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襲擊林蕊,光頭雖然沒有得手,但是,那幫動手的人身手都不簡單,這個人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看那壯實的身體,臉上帶著兇惡的表情,說實話,我的心裡都有點發憷。
年少熱血是一回事,有自知之明是另一回事。
面對的傢伙可是真的會拿刀殺人毫不手軟,我是熱血,他可能是冷血。
那傢伙似乎感覺到我和杜小蓮的低聲驚叫,忽然轉臉看向後面的這扇玻璃窗。
雖然隔著玻璃,我們在暗處,不應該被看到,但是,面對他的目光,我和杜小蓮還是下意識閃到一旁,我的心中狂跳了幾下。
“劉海哥,看什麼呢,難道還擔心有人盯梢。”
屋內,杜仲大聲笑著說道:“你也太謹慎了,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你會躲到我這裡。”
“做事還是小心點好。”叫做劉海的光頭聲音嘶啞低沉,很符合他野蠻的形象:“這次公安追得緊,不然我也不會躲到你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到老大那邊搞定了公安,我他媽立即就離開。”
“我這裡雖然是鳥不拉屎,但是絕對安全。”杜仲大聲笑著:“來,我們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該吃吃,該喝喝。”
“吃喝沒什麼意思。”劉海的聲音忽然變得有點邪,嘿嘿笑起來:“我喜歡女人,你這裡有嗎?”
“有,當然有。”杜仲也跟著笑起來,笑得有點異樣:“等會夜深了,我帶你去嚐嚐農村小女人的滋味,絕對過癮。”
“你怎麼知道過癮。”房間內傳出一陣碰杯喝酒的聲音,劉海接著說道:“你玩過吧。”
“那當然。”杜仲的笑聲很得意:“村裡女人,給點錢就行,還比城裡的小姐乾淨。那種害羞的樣子很有意思。”
“你他媽說得我現在就想去。”
劉海大聲罵起來,緊接著發出一陣笑聲。
“流氓。”杜小蓮聽著屋裡的兩個人談論女人,有點厭惡地罵了一聲。
“確實下流。”我隨口低聲附和。
但是,在我心中卻有點不以爲然,完全是在杜小蓮面前正經一下而已。
在勞改農場男犯人之間,每天議論的事情,比這個要下流十倍百倍。
大男人在一起,除了賺錢,就是女人。
房間內的兩個人在說笑著,我又探頭看了看,拉著喬小卉向後退了幾步,低聲說道:“要想對付眼前這兩個人,首先要有順手的傢伙,赤手空拳,除非他們醉死過去,我們兩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對,要有順手的工具,最好是刀。”杜小蓮附和著我,輕聲說道:“我們找找看。”
兩個人稍微商量一下,離開那個窗戶,沿著牆根繞了一圈,繞到屋子的正面。
三間瓦房面前是一個打穀場,打穀場左邊,是一間鍋屋,鍋屋的門敞開著,燈光很暗。
我和杜小蓮躡手躡腳靠近鍋屋的門口,聽了一下,堂屋裡劉海和杜仲依舊在說笑。
閃身進入鍋屋,四處看了看,我從牆角拿起一根鐵棍,握在手中,杜小蓮真的拿起了一把刀,不過不是那種江湖混混常用的砍刀,而是一把菜刀。
同時,杜小蓮另一隻手還抄起一根搟麪杖,輕輕揮舞了一下,左右開弓。
“我們衝進去,殺他們措手不及。”瞄了一眼堂屋的大門,杜小蓮一臉興奮。
“愚蠢。”我向杜小蓮翻了一下白眼:“除非你殺了他們兩,就這樣衝進去,明天人家就能找到勞改農場。”
“而且,我們能不能佔據上風還不一定。”我對著杜小蓮微微搖頭,低聲說道:“聽我的,你別亂來。別他媽真的讓我幫你收屍。”
“好吧。”杜小蓮有點不服,噘了噘嘴。
但她還是服從我的指揮,跟著我躡手躡腳退出鍋屋,重新回到後面的窗戶邊,隔著玻璃繼續觀察著杜仲和劉海。
兩個人的喝酒在繼續,不時傳出劉海粗野的罵聲。
有鐵棍在手,我的心不再膽怯,冷靜了許多,快速思考著怎麼對付眼前的兩個人。
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一些,村子裡大人孩子的笑聲也逐漸消失,變得寧靜下來。
月亮掛在中天,卻顯得更加明亮,就像在監視著我們一樣,我有種揮動鐵棍把月亮敲碎的衝動。
“劉海哥,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行動。”
屋子內,兩個人喝酒終於結束,杜仲站起身向外走,腳步有點踉蹌。
劉海也站起身,搖晃著跟在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家,我和杜小蓮立即遠遠跟隨,在樹蔭下或牆壁的陰影裡躲閃著。
