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咱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
按照以往來說,這陌生人的好意,大部分都是不懷好意吧。吃虧那么多次,自己才不會再相信了,蘇洛自然是推辭的。
“在下逸隨,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蘇洛。”
這點蘇洛倒是沒什么猶豫。天下之大,名叫蘇洛的又不止自己一人,況且知道姓甚名誰,又不能找到自己。
“蘇洛?姑娘告知的可否是真名?”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樣子,那人繼續追問。
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問的,自己回答了。沒去質疑他這個人的真假,他反而懷疑自己。
“當然是真的叫蘇洛,我騙你做什么。”蘇洛有些不悅。
“既然如此,那在下記下了,就此別過。不過我相信,咱們還是有機會相見的。”說罷,沖著蘇洛邪魅的一笑便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昨天我和言芷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鬼呢。明明走的很慢,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看那人走遠了,蘇洛跟唯夜抱怨著。
“這個人,如果以后你單獨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最好離著遠些。”
唯夜說著,還看著那個自稱為逸隨的人離開的方向,皺著眉,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
“怎么,你不高興了?”難道唯夜吃醋了?蘇洛心下偷笑。
“我有什么好不高興的,只是覺得那人透著古怪而已。”
唯夜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可是他越是這樣,蘇洛想的就越是得到了印證。
“走吧,咱們去那茶樓等著。在這里站著也不知道要等著多久。”剛才是因為那人在才拒絕的,不過也多虧了那人提醒,蘇洛才發現原來這對面還有個茶樓,正好可以看見這正門的一切,還能看到一些院子里的情況。
“你啊,真是懶死了。”
明知蘇洛不過是想偷懶而已,唯夜也應允了,反正在這里也是進不去的。
雖然是住在鎮長家里,可是溫大人所住的房間,是鎮長都不能隨便入內的,只是被他自己帶來的人把守著。為首的就是昨夜去見了康言芷的那位名叫秦鶴的侍衛。
見胡大夫引著一個陌生人前來,守衛自然是不讓他進去的,即使是胡大夫說了也沒有用。胡大夫只好親自去屋子里跟秦鶴說明。
“胡大夫,我昨日不是說了,此事不能跟外人提起。您一把年紀,怎么還如此莽撞。”
胡大夫一直都是溫家專用的大夫,而秦鶴又是自小跟在溫大人身邊的。所以一直都對胡大夫尊敬有加。不過這一次,卻以為是胡大夫善做主張去找了其他大夫而有些不滿。
“這人是自己找上門的,顯然已經知道鎮長家里有病人,明顯就是沖著咱們溫大人來的。你說,若是把他拒之門外,他也是知道這里的事情,為什么不讓他來試試?或許他真能把溫大人醫好也不一定。”
“他怎么會知道這里有病人,還是溫大人?除了昨夜傷了大人的人,誰還能知道。”
“若是傷了溫大人之人,定然以為溫大人死了才離開,又怎么會知道大人被你們帶了回來?況且,你們找到時,那個和大人在一起的小姑娘不也被你們抓回來了?”
“這……”胡大夫畢竟年歲大了,見得世面多一些,有些時候,分析出來的道理,確實讓人無法反駁。
“若你還信我,就讓那個人進來瞧一瞧。我看著那個人,自有一種仙風道骨的神韻,也不像是碌碌無為之輩。”見秦鶴沒有了剛才的堅持,胡大夫稍微放寬了心。
“這……好吧,既然胡大夫您堅持,就讓他來試一試。”雖是遲疑,但是想來胡大夫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便也應允了。
“這位先生里邊請,還不知如何稱呼。”胡大夫引著康易進去問道。
“在下康楚。”
這里還是室翼的地界,雖然離著那都城有著一段距離了,但是這里這所謂的大人,應該還是室翼的官員。所以,從剛才一進門,康易就盤算好了,用周楚這個自己很久以前的化名,可是之前在外面,蘇洛無意中說出了自己是老康,怕這人起疑,索性就說自己名叫康楚。
“老朽雖然說不上是見多識廣,可是這室翼之中的名醫,卻大抵都有耳聞。冒昧的說,并未聽聞過先生的名字。”
“在下不過是一個鄉下的郎中,如何能擔得起先生這樣的稱呼,老先生自然也是沒聽說過我這樣的鄉野村夫。”
“先生不可這樣講,或許您真是那世外高人,我們這些俗人不得一見。”
二人就這樣客客氣氣的,一路說到了屋內。
“就是這人?”
