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云殿東側偏殿
上官俊看著君柳依了一圈的臉,心里有些不忍心。
“你……還好嗎?”遲疑了許久,上官俊也只能問出這樣子一句話。
君柳依淺笑道:“還好。”
“他對你好嗎?”上官俊出口的話語都覺得喉間盡是酸澀苦楚。
“還好。”君柳依也依舊是那樣子的淺笑,“上官俊,你知道我選擇了,就不會輕易后悔的。”
“是啊,你一直都對自己的選擇從來都是堅定的。”上官俊苦笑道,“就連你這一聲上官俊,在你堅持喊著少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曾改口。”
君柳依微微低下頭,彈了彈衣袖的皺褶這才再次抬眼。
“其實早在很早之前,我便不再將你當做救命之恩的虧欠,而是知己好友。”君柳依一臉的真誠道,“可是畢竟男女有別,我并不希望被流言蜚語所困擾。”
聽著君柳依的話,上官俊自知在柳依的心里,自己自始至終就只是朋友,無關風月愛情。
也真是因為如此,他憋得想要說出口遲來的表白卻反而說不出口。
“其實我知道,在這后宮之中面臨的這一切危險,會要你擔心。”君柳依對著他笑道,“可是我不悔。”
就在他們敞開門說著的時候,司空祁墨恰巧聽得了柳依的這一句話,原本跨步要走入的腿還是縮了回去。
張成識趣的跟著主子的后頭折返向尉遲爍的偏殿。
夏荷和蔚霞在外頭恰巧送了點心過來,便見司空祁墨朝著西偏殿而去,二人臉上都有些擔憂。
“皇上似乎是經過了主子那邊。”蔚霞擔心道,“我聽說皇上之前很計較上官少主。”
“皇上的心思從來不表露人前,就剛剛那樣子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夏荷緊緊皺眉。
蔚霞擰著眉頭,面露憂色:“夏荷姐,皇上不會那么小心眼吧?如果主子和上官少主有什么,也不會大大開著門還沒有要我們守著啊。”
“你先送過去,什么都別說,我去給皇上和三師兄送點心去。”夏荷還是有些不放心,連忙交代了蔚霞一句,自己便端著點心快步跟上司空祁墨離去的方向,想著早點攔下為主子說話。
當夏荷追上的時候,連忙對著司空祁墨行禮。
“見過皇上。”
“起來吧。”司空祁墨的話語淡淡的,只是臉上卻沒有平日里的威嚴。
“謝皇上。”夏荷行禮后便退在一旁,“不知道皇上可是要去尉遲神醫那邊?”
因著之前伺候過司空祁墨一段時間,而司空祁墨愛屋及烏也是對她比較看重,夏荷倒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對著司空祁墨懼怕得只有沉默。這些日子以來,司空祁墨除了在御書房處理國家大事,便是在蓮云殿看望柳依后,去西偏殿見見尉遲爍了解情況。
只是……
雖然皇帝的心思和行為早可預見,可做奴才的都懂得即便知道主子心思,也別說穿主子的心思。
倒也只有夏荷還敢猜測幾分,揣度幾分。
“你家主子今天可還好?”司空祁墨微微頜首,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夏荷連忙跟上去,低聲回稟:“是,主子今天的精神一直不錯。”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奴婢剛剛瞧著皇上是去看望主子了?”
“朕沒進去。”司空祁墨臉上的線條稍稍柔緩了許多,他自然也是明白夏荷前來的用意,“朕瞧著她和上官俊聊得正歡。”
張成守在一旁,心里也暗暗稱奇。
按道理,主子是不可能這樣子和夏荷解釋的,可是如今卻解釋了自己的行為,怕是也希望透過夏荷了解什么吧。
果然,他才剛剛猜測著,便聽得皇上對著夏荷道:“雖是襄王有夢,但神女無心。”
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夏荷卻也心驚了起來。
她知道主子心里喜歡的是皇上,可是卻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偏偏過去的時候聽到了什么,誤會了什么。
一時之間,夏荷臉上很是凝重糾結。
“皇上,奴婢有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在衡量了利弊之后,夏荷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
她很明白,皇上對主子再好,終究還是帝王之尊。
在后宮之中,起起落落太多。而每一個妃嬪的起落浮沉,無外乎是皇帝的寵愛或是家族的支撐,而主子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恩寵!
可是,這恩寵再濃,一旦有了誤會嫌隙,只怕被人稍微挑撥離間便會萬劫不復。而她也不是神仙,如何能知道皇上對主子的真心能有多長久?
既然此刻主子圣眷正濃,那么有些誤會在這個時候解除了,總比埋下隱患,日后再恩寵漸去的時候被舊事重提的好!
考慮到這,夏荷便也就無所畏懼。
“你雖非伺候朕的,但是也算是朕御前之人。”
“多謝皇上。”夏荷聽明白皇帝的意思,這才緩緩說道:“奴婢愚昧,不知道皇上剛剛所指。但是奴婢明白的只有兩件事。”
見皇上臉上并沒有可怖的模樣,夏荷這才繼續:“只有主子的心里深藏著、深愛著的人才會被主子畫入卷軸,而奴婢見過里面的人。”
“卷軸?”
“是!”夏荷點了點頭道:“主子有一卷軸,里面有著數人,而這些人都是主子看得很重的人,奴婢想如果皇上看到里面的人,必然能明白那人是誰。”
聽出了夏荷的意思,司空祁墨嘴角微微上揚,融化了一直緊繃的臉上寒冰。
“此外,奴婢還明白,如果主子有秘密不愿為外人知曉的話,必然不可能敞開大門而遣退左右的。”
“嗯。所以朕不去打擾。”司空祁墨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便繼續朝著西偏殿走著。
張成和夏荷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心知肚明此刻皇上心里是愉悅的,便也都安下了一顆心。
夏荷在后頭跟著,心里的不安也終于是不再跳動了。
司空祁墨面無表情地走著,心情卻好了幾分。
夏荷要說的他其實早已明白,因為明白柳依的性子,也明白在后宮將她悶壞了,所以他不在乎給上官俊和她獨處的機會,也不擔心上官俊能有機可乘。
他已經強勢的將她逼入了宮里,所要爭取的不過是她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計較一時長短而使得彼此的心結更重?
不過……
司空祁墨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那卷軸之中究竟都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