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純你過來, 媽跟你說點事兒。”周夫人叫住穿著睡衣,從廚房捧著幾袋零食的女兒。
“媽,人家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周怡純就知道, 她那端莊的媽看到她這副不打扮的樣子, 又要開始囉嗦了。
“你啊別光顧著工作, 不趁著大好的青春去談戀愛, 我都替你後悔。”周夫人一邊捋著女兒凌亂的頭髮, 一邊說。
周怡純撕開一袋薯片,“媽,我現在過的很好, 很充實。”
“哪好了?一天到晚不著家,讓媽擔心。你要工作媽支持, 可戀愛和工作不衝突啊, 兩不耽誤嘛, 你報社有沒有合適的小夥子?”周夫人生怕,年紀輕輕的女兒變成剩女。
“媽, 別忘了你女兒前面還有個大哥呢,要急你也是先急他吧。”周怡純拿出大哥當擋箭牌。
“你大哥有主兒了,我還急什麼?”周夫人終於解決了,壓在心上的大石頭。
“大哥有女朋友了?”她納悶,自己怎麼不知道。
“女朋友還談不上, 不過這個兒媳婦我算是定了。”周夫人笑臉上, 印著大大的中意二字。
“媽, 你高興的也太早了吧, 大哥纔不會娶個包辦的老婆呢。”周怡純對大哥這點了解, 還是有的。
“你媽有那麼老古董嗎!”周夫人被女兒小看了,什麼包辦, 真難聽。
“那是誰啊?”周怡純好奇地問著。
“你也認識,你大哥的助手王舒,人好又能幹,最重要的是看著舒服。我第一眼瞧見了就喜歡。”周夫人眉開眼笑,透著十足的歡喜。
“哎呀媽,你被騙了。”周怡純咬到腮幫子。王舒,怎麼可能成她的嫂子!
周怡純帶著周夫人現身私人會所,周牧去跟票友排練去了,一時間也沒見到王舒的影子。
周怡純叫來在會所裡的老員工,“常姐,你比王舒來得早,跟我媽說說,你覺得她怎麼樣?”
常姐是在會所的第一批員工,平素以元老自居。對王舒一來就被任命爲總經理助理,相當的眼氣。自從上次在洗手間與同事們發牢騷,被王舒撞到後,不但不引以爲戒,並更加的懷恨在心。這次總算逮到機會告御狀。
“周夫人,周小姐,雖說我不好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可我也算是老員工,不能眼瞅著老闆辛苦建成的會所,付諸東流啊。”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周怡純要將真相給老媽看看。
“王助理最善長當人一套,背後一套了。她當著老闆的面,對我們下屬像姐妹,可轉過臉就狠批我們,什麼難聽說什麼。前兩天有個保潔阿姨,打翻了一個茶杯就被她給開了。怎麼求也沒用,我們看著都心酸啊。”
周夫人好歹算是活了大半輩子,經驗老道,並沒有聽信一面之詞。委婉地讓常姐出去。“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去忙你的吧。”
“媽,聽到沒?”周怡純就是討厭王舒虛僞的樣子。
“怡純,顯然這個常姐跟王舒不對付,她所說的話不可信。”周夫人看得清楚。
“那起碼證明,王舒的人緣不好吧。”周怡純不死心地說。
“工作中哪有一團和氣的,做的再好,也會樹敵,這很正常。”周夫人並沒在意這些。
“那她還因爲一個茶杯就開除了員工,人家多可憐呀!”
周夫人對女兒的愛心氾濫,直搖頭。“怡純啊,工作講的是效率,用規矩來約束員工,王舒做的沒錯。”
“媽,你這是明顯的偏袒嘛。”周怡純算是明白了,老媽就是不相信。
“我看你啊,倒是故意針對王舒。”周夫人看出點門道,女兒又開始耍任性的小脾性了。
王舒匆忙現身,解釋著招待不週的原因。“周夫人,怡純,真抱歉,剛纔忙著招呼客人。”
周夫人見到得體又大方的王舒,就是有說不上來的喜歡。“沒事,我就是來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兒。”
“媽,她根本配不上大哥。”周怡純服了老媽,王舒到底有什麼好的,她氣的大聲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沒禮貌。”周夫人最煩女人沒個規矩樣,不由得輕斥起來。
“她能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我幹嘛不能說。”周怡純執拗地說著難聽的話。
“怡純,你在亂講些什麼。”太不像話了,這孩子越來越過分!