村子裡的人都進入了夢鄉,是個動手的好時候,只要劉海和杜仲分開,我們就可以出其不意,直接偷襲打昏,事後絕對不會發覺是誰幹的。
但是,杜仲和劉海沒有分開的的意思,並肩向前走著,一直走到村中間一戶人家的門前。
那一家和杜仲的家差不多,也可以說是農村很典型的樣子,三間瓦房,一個獨立門朝西的鍋屋。
房屋的後面也是一個不大的樹林,不過,樹比較粗一點,樹梢蓬開很大。
劉海走到堂屋門前敲了敲,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我,開門。”
杜仲輕聲說著,顯然是很熟悉,裡面沒有再說話,很快,大門吱嘎一聲打開,杜仲和劉海並肩走了進去,門再次掩上。
我把手中的鐵棍交給杜小蓮,擡手示意她在一個草堆旁躲起來,自己則輕步靠近堂屋的門,從門縫裡向裡面觀看。
門虛掩著,縫隙比較大,裡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杜仲摟著一位年輕女人,手掌在女人的身上胡亂動,同時咧嘴笑著:“小梅,今晚樂呵樂呵,你一個人在家,團圓夜寂寞,我來陪你。”
“杜哥,你來陪我,那這位是、、、、、、”叫小梅的女人聲音嬌柔,向劉海噘了噘嘴。
“這位是劉海哥,長夜寂寞,一起來陪你。”杜仲笑著解釋,一臉淫邪,手掌繼續在小梅的身上動著。
“杜哥,你越來越胡鬧,要是被我男人家裡的弟兄發現,我還怎麼做人。”小梅嗔怪地嬌聲說著:“他們會打斷你的腿。”
“在這村裡,誰敢打我。”杜仲哼了一聲:“我他媽睡過的女人多了,有多少人發狠要打斷我的腿,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今晚照樣來睡你。”
“杜哥,知道你厲害,但也不能太明顯,小心駛得萬年船。”小梅嬌聲提醒,同時把杜仲不規矩的手拿開。
“明白,我聽你的,下次和你約好再來。”杜仲嘻嘻笑著,伸手掏出幾張鈔票遞給小梅:“今晚既然來了,就讓我們哥兩陪呢瀟灑一下,怎麼樣?”
“討厭。”小梅一臉嬌羞,輕聲說著。
“還有更討厭的呢。”杜仲一把抱住小梅,在她的臉上親起來,同時手掌再次不規矩起來,變得肆無忌憚。
劉海在一旁看得有點忍不住,也伸手向小梅的身上湊過去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很曖昧,看樣子是要繼續下去。
我悄悄向後退,一直退到杜小蓮的身邊。
“怎麼樣?他們在幹什麼?”杜小蓮低聲問。
“我們觀察一下地形,再作打算。”
我沒有回答杜小蓮的話,一邊四處掃視著,一邊向房屋後面的小樹林走過去。
不是我不想搭理杜小蓮,而是裡面的事情真的不好和她說,更不能讓她看。
和小梅家並排的還有幾戶人家,房屋後面,沿著小樹林隔十幾米就有一家農村那種茅房,茅房後面都有小溝,污水向著樹林中間淌,形成一個大糞坑。
在糞坑旁邊,有一條小道,彎彎曲曲,穿過小樹林,估計是平時挑糞水踩出來的,月光從樹葉的縫隙照進來,把小道照得斑斑駁駁。
看著那條小道,我心中快速思索著,腦中一亮,好吧,就在這裡收拾他們。
我找了兩根手腕粗的枯樹枝,交給杜小蓮,輕聲吩咐:“你在這別動,等會劉海和杜仲跑過來,就用木棍絆倒他們。”
“他們怎麼會走這裡?”杜小蓮一臉不解。
從跟蹤偷襲,變成守株待兔,難怪她疑惑。
“你呆著就是。”
我不想和杜小蓮解釋,一時也解釋不清,這小丫頭的智商一般,這樣的人,直接下命令反而更好。
再次返回到小梅家門前,大門依舊沒有關,裡面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男女的聲音混雜,聽起來有點讓我熱血沸騰。
從門縫裡望進去,已經看不見人,似乎是進了右邊的房間。
伸手把門推開一點,裡面女人的笑聲充滿誘惑,我微微遲疑了一下。
當初就是因爲好奇,偷看人家幹好事,才被當著強姦犯,進了勞改農場。
偷看,是很危險的事情。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好奇,不知道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心中不斷說服自己,我只是看看情況,找機會收拾杜仲而已。
心中一邊想,一邊不由自主地閃身進入堂屋的客廳。
農村的房屋很陳舊,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卻沒有房門,只是用布幔一樣的房門簾遮掩著。
輕輕把房門簾掀起一條縫隙,瞇著眼看進去。
只看了一眼,我就目瞪口呆,有種流鼻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