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是瞧不起我。”徐軍被我的話說得有點火起，大聲叫嚷著：“我的好朋友魯大海被人打，老婆還被人追，這口氣不出，我還算是人嗎，特種兵又能怎麼樣，我人手多，照樣可以揍他個狗日的?！?
“徐哥，你要三思，三思?！?
我擺了擺手，拿出一種苦口婆心的樣子，輕聲勸著，提醒徐軍慎重。
“三思個屁?！毙燔娪昧]手：“就這樣定了，我要爲魯大海報仇，你個小孩子懂什麼，畏手畏腳，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
在徐軍的眼中，我只是一個小孩子，我的勸阻，反而成爲一種笑話他的意思，讓他下意識裡有種在我面前表現一下，做個男人榜樣的衝動。
我要的就是那樣的效果。
“那個人叫餘慶，今晚他約喬小卉在文藝茶樓喝茶?！?
火候差不多，我不再刺激徐軍，直接向他提供必要的信息。
“還他媽文藝?！毙燔姶舐曊f著：“簡直是無恥下流，勾引有夫之婦?！?
“別激動，徐哥，別激動?！蔽壹泵[手，勸阻一下臉色漲紅，差點就要暴跳起來的徐軍。
這個人火氣比較大，急躁起來，搞不準會壞事。
“他們可能在九點以後見面，記住了，九點之前不要行動。”
我輕聲提醒徐軍，語氣很慎重，這是關鍵中的關鍵，如果行動早了，就會阻礙我的計劃實施。
“明白，捉賊捉贓捉姦捉雙?！?
徐軍點了點頭，他的理解倒是很符合我的目的，不用多費口舌。
深秋的夜晚來得比較早，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四個人在一家小飯店了草草吃了點東西，開始分頭行動。
刑大壯和杜小蓮奔招待所，監視著龔麗。
我和喬小卉則是一前一後，沿著街道向前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喬小卉走得不緊不慢，不時四處張望，完全是一個偷情的小媳婦模樣，膽怯慌張還有點興奮。
她的表演惟妙惟肖。
後來才從她那裡瞭解到，警校有專門的表演課，爲了警察出行暗訪，適合不同身份。
當然，還有臥底，那個更加嚴格。
文藝茶樓，離招待所並不遠，但喬小卉還是按照我的計劃，在八點多才到
茶樓和酒吧完全不同，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光線朦朦朧朧，很安靜，進出的人不多。
喬小卉站在朦朧的光線下，顯得亭亭玉立。
我站在一棵柱子後面陰暗處，靜靜觀察。
過了一會，餘慶西裝革履地走過來，手裡捧著一束鮮花。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
走到近前，餘慶把手中的花很恭敬地遞給喬小卉，聲音溫和，表現很紳士。
“沒關係，是我來得早了點?！?
喬小卉接過鮮花，聲音輕柔地說著，語氣帶著點嬌羞。
約會，女人來得過早，有點迫不及待的嫌疑，帶著點羞澀很正常。
“你的性格還是和在學校一樣，守時守信?！?
餘慶輕聲誇讚了一句，緩解喬小卉的那種羞澀。
不得不承認，餘慶很會抓住時機，體貼女人。
“我們進去吧。”
稍微聊了兩句，餘慶向喬小卉發出邀請，兩個人並肩走進茶樓的門，進門的瞬間，我看到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姦夫淫婦。
雖然知道喬小卉在演戲，我心中還是不舒服，低聲罵了一句。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會在裡面呆上一段時間，給我充足的機會。
這邊搞定，我立即轉身回到招待所，用一個帆布包裝上從研究所拿來的金香玉二代的種子。
同樣是招待所二樓的走道，只是和我們住的不是一棟樓。
刑大壯和杜小蓮在來回走動著，見到我，立即圍攏過來。
“那個龔麗在裡面，一直沒有出來?！?
還沒有等到我問，杜小蓮就立即回答。
“裡面幾個人。”
我一邊問一邊瞄了一眼龔麗住的房間，八號，挺吉利的數字。
“一個人?！毙檀髩芽隙ǖ卣f道：“剛纔有服務員送水果進去，我在門口瞄了一眼，就那個龔麗在看電視?！?
“行動。”
我向刑大壯和杜小蓮又交代幾句，揮了揮手，
刑大壯和杜小蓮立即站到那扇門的不遠處，保持適當距離。
我走向八號房間，擡手敲了敲。
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門打開，露出龔麗那張化了妝很白的臉。
“你是、、、、、、”龔麗見到我，一臉驚訝，柳眉微蹙。
“不好意思，敲錯了門?！?