“媽,我沒亂講,她是小三,她喜歡阿湛哥。我們都知道,大哥也知道。”周怡純就是要把王舒的醜事說出來,讓老媽死心。
“王舒,這是真的嗎?”周夫人吃驚不小,內心是不願相信自己看走了眼。
王舒並沒有反駁,而是一直保持著低頭不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甚至是包括她自己在內。
“她當然不會承認了,幸好我叫來了寧恩姐,讓寧恩姐當面拆穿她。”周怡純得意地亮出殺手鐗。
寧恩到來的時候,包間內的情景很是奇怪。周夫人端莊地坐在中間,沉著的臉不知唉聲嘆氣地多久了,脣上口紅都黯然失色。而站在一旁的王舒低著頭,不卑不亢,倒也不像是被興師問罪。
周怡純看到她,興高采烈地挽著她的胳膊,甜甜地叫著她。“寧恩姐,快給我媽說說...”
“怡純你閉嘴,我來問。”周夫人板著臉,極爲嚴肅。如果真如女兒所說,那王舒萬萬進不得她周家的門,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會所也不能留,絕對要離他兒子遠點才行。
“寧恩,你也是知道我把王舒當兒媳婦看待,怡純說你家阿湛跟王舒有什麼,你知道嗎?”
“寧恩姐,你放心地說,有我媽給你做主。我媽最恨不要臉的小三了。”周怡純自動站好隊,她最討厭三觀不正的人。
寧恩看了看王舒眼神是平靜的,對於怡純的義憤填膺,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跟她毫無關係似的。再往大了說,有種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氣概!同時,她這才明白被怡純大老遠叫來,是來做污點證人的!
寧恩頓了頓,說。“怎麼可能,周伯母,我跟阿湛的感情怎麼樣,還能騙得了您的眼睛嗎。”
“我就說嘛,阿湛不是那樣有花花腸子的人。”周夫人放鬆了一口氣,笑容又重新爬上她的臉。
“再說王舒跟阿湛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每次我又都在場,說他們之間有曖昧,還不如說三劍客有什麼呢。”寧恩又接著說,把王舒摘得乾淨。
“是啊,他們三個成天膩在一起,也沒見有哪個女的能拆散他們的情誼。王舒,看我老糊塗了差點錯怪你,這要是錯過你這麼好兒媳婦,我真要遭天譴了。千萬別生我的氣啊!”有寧恩的話,周夫人徹底放心了,和顏悅色地跟王舒說好話。
“周夫人,您嚴重了。”王舒大方又極爲大度地沒放在心上。她看向寧恩,意料之外她會幫她。
“媽!”周怡純不幹了,全身扭著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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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什麼媽,都怪你亂嚷嚷。我看你在報社才做了幾天,別的沒學會,競學起了狗仔隊瞎編胡扯亂造謠。”周夫人差點驚出心髒病,都怪這個敗家的女兒。
“我沒...”周怡純對這樣反轉相當的不接受,並且自己還被捱了罵。
“還傻站著幹嘛,還不快跟我回去,看回家我怎麼收拾你!”周夫人虎著臉對女兒,又轉過頭和善地囑咐著,“王舒,我們走了,不耽誤你工作,千萬不要太累啊。”
“周夫人您慢走。”
包間裡塵囂散去,只剩下寧恩和王舒。
寧恩不愛喝茶,倒是對桌上小巧精緻的茶具產生了興趣。這翻來看看,那打開瞧瞧。
“孕婦不適喝濃茶。”王舒倒過一杯清水給她。
寧恩抓了把瓜子,毫不做作地嗑著。
“你爲什麼幫我?”王舒問出心中疑惑。
“我沒幫你啊,只是說了實話。”寧恩覺得這五香瓜子不錯,在吃的間隙回了一句。
“你從來沒懷疑過,我喜歡彭先生?”王舒看著她,心裡不明白,這件事可是被炒了很久,所有人都信以爲真。
“沒有。”寧恩沒有一絲的遲疑,像吐出瓜子皮一樣乾脆。
“爲什麼?”王舒倒是糊塗了。
“因爲你喜歡的人是....周牧。”寧恩拍了拍手,順便撣去衣服上的瓜子皮,眼光獨到地道破天機。
“你,你怎麼會知道?”王舒蒙了,她深藏心底的秘密,怎麼會被如此輕易被看穿。
“愛一個人即便捂緊嘴巴,也會從眼睛裡流露出來。”寧恩喝光那杯水,也不知從哪看到的一句話派上了用場,裝出相當有文藝範兒,她都暗暗佩服自己。
王舒這下不再泰山壓頂不彎腰,低著頭,恨不得像只駝鳥埋在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