊,反正我這可沒有好話說。不喜歡,你就別理我啊。”蘇洛做出一副能氣死人的表情,故意氣著唯夜。
“你那時候還說著老康那么對言芷卻毫不在意,只是因為他知道言芷永遠不會氣他。那你這么對我,也無非是仗著,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伸出手談了談蘇洛的腦袋,唯夜無奈的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永遠都不離開我。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蘇洛羞得臉頰緋紅說道。
“是是是,我說到的絕對會做到。只是你以后無論怎么生我的氣,都不可以跟其他人走得那么近。”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的慕承,現在的逸隨。雖然明知道對于蘇洛來說,對于他們并沒有存著別的心思,可是再看看他們,唯夜卻覺得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你是說逸隨?他都有漓歌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不止是逸隨,以后或許還有別人呢。況且,以前不是還有個慕承?總之,無論是誰都不行,我要把你看的死死的,決不讓你在離開我了。”
“哪一次我要是生氣走了,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你對我能好一點,多那么一丁點兒的耐心,我也不會氣的一走了之了。而且,那一次我跟著慕承回了寧蒼鎮,還不是因為你看著我,居然說了……居然說了那個人的名字,我氣不過才走的。”
既然已經答應了唯夜不再提起陌筱落,那么蘇洛在說的時候也會注意一些,盡量不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你走了原來是因為吃醋了?”唯夜這才豁然開朗。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她是為什么突然離開,這也算是自己心里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現在終于明白了。
不過是因為自己醉酒了,把蘇洛喚成了陌筱落。看來,以后還是少喝酒為妙,否則自己說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還害得自己苦惱了那么久。
不過想來也是后怕,蘇洛居然也真就氣性那么大,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再想想那慕府里的慕老夫人,也絕不是什么等閑之輩。蘇洛也說起了,看到慕老夫人,沒有緣由的就會覺得有些害怕。
若是自己當時也真的賭氣不去找她,還不知道蘇洛現在的處境是什么樣子。
“誰吃醋了,分明就是你吃醋了,見不得我和別人走得近一些。”唯夜這么明著說出來自己走的原因,蘇洛覺得羞得要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對對對,我吃醋了,那還不是因為我太在乎你。”唯夜非但沒有否認,還大方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