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歲月無疑是美好的,同時也充滿著許多幼稚的想法,對世界缺少敬畏。
對於我來說,魯大海那個瓦罐裡的東西就是好喝的湯,沒什麼要緊,如果成熟一點長大一點,我絕對不會那麼魯莽。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冥冥之中,只有因果,一時的衝動,無意中改變了人生。
看著魯大海和那位所謂的大師,我依舊嘿嘿傻笑著,在那個有點陰森的墳地裡,他們看我是傻子,我看他們纔是傻子。
許多年以後想起來,真不知道究竟誰傻。
“走吧。”魯大海拉了一下那位大師。
大師看著我又搖了搖頭,才隨著魯大海一起離開,看他的腳步輕盈,真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這是墳地,仙人不可能有,鬼倒是有點可能。
看著魯大海和那位大師消失在一座大一點的墳後面,我惶惑了一下,感覺到一股陰測測的意味,似乎剛纔的事情很不真實,要不是地面上擺著瓦罐和那一堆還沒有熄滅的火 ,真的覺得是一場夢。
“魯大海做什麼?”
石悠然從那個土堆上跑過來,一臉好奇。她和喬小卉經(jīng)常在一起,魯大海當然是認識的。
“野炊。”我隨口回答。
當然不能告訴石悠然魯大海研究什麼壯陽的藥物,不是少兒不宜,但小姑娘肯定不合適。
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瓦罐,石悠然似乎相信了我的話,笑著說道:“剛纔你裝傻的樣子挺滑稽,我聽小卉姐說,上次你還耍了一次魯大海。”
“是的。”我有點得意地點了點頭,心中一動,有點好奇地問:“她提到那件事,沒有生氣嗎?”
“沒有,他們的感情本來就不怎麼好。”石悠然微微搖頭,似乎不太想提起不開心的事情,擺了擺手:“餓了。我們也烤東西吃吧。”
說著,她揚了揚手中提著的鳥和小麻雀。
“墳地裡吃東西倒胃口。”
我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原路返回,剛纔的經(jīng)歷感覺有那麼一點邪乎,還有,加工清洗小鳥需要乾淨一點的水,這墳地坑坑窪窪雖然也有水,但肯定不乾淨,誰知道是不是哪口棺材裡冒出來的。
離開墳地不遠,我又打了一隻大一點的鳥,石悠然興高采烈提著,繼續(xù)往回走。
一條不太寬的小溝曲曲彎彎,流動的水,倒是很乾淨。
我讓石悠然拿出準備好的工具,一把軍刀,可能是她爹石青松的,很鋒利,我很熟練地把幾隻鳥扒皮去掉內(nèi)臟,又在水裡清洗一下。
石悠然在一旁看著我,簡直是一臉崇拜,其實這些小男孩玩的事情,非常簡單,估計只是她沒有見識過而已。
聽喬小卉說,石青松盼望著自己女兒有出息,管得非常嚴,除了在校讀書,放假回來幾乎是關(guān)禁閉般讓石悠然學習。
對於我這個有點調(diào)皮搗蛋成績卻非常好的人來說,自然很不贊同。
“找柴火。”
加工好小鳥,我立即吩咐一聲,和石悠然一起收集可以燒烤的枯枝敗葉。
雖然是夏天草木青青,但這裡是荒涼的雜樹林,冬天落下的枯枝隨處可見,還有幾處是枯草,竟然成堆,好像是兔子或者什麼東西做的窩。
石悠然拿出打火機,把草點燃,放上枯枝,一個小火堆很快燒起來。
折幾根結(jié)實的樹枝,削尖,穿上加工好的鳥,兩個人小心地把鳥在火上烤著,很快一股清香瀰漫開來。
“熟了嗎?”