比起胡大夫來說,秦鶴對于康易就沒那么客氣,其實更多的不過是猜疑。
“這位康楚康先生。”胡大夫介紹道。
“哦?康先生。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家大人受傷一事。”
“實不相瞞,你們昨日是否抓回一個名叫康言芷的姑娘,那正是我家徒弟。我正是尋她才來了這里。”
“昨天確實抓回了一個和我家大人在一起的姑娘,不過還沒來得及問姓甚名誰。既然你為了尋人而來,那你說你會醫術可是真的?”
“尋人而來是真,懂得醫術也是真的。”
“既然懂得醫術,那你就把我家大人治好了,到時候自然會放你們離去。如果你有什么別的心思,那你們就一個都不能離開。”前半句說的滿是傲慢,卻算得上心平氣和。到了后半句,突然變了張臉,惡狠狠地說著。
康易走近那位溫大人,秦鶴本想攔著,可是被胡大夫制止了。
康易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回身對秦鶴說“我看了一下,您家大人這一時半刻的并無大礙。只是小徒昨日即被擼走,我現在甚是擔心,恐怕就算此刻醫治大人,也不能專心。不知可否讓我先去看看小徒,得知她安然無恙,我才能專心救治。這樣,對大人來說也更好。”
“你這是在威脅我?”沒想到這人孤身一人前來,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知道葫蘆里買的什么藥,秦鶴立馬警覺起來。
“不敢。我自己一個人而已,你們這里這么多人,我又怎么敢威脅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也算是一個長輩對于晚輩的關心,還望你能理解。”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見到她之后,直接把她劫走?況且你也看到了我家大人的情況,這樣一來,人你也帶走了,消息你也探清了。”秦鶴依舊對于這個自己送上門的“高人”充滿疑心。
“你看康某不過是一介書生,根本不會武功。何況,你難道就對你家大人的侍衛,包括你在內都這么沒有信心?十多個人看著我一個人都不行?我家徒弟你也見到了,想必能看出,她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即使我再狡猾,一個不會武功的我,怎么又能帶著另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逃離呢。”
康易說的從容,不像是心中有鬼的樣子。
“那好,既然你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就親自帶著你去。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康易已經這么說了,如果自己還是不同意,倒顯得自己小氣,而且還讓人小瞧了自己的功夫。對于自己的武功,還是有信心的。
那些絕頂高手不敢說,一般的江湖人士,卻也不是自己的對手。而眼前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武林高人。否則,知道人在這里,直接闖去營救即可,何必在這里耐著性子跟自己耗著。
“康某像來是老實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讓胡大夫留下照看著自家溫大人,秦鶴怕被康易看輕,也就沒讓其他人跟著,只有自己和康易來到了后院關著康言芷的屋子。
這屋子四周被擋的嚴實,所以即使現在外面陽光明媚,屋子里卻依舊是一片漆黑。康言芷就在這里等著,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聽到了門口方向有鐵鏈抽動的聲音,便直直的看向那個方向,雖然什么都看不到。
門開了,陽光照了進來,刺得康言芷睜不開眼睛。
“言芷……”看著康言芷團成一團坐在那里,又用手蒙著自己的眼睛,康易一陣心疼。
“師父!”聽到康易的聲音,康言芷也顧不得刺眼,硬撐著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
果然是康易,高興地撲了過去,與康易撞得滿懷。
“師父,你終于來救我了,嚇死我了。”
不過好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只要能再次見到康易,只要康易能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從來都是如此。
“好了,你這看也看了,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讓她在這里呆著不會有危險的,你跟我先走。”
見他二人一副久別重逢的樣子,秦鶴看著滿心不痛快。這兩個人不過也才分開一日,何至于如此。而且,雖然說是師徒,卻怎么看都不止是師徒。
其實,心里不痛快,只是因為,從沒有人如此在意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