我故意認真看一眼門牌，向她歉意地笑了笑，扭身離開。
“神經病?！鄙磲?，傳來龔麗的嘀咕聲。
我沒有理會龔麗的話，快走幾步，躲在走道的拐角觀看。
“真他媽奇怪，那個餘慶竟然勾搭了一個女人?！?
另一邊，龔麗剛要關上門，刑大壯忽然叫嚷起來。
“真的假的？”
杜小蓮很配合地說著，兩個人似乎在拉家常。
“當然是真的?！毙檀髩颜f得很認真：“那個女人長得還挺不錯，聽說是餘慶的同學，好像叫喬小卉。”
“喬小卉，我聽說過，住在另一棟樓。”杜小蓮繼續配合，說得有板有眼。
“你們說什麼？”
就像我預料的一樣，龔麗從房間內衝出來，走到刑大壯麪前，大聲嚷著。
“沒，沒說什麼？”刑大壯就像被龔麗嚇著一樣，扭身就走。
“慢著?！?
龔麗伸手從身上掏出幾張鈔票，塞給刑大壯，大聲說道：“你給我說清楚?！?
“我也是偶然撞上的。”刑大壯見到錢，眼睛一亮，粗聲粗氣地說道：“他們兩個都住在招待所，我在這裡服務，也都認識，剛纔來上班的路上，看到他們手攙著手，進了一家茶樓。”
“好像喬小卉手中還捧著一束鮮花?！毙檀髩炎钺徇€沒忘記補充一句臺詞。
“媽的?！饼忹惖哪樕兊描F青，伸手拉了一下刑大壯：“跟我走?！?
“幹什麼？”刑大壯甩來龔麗的手，一臉疑問。
“跟我去揍人?！?
龔麗又掏出幾張鈔票，砸在刑大壯的懷裡。
刑大壯把鈔票收起來，瞄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頭。
“好吧，我跟你去?！?
刑大壯對著龔麗大聲說著，一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模樣。
龔麗向前走了幾步，還沒有忘記回身，把房間的門緊緊關上，纔再次帶著刑大壯離開。
我從拐角處走出，和杜小蓮一起靠近龔麗的房間。
“行嗎？”看著門上的鎖，我輕聲疑問。
“這是最簡單的插銷鎖?！倍判∩忀p聲說道：“這種鎖要是解決不了，我在社會上算是白混了?！?
說著，她隨手拿出一張薄薄的硬紙片，插進門縫裡，用力一推，咔嚓一聲，門立即打開。
我要慶幸，那時候電子門卡還沒有盛行，鎖的結構很傳統，是一些樑上君子的拿手活。
“怎麼樣？”
進入房間，杜小蓮還沒有忘記向我炫耀一下，輕聲笑著，笑得很得意。
我沒有搭理她，時間要緊，立即把門關上，龔麗離開的時候，沒有關燈，我掃視一眼，立即發現了目標。
在寬大的牀上，有一個塑料包裝袋，很顯眼，裡面裝著許多種子，上面有個小標籤，金香玉五號一代。
看來，龔麗真的是把種子當著寶貝，睡覺都抱著。
我走過去，把帆布包裡的種子也拿出來，兩個包裝一模一樣，只是我手中的種子上標籤是二代。
翻來覆去把包裝又看了幾遍，確定只是一字之差，我微微鬆口氣，這樣就好辦多了。
標籤是膠布粘在上面，很容易就撕下來，而且完好無損，我麻利地把兩個包裝袋上的膠布調換一下，然後把調換好的種子裝進身上的帆布包。
“撤?！?
我向杜小蓮揮了揮手。
“這麼快就走。”
杜小蓮似乎有點捨不得，看著茶幾上的 一堆水果。隨手拿起一個大蘋果，準備帶走。
“放下、”我立即伸手把杜小蓮手中的水果奪下，放回到原位。
偷換種子，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能留下任何疑點，讓龔麗永遠不會發現。
“不就是一個蘋果嗎，有什麼要緊?！?
走出房間，重新關上門，杜小蓮依舊很不開心地念叨著。
“事情順利，我讓喬小卉買一大筐蘋果，讓你啃個夠?！蔽译S口安慰杜小蓮。
“這可是你說的?！倍判∩徤袂檎駣^了一下。
對於她來說，一切計劃都沒有意義，能撈點實惠最重要。
她本來就是個實惠的人。
回到喬小卉的房間，我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開水，一邊瞇著眼等待，同時把自己的計劃梳理一遍，確保不會有什麼漏洞。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喬小卉才急匆匆趕了回來，臉色有點陰沉。
在她身後，跟著刑大壯，和喬小卉恰恰相反，刑大壯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似乎很開心。
“這就是你的計劃。”喬小卉在我對面坐下，端起我倒的冷開水，一揚臉喝光，然後直視著我，語氣帶著責問：“把餘慶打一頓，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是泄憤而已，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