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司空祁墨察覺她心情的不對勁,皺眉問了出聲。
“沒什么。”君柳依搖了搖頭,在一旁坐了下來。
司空祁墨劍眉一挑,對著宮人道:“都給朕退下。”
冷冷的聲音自有他的威嚴,宮人們紛紛行禮退了下去。屋內再一次只剩下二人的獨處。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司空祁墨很是詫異,這今天一早還好好的,此刻也才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覺得她對自己豎起了心墻。
“或者嬪妾之前和皇上說的,是嬪妾想得太天真了。”君柳依垂下眼眸,語氣之中的疏離和尊卑令司空祁墨的心有些涼了半截。
“柳依,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么?”司空祁墨耐著性子問道。
“皇上,嬪妾想問皇上喜歡嬪妾什么?”君柳依緩緩搖頭,淺笑看著司空祁墨的眸子卻少了平時的真。
見她這樣,司空祁墨眉頭蹙得更緊,作為皇帝他有他的驕傲,這些日子對君柳依的溫柔是他這些年來少有的低聲下氣,可如今她如此的不領情也不由得令司空祁墨惱火。
“朕喜歡你的時候,并不知道你的容貌,你覺得該是因為什么呢?”司空祁墨口氣也有些不悅,“所以若是你覺得有人說了什么而誤會的話,大可不必。”
“那皇上又是什么時候對嬪妾上了心思?皇上的不管不顧自己的安危,在如今還會嗎?”
君柳依的質疑激起了司空祁墨的怒意,這些日子為了將她捧上不被人欺負的高度,也為了給她一個安心,他明知不可為卻還是無視后宮與前朝,半個月來只在蓮云殿而不入后宮半步,就連今日朝堂的壓力他都是頂著,可是她呢?
除了質疑和疏離,她對自己還剩下什么?
犀利而危險的目光盯著君柳依,可她回望自己的目光卻是那樣子的平靜,該死的平靜!
“那么你呢?你對朕的心思是虛與委蛇還是多少真心?”司空祁墨一向冷靜,可是遇到比他還要冷靜的君柳依,卻總是能失去理智。
因為患得患失,因為不明白她對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所以他輸得徹底。
過分的在意令他無法冷靜,第一次真心愛上了一個人也令他不懂得如何去愛。
沒有了理智的人在加上內心對君柳依和上官俊之間感情的擔心令得他接下來的話傷了君柳依。
“或者你對朕所謂的嘗試接受,也不過是你想早日回到上官俊身邊的借口罷了。”
“君柳依,朕告訴你就是朕對你的感情到了互相厭棄的時候,朕也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
氣頭上的人只顧著宣泄怒火,而君柳依越是受傷卻也愈加冷靜。
看著他的惱火,她突然笑了笑:“嬪妾明白了。”
她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于眼里有些堅定的目光令司空祁墨一驚。
“是嬪妾自不量力的想要一個答案,惹皇上生氣了。”君柳依的聲音都平靜得近乎冷漠。
司空祁墨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卻聽得她殘忍的話再次而出:“皇上請放心,嬪妾自知女子的忠貞和清白有多重要,既然已經是皇上的妃子,即便上官俊不在乎,嬪妾也不可能不計較。”
司空祁墨猛地站了起身,眸子之中暴虐的狂躁駭人得很,就這樣子居高臨下盯著君柳依,不斷在胸口翻騰的怒火就要壓制不住。
“擺架應襄宮。”深怕自己再和她呆在一起會有自己克制不住的場面,司空祁墨拂袖離開。
陰鷙著一張臉走出了蓮云殿,張成等人火急火燎跟了上去。
而窺探蓮云殿的各個眼線也都很快的將消息傳到了自己主人耳朵里。
春柳等人看著皇帝的臉色,心下一驚連忙快步走近內殿。
“主子。”春柳擔憂喚道。
“本宮沒事。”君柳依苦笑搖頭。
夏荷在一旁看著,低喃了一聲:“娘娘何必欺瞞我們呢,奴婢和春柳跟著你這么久,你明明就很難過。”
“奴婢看皇上似乎氣大了,主子這是何苦呢?”君心難測是這后宮每一個人都該知道的,而她雖然明白皇上待主子不同,卻也擔心恩寵難留。
雖然不知道主子有什么打算,可是這后宮里失寵的女人卻未必有命能留。
“放心吧,本宮知道你們的擔心。”君柳依自然明白,這兩個心思剔透的小丫鬟在擔憂的是什么。
她嘆息了一聲,似乎有太多的感慨。
“一個在情急的時候能不顧自己的身份舍命救本宮的君王,是不會要了本宮的命的。”說著寬慰二人的話,君柳依的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這樣子的一個人,為什么偏偏要是一國之君呢?
“主子,春柳實在不明白您這是為何啊?”春柳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出聲。
“你們覺得在這后宮里,是動心容易還是守住心容易?”君柳依也沒有打算隱瞞什么,在這宮里也只有她們了,若是沒有給她們一個方向,只怕她們會一直為自己憂心。
夏荷想了一會,這才回答:“只怕都不容易。宮妃入宮有多少人有多少真心主子不會不明白,沒有了真心的人如何能有那么純粹的動心?”
君柳依笑著點了點頭認可道:“不錯。”
“可是這守心……主子是指守住本心的意思嗎?”夏荷有些不確定得問了出聲。
在得到君柳依的點頭后,她才微微撅起嘴巴道:“奴婢覺得我們做奴才的都不一定能守住本心,更何況是各宮的主子。”
春柳只是聽著夏荷的話,在想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后,心里也明白了許多。
夏荷說的其實也是她想說的,可是仔細一想,這些難得雖然不多,可卻也不是沒有。而主子對皇上……
想到這里,春柳也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嘆息。
主子怕是過分在意,所以寧可不動心,守住自己吧?
果然,她的猜測隨著接下來君柳依緩緩開口說著的話得到了印證。
君柳依鼻息間一聲長嘆,褪去了平日里的冷靜,染上了絲許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