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子如此惱怒,菱紅自然也明白是氣惱她口不擇言的說著君柳依的不好,心里卻愈發(fā)為主子而委屈。
只見她眼眶泛紅哽咽道:“娘娘,奴婢跟著你十余年了,可你卻為了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斥責(zé)奴婢,為什么呀!”
納蘭心離無奈嘆氣:“本宮說過,這宮中本宮只認(rèn)她一人。”
“可這個人卻對娘娘下了蠱毒。”菱紅回嘴道,“奴婢實在不明白為何主子真心真意對待一個人卻得到了這樣子的回報。”
“就為了不讓蓮貴嬪起疑心,主子便義無反顧的替皇上擋了一刀上演一場苦肉計。如此也就罷了,卻還要為她而移蠱受盡苦楚。”菱紅越是越是悲憤,“蠱圣是蓮貴嬪的知己,而他們面對娘娘如此的犧牲還給娘娘下蠱,娘娘難道覺得蓮貴嬪會不知道嗎?若不是她有透露擔(dān)心娘娘,難道一個蠱圣就敢對宮嬪下此毒手嗎?”
瞧著她如此義憤填膺卻又固執(zhí),納蘭心離干脆由著她跪著:“本宮問你,何為知己?”
“回娘娘的話,奴婢認(rèn)為知己便是能懂知己心思的人。”菱紅委屈答道。
納蘭心離也不說什么,只是接著問道:“那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你可懂得本宮心思?可否能算知悉本宮的人?”
聽著主子的話,菱紅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只見她糾結(jié)許久卻也沒有回答出來。
“本宮告訴你,你也算是本宮知己。”納蘭心離眨了眨眼睛,“可你如此揣度柳姐姐,難道就不允許夜歌月如此揣度本宮嗎?”
“這……”菱紅聞言眉頭緊蹙。
“本宮和柳姐姐素昧平生,若不是因為她入宮后本宮主動靠近,她對本宮也只是如同陌路人而已。”納蘭心離忍不住對著她搖了搖頭,“每個人對自己內(nèi)心關(guān)心的人就會關(guān)心則亂,你對本宮如此,夜歌月對柳姐姐也是如此。”
見菱紅臉上的倔強之色漸漸褪去,納蘭心離才緩緩起身一邊走向她一邊說道:“沒有柳姐姐,本宮如今還是不受寵的人。雖然你我都明白本來就不是為此靠近柳姐姐,可在旁人看來,這后宮的女人卻是一樣的。”
納蘭心離彎下~身子扶起菱紅:“你對本宮的在乎和關(guān)心本宮心里明白,可是菱紅,你要明白本宮絕非傻~子,既然本宮決定了要對柳姐姐交心,那我就必然是不會去計較后果!本宮只是覺得虧欠了這個孩子。”
“娘娘……”菱紅囁嚅道,心里也陣陣發(fā)酸。
“本宮知道,這會是本宮唯一一個孩子。”納蘭心離吐了一口濁氣后才堅強說笑道:“本宮一定會保住這個孩子,也一定會守護(hù)好柳姐姐。”
“是。”聽得主子的話,菱紅這才垂首:“奴婢以后不會再說糊涂話,起糊涂心思了。”
納蘭心離放心的點了點頭,心里卻有厚重的石頭壓著。
她的蠱術(shù)雖然沒有夜歌月那般好,可卻也不至于一竅不通。那日移蠱雖然痛楚難耐,可她卻也是意識清醒著的知道夜歌月做了什么。
蘇醒以后她也直接的和夜歌月坦言,若沒有這個孩子她根本也不在意蠱毒在身。
可是如今……
納蘭心離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再想起夜歌月臨走前滿懷歉意給了自己的三個信號彈,心中卻也忐忑不安著。
在發(fā)覺孩子存在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一枚了,可是已經(jīng)好幾天過去了,這夜歌月也未曾派人前來……
而蓮云殿那頭,君柳依屏退了左右故作休息。
春柳夏荷依照君柳依的吩咐各自尋了事情去做,蔚霞也抽著空閑溜出了蓮云殿。
在兜了個圈后確定無人跟隨著,她這才溜進(jìn)去了禾川宮。
在焦急等待之中,偏殿內(nèi)屋的門終于緩緩?fù)崎_。
“參見貴嬪娘娘。”蔚霞冷著臉行禮。
歡貴嬪低笑道:“蓮云殿那邊終于抽的開身了?”
“回娘娘的話,并非抽不開身。”蔚霞垂首答。
“哦?”歡貴嬪瞧著蔚霞有些怪里怪氣,心里也有些警惕。
果然,只聽見蔚霞恭敬卻又冷漠問道:“奴婢為娘娘辦事早有約定,娘娘要蓮貴嬪失寵奴婢沒有意見,可奴婢也要求娘娘不傷及性命。敢問娘娘為何這毒如此陰狠。”
“想不到背棄主子的人還會關(guān)心這點小細(xì)節(jié)?”歡貴嬪冷笑著,“若本宮說本宮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君柳依活著你會如何?”
“若娘娘背棄約定,那么蔚霞必將好好守護(hù)主子。”蔚霞也毫不畏懼,“今日蔚霞只想告訴娘娘,娘娘背叛約定在前,奴婢也不會只為娘娘做事,蓮云殿的消息從今天起不會再有絲毫透露。”
見蔚霞反口,歡貴嬪卻笑了起來。
“哈哈,簡直是可笑至極。”謝歡嗤之以鼻笑道,“就憑你一個小若螻蟻的奴婢,你當(dāng)真以為禾川宮的交易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這趟渾水你已經(jīng)湯了,本宮豈會放過你?”
“奴婢不愿,貴嬪娘娘又能如何?”蔚霞冷靜著回答。
“是嗎?”謝歡冷笑搖頭,“若被君柳依知道她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源自你,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等候她庇佑于你嗎?”
聽得歡貴嬪的威脅,蔚霞卻是面不改色毫不害怕:“若是娘娘非要撕破臉皮,就別怪奴婢同歸于盡。”
蔚霞說出口的話語卻要謝歡笑得更加的肆無忌憚,只聽得她語到嘲諷:“蔚霞啊蔚霞,本宮原覺得膽大心細(xì)很是贊賞,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本宮既然能防范于未然的對君柳依又是下毒又是用蠱的,你又如何知道本宮對你不曾防范?”歡貴嬪的話語令蔚霞心下涼了半截。
原以為彼此握住彼此的把柄,她至少可以脫離歡貴嬪的掌控,可如今看來似乎是難了。
見蔚霞臉色凝重了許多,謝歡卻是心情大好。
“呵呵……本宮明白,若有一天你反悔了便會拿此玉石俱焚求得脫離。”謝歡肆意笑道,“可是若這個人不能為本宮所用的時候,本宮又會如何處理你可知曉?”
迎上歡貴嬪毒辣的目光,蔚霞的心里全然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