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俊的話令君柳依楞了一會卻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唏噓道:“上官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
君柳依瞧著雪花落在手里很快便融雪后才轉而望向上官俊道:“我選擇入宮的時候就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這半個多月來,親眼看著你受的傷害我才發現我后悔了。”上官俊卸下人前的偽裝一本正經說道,“我實在不明白,你究竟為何要困在這里不死不休的爭斗?你最在乎的并不止是一份感情。”
“所以這半月來你不曾露面是因為你怕見到了我的時候,你就會想不管不顧帶我離開?”君柳依了然淺笑。
上官俊明白她內心很是清楚也坦坦蕩蕩承認:“沒錯,原本我也打算這幾日就辭別的。”
“你們也是時候離開了。”君柳依沒有留他,只是縮回了手直盯著漸漸融化的雪花道,“不屬于你們的地方呆久了,是會失去了自己自由自在的豪邁的。”
“即便是今時今日,你依舊不愿意離開嗎?”
“離不開,也不合適。”君柳依垂下頭,“身不由己不僅僅是因為被迫入宮,更是因為命運不同。這雪花本來也是隨風飄蕩的,可是四四方方的紅墻內瓦限制之下,即便是化作了水也只能留在這內宮之中。”
君柳依突然對著雪花感慨著:“我被迫入宮就和這雪花一樣,去留已經不是我能任性妄為了,更何況入了宮遇到的一些人與事就像此刻在我手里融化的雪花一樣,發生了遇到了就是發生了遇到了,如何能回歸從前?”
知道她選擇了就不是誰可以改變的,上官俊雖然郁悶卻也只能將一切化作嘆息。
“接下來的路會很難。”
君柳依牽起嘴角,笑容始終淡淡的卻依稀可見夾雜著憂傷和無奈。
“由始至終我都明白這條路的辛苦,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君柳依正視上官俊關切的雙眼笑道:“入宮之前我說的那些是我內心永遠放在第一位的,有著這份堅持在我心里,這條路再艱難再危險我都會懷抱希望和執著走下去,也一定不會要自己輕易受傷。”
“我知道,這一次的意外要我險些喪命。”君柳依微瞇著眼睛,眼里的決絕很是堅定,“這樣子的事情絕對只有一次。”
上官俊沒有再勸慰什么,知道她心里最終的意念和執著后,他也稍稍安心了一些,有國仇家恨未報她君柳依也不會因為一些苦難而心灰意冷,既然如此,他離開也能安心一些。
“離開后我會繼續替你追尋。”上官俊點頭。
知道他去意急切,君柳依只問一句:“什么時候啟程?”
“這幾天吧。”上官俊重新掛上邪魅的笑容道,“可能看不到你抓出兇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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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海闊天空的時候的。”
“如果有一天你要走,非走不可的時候我一定帶你走。”上官俊邪笑道。
聽他此話,君柳依會心一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告訴你。”
二人說話之間雪也漸漸大了起來,上官俊與她比肩看雪心里卻感慨萬千。
兩年前在御靈門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雪景,可是那個時候她笑靨如花,靈動的眸子之中隱藏著狡黠,雖然也是暗藏心事但卻能感覺心的自由灑脫。
而如今的君柳依,不過短短半年卻多了隱忍內斂,少了自由快意。
前往太醫院的宮道之上,春柳無意間瞧見御花園假山處的蓮花缸有一蓮花花~苞在風雪之中傲然堅持著,想起主子對蓮花的喜愛,心下急切地快步而去,卻不曾想手未觸及花朵的時候,突然闖出的毒蛇猛地直朝她手背咬下。
定眼一看,卻見暗處還有兩條毒蛇朝她吐著血紅的舌頭。
春柳心下害怕只能喊人來救,原本也只是抱著一線希望的呼喊卻不曾想,在毒蛇撲向她的時候及時的被救下。
整個人只覺得突然懸空在空中,而后又緩緩落下。
春柳詫異抬頭,卻撞入李寒深邃的眸子之中。
“李將軍。”春柳有些訝異,卻見李寒面無表情將她放下,而后隨即使劍將殘留的幾條蛇一一滅殺。
擊殺了毒蛇,李寒這才回過頭皺眉問:“沒事吧?”
“只是被咬了一口,似乎沒毒。”春柳搖了搖頭道。
李寒瞧著她手背的傷口后走了過來,也沒有說什么的抓起春柳的手查看了一番,確定無毒后隨即緊緊擠壓被蛇咬了的傷口,清理仔細后才掏出自己的藥瓶為她上藥。
春柳有些錯愕地盯著李寒為自己上藥的側臉,臉頰微微發燙。
在她的觀念之中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她也清楚事從權宜,可是如此被一個男子關心和觸碰卻也還是頭一遭。
她許久才定下心神縮回了手:“多謝將軍,這包扎的事情奴婢自己來就可以了,不敢勞煩將軍。”
“別亂動。”李寒皺眉,頭也不抬地抓~住她的手包扎起來,“你如今就一只手能如何自己包扎?奴才也是人,有什么勞煩不勞煩的。”
知道她因為身份而顧慮,李寒也出聲說了幾句。
在春柳的觀念之中,李寒不過是一介武夫且瞧不起女子,此刻如此說話又一次令她愣住。
李寒替她包扎好后才問道:“天氣這么冷,你來這偏僻的假山做什么?”
“主子喜歡荷花,奴婢剛剛瞧見這大冷天還有荷花開著,想著給主子捎回去,只是沒有想到……”
想起剛剛的事情,春柳的心里有些疑慮,再看了看那荷花心里暗暗一驚。
春柳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行了行禮后走向蓮花缸,手在觸摸~到了花缸后,她的眼里有些驚駭。
“李將軍,能否幫忙奴婢看看這假山中蛇出沒的地方有何異樣。”
雖然不明白春柳在想什么,可李寒卻也還是幫忙查看了一番。
“奇怪了。”李寒在假山附近徘徊了一會后才喃喃道,“這假山居然如此暖和,也難怪有蛇出沒。”
聽得李寒的話,春柳也順著花缸一步步朝著李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