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文家先人有話在先，當引決,隱忍行,將以有爲也。

吾空行走後，老爺子獨享美食，細嚼慢嚥地吃得那叫一個乾淨，丁點兒未剩，午飯自然也省了。廖明發來了對惠子讚語：“酌情處置得當，Perfect”慚愧，言過其實了，惠子懸崖勒馬多少回，差點把隱忍馬繮繩拉斷了。

酒足飯飽的老爺子以毋庸置疑的口吻，給惠子下達任務：一，把白骨精送來的兩塊錢用特快專遞方式寄給文莉；二，清點酒窖剩餘，全部轉運到文家；三，查找近期人工智能相關的大衆娛樂活動。惠子對第二項任務尚有疑惑，直言問：“送酒是爲了做巧克力嗎？”

“對，那還能幹什麼？”氣不順！酌情處置還是不夠火候。“那，那，那，你說，那白骨精哪來的這等好本事，單用酒便能變出巧克力來。”惠子故弄玄虛踩著舞臺步挑起蘭花指，討教巫術之秘訣。“都成精了，反正我要的是老文頭棺材板兒，巧不巧克力的，隨便。”行了，有這句話就好辦了。卡爾斯牽頭準備爲文老先生設計幾件紀念品，找惠子討要素材，正好一舉兩得。惠子立正敬禮，“遵命，保證完成任務。”老爺子空扇了惠子一啪掌，總算順了氣兒。

下午16:19，老爺子通過燕採觀看了《智慧天使》的揭幕儀式，並與霍克爾先生和家人簡短地互致問候。之後，指導惠子篩選娛樂活動，選來篩去，用了3個多小時，纔算選定一個，空中足球世錦賽，舉辦地是中國的五嶽三山。這未必是定論，明天保不齊又改主意了。

晚間，有白骨精的助力，惠子把文老先生的書房佈置於家中，老爺子敬上長眠香三炷。續讀《心路》至深夜。

次日一大早兒，林姨突然連線找老爺子，一上來就質問：“老王頭，你爲什麼把這麼多酒放到我們家?不要這樣慣著文凱，他會把自己喝死的。一個個的都不動腦子，操不完的心。”

“她林姨好，一大早就興師問罪來了。這可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老文頭，其一，文凱是他生的，他沒管好怨不著我；其二，他沒事人似的睡大覺去了，撂下一堆事給我，我也要睡覺，沒有功夫伺候他。你家有白骨精，又有你這大能人。你多擔待著點兒，監督好白骨精，把活幹利落了。”老爺子昨日說話沒說夠，大腦內怨氣淤積甚多，今個兒像是要一股腦兒全噴出來。

“林姨，林姨，當務之急是把酒藏起來。免得文凱起來看到了，就不好辦了。”是文采附體的白骨精出面解圍。

“老弟，動作夠快的。三套設計方案收到。得嘞，瞧好吧。你託我辦的事已辦妥，可即刻實施。凱子呀，也用不著你勞神。他呀，就是暫時性失聰。那幫無處不在的牆頭草，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滿口的人權、人倫、孝道，歸了包堆也就是一撮爛雞毛，成不了氣候，堵不住朗朗言路。”白骨精惺惺作態，佝僂著腰扛起碩大的一個酒箱，走了。

“什麼活兒？老文交代的？噢，噢，快點搬乾淨了。”呱呱，林姨一臉困惑，撿起一個最小的箱，甩著唐老鴨步小跑著跟了去。

按下葫蘆起了瓢，老爺子放下手中的碗筷，追問：“什麼三套方案？”

“春天來了，遍地開花。就是不告訴你開的什麼花。”惠子可是被迫承諾卡爾斯要保守秘密的，所以話不能挑明瞭說，聰明的老爺子請意會吧。

“哼，我還懶著管吶。那個，那個足球賽是怎麼一回事，跟人工智能有啥關係？”看著沒有，就說這事沒有定論，還真說著了。他若不刨根問底，就不是我家老爺子。

“先把飯吃乾淨了，待惠子稍作準備，詳細道來。”國有國法，家有家歸，壞了規矩其害無窮。任憑你翻白眼，掄拳頭，概不買賬。

“事兒媽她媽，事兒奶奶，請開講吧。”老小孩抹著嘴，不懷好笑。其實空中足球沒什麼稀奇，場地的面積同標準足球場一樣，但懸於空中沒有草皮，空空如也，故稱空中足球。比賽規則基本沿襲了足球規則，例如，出界就多了一種底面出界。球門大小和足球門也一樣，但可沿底邊左右上下移動，球要比足球略大。這些都是爲增加觀賞性。選手嘛非人也，乃直徑0.5米圓盤無人機者也，各方十二架，上場各六架，可隨時任意更換選手且不計次數。

“把嘴和手擦乾淨了。自己慢慢欣賞吧。事兒奶奶恭候在此，有不懂之處請提問，別嫌囉嗦，問一答十。”播放一場上屆冠軍爭奪戰--阿爾卑斯雪豹對陣銀河藍盾。

比賽方法有很多種，無人機分手動操控和全自主操控。手動操控還分爲單人操控和多人操控。主流玩法是一人一機，世錦賽就這玩法。老爺子看得津津有味，眼睛跟著球跑，一看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佈局、看套路、看無人機的性能......。

在中國各式空中足球比賽有很多，尤以五嶽的賽事最頻繁，國際、國內、省內的名目繁多花樣迭出，看客自然有很多。據上一年的統計數據，單夏季賽事3個月現場觀賞人次達200萬以上，線上過億人次。龐大的人羣中，有多少人關心人工智能與人的關係？未來，不用考慮太長久，就50年後，兩者是否可以相生相伴和諧共融？風險就在眼前，關押人工智能的籠子還沒有齊備。

“喂，球場上邊的那個大球是裁判嗎？”

“真聰明，答對了一半。它是裁判兼保安指揮一體的中控平臺。那上邊定員3人，基本上是無事可做，一名意外處理員，一名外部協調員，一名兩項兼顧的預備員。比如，某一位觀衆突發疾病，意外處理員會馬上操控救護艇前去營救，外部協調員會馬上聯絡醫師醫院等等。假想的意外有很多，比如，無人機操控手精神異常；無人機被第三方操控；無人機故障；異常干擾信號”

“行，行，行，別賣弄了。待會兒再跟你算賬。”老爺子有進步，開始關注操控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