石悠然一邊翻動著小鳥一邊輕聲問,眼中閃著光,滿臉興奮和迫不及待。
“再等一會,等到表皮冒油,撒上點鹽就可以吃。”
我很有經(jīng)驗地指導著,肉類的東西和烤地瓜不一樣,夾生不能吃。
又過了片刻,鳥肉終於烤熟,石悠然從書包裡拿出一個裝胡椒粉的瓶子,裡面是我讓她提前準備的鹽,打開蓋,在鳥身上撒了撒。
剛剛烤好的鳥肉,鹽撒在上面,發(fā)出一陣滋滋聲,一種特別的香味再次飄起。
石悠然立即低頭咬了一口,燙嘴,她的臉頰立即微微扭曲。
“慢點,又沒人和你搶。”我忍不住笑起來。
“好吃,真的好吃。”
石悠然伸了一下舌頭,做了個鬼臉,放慢速度,一邊用嘴吹一邊小口吃起來。
她吃得很認真,臉上露出甜甜的笑,紅潤的臉頰青春可愛,帶著女孩子特有的青澀。
白色襯衣的衣領(lǐng)微微敞開著,隨著她低頭吃東西,我隱約看到微微青澀的聳起,似乎也沒有穿胸罩。
不過,那些女犯人是因爲沒有男人在,方便,石悠然完全是沒有發(fā)育成熟,不需要。
但即使沒有成熟,也是個女人,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麼動了一下,全身一陣燥熱。
見鬼。
我心中一激靈,對於石悠然,我絕對沒有報過什麼非分之想的,只是想看到她開心。
心中這種忽然升起的邪惡念頭似乎沒有來由,莫名其妙,絕對不是自己的真實想法,但卻很強烈地從心中冒了起來。
我用力搖了搖頭,把心中邪惡的念頭甩掉,低頭咬了一口鳥肉,再次擡頭,只見石悠然微微張著嘴,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這邊,神情古怪。
“怎麼啦,不好吃嗎?”我詫異地隨口問。
“小、、、小卉姐。”石悠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
我心中一驚,猛然扭身,一眼就看到喬小卉站在我身後,一身管理的制服,冷著臉,眼神凌厲。
“喬、、、喬隊長。”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額頭上立即冒出冷汗,玩得痛快,竟然忘記了已經(jīng)過了中午,勞改農(nóng)場吃午飯的時候,喬小卉自然會發(fā)現(xiàn)我和石悠然的離開。
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找到這裡的,這裡離農(nóng)場可是有一兩里路。
心中疑惑,卻沒有心思去想,眼下這關(guān)還不知道怎麼過。
我緩緩站起來,心虛地低著頭,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是罪犯。
犯人私自外出,本來就違反規(guī)定,是要關(guān)禁閉的,何況還有鼓動石悠然亂跑。拐帶小女孩的嫌疑,要是被石青松知道,我的腿估計會被打斷。
“坐。”
喬小卉指了指地面,聲音很冷。
我下意識又坐回到地面上,手中拿著樹枝,樹枝上穿著烤熟的鳥肉,尷尬地舉在面前。
最要命的是彈弓還擺在一旁,簡直又是我的一個罪證。
“給我一隻腿。”喬小卉也在一旁坐下,瞥了我一樣。
“什麼?”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口疑問。
“鳥腿。”喬小卉看著我手中樹枝上的鳥肉,淡淡說道:“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
我急忙回答,伸手撕下一條腿遞過去,臉上陪著笑,不用照鏡子我都能知道,我笑得一定很賤。
喬小卉吃得很文雅,一小口一小口,眼睛也很專注,根本不看我和石悠然。
我們兩都很緊張地看著喬小卉,連大氣都不敢喘。
四周很靜,只有喬小卉吃東西的輕微聲響。
一條小鳥的腿吃完,我又把另一隻腿遞過去,喬小卉也不客氣,繼續(xù)吃起來。
“小卉姐,水。”
石悠然很殷勤地笑著,把一瓶水遞過去。
喬小卉似乎很渴,仰臉很快把一瓶水喝完,站起身,聲音還是很冷:“走吧。”
我和石悠然相互看了看,收起地面上的彈弓,拿著沒吃完的小鳥,也站起身。
“小卉姐,這件事不怪劉小溪,是我、、、、、、”
石悠然輕聲解釋著,清秀的臉頰上一片緊張,聲音都有點結(jié)巴。
“別說啦,這件事別讓你爹知道就行。”喬小卉微微擺手:“你要是找揍,別帶上我。”
“你不怪我們?”石悠然一臉驚喜地叫起來。
“怪你們什麼,我不是吃了你們的東西嗎,有錯我也算一份。”喬小卉的臉色緩和一點:“快點回去吧,邊走邊吃,烤好的別浪費。”
“小卉姐,我就知道你對我好。”石悠然咯咯咯笑起來,對著喬小卉做了個鬼臉。
“別來這一套,拍馬屁對我不管用。”喬小卉白了一眼石悠然。
雖然說馬屁不管用,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笑容,臉色變得更加柔和。
兩個人說著話,並沒有搭理我,但我知道已經(jīng)安全,至少喬小卉暫時沒有追究的意思,可能也是衝著石悠然的面子吧。
還有,我們畢竟沒有犯什麼大錯誤,我也算是她半個老師,多少也有那麼一點點面子。
跟著喬小卉,一路往回走,手中的鳥肉很快吃完,扔掉樹枝,路過勞改農(nóng)場田地外圍的水溝,我和石悠然捧水洗了洗臉,洗掉臉上沾著的油污。
喬小卉對石悠然很寬容,但我畢竟是犯人,不追究,估計私下裡還是會教訓我一通,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
但是,還沒有等到喬小卉教訓,我就出了問題。
回到醫(yī)務(wù)室,石悠然剛剛回宿舍去休息,我就感到渾身一陣發(fā)熱,緊接著一股熱浪從身體裡升起,席捲全身。
腦袋一陣極度的暈眩,急忙伸手扶著牆,踉蹌著進入裡面的房間,一下子栽倒在牀上。
整個身體就像在火裡面燃燒,五內(nèi)俱焚,同時,男人的重要部位很奇怪地堅強起來,感覺就像一根堅強的鐵棍,昂然聳立著。
慾火焚身!
在昏迷過去的一瞬間,我忽然想起那位大師的話。
狗日的,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