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司空祁墨和司空云逸之間的心結所在,太皇太后有些無奈。“你們兩兄弟有什么事情是說不開的?在哀家面前都如此劍拔弩張,這要是在朝廷之上,豈不是要權臣有了離間的嫌隙?”
“皇祖母誤會了。”司空云逸行禮,“孫兒只是知道皇兄一直要我娶妻納妾,可這毅王府的女主人只會是南宮飛絮一人,無論她是生是死都不會改變。可是我也知道,在皇祖母和皇兄的心里,毅王府一脈不能無后,孫兒納妾是遲早的事情。”
聽他這樣說,司空祁墨冷冷道:“既然是如此,為何朕所提及的賜婚你卻屢屢拒絕。”
“皇兄覺得好的,臣弟并不喜歡。”司空云逸苦笑道,“三年前不就是這樣子的證明了嗎?皇兄不喜歡的不代表臣弟不喜歡,而臣弟喜歡的卻偏偏不是皇兄喜歡的。既然是要納妾,臣弟自然不可能去接受一個臣弟都無法接受的人。”
一聽云逸的話,司空祁墨眉頭緊蹙。
時隔三年,他對南宮飛絮依舊無法釋懷!而時至今日,他也還是對他當年的見死不救而怨恨著。
他說得話語,就是在怨懟。
云逸喜歡南宮飛絮,可南宮飛絮喜歡的卻是他!
“云逸,你明明知道當初情況瀧梅國是絕對不能出兵。”對于他們兩兄弟的唯一心結,太皇太后也很是頭疼。
兩個人都是她最愛的孫子,也是她和司空澤的孩子留下的血脈。
皇兒早早離世,留下的也就只有這兩個孩子,無論是誰她都一樣的疼愛。
“皇祖母,孫兒知道那個時候的為何不能出兵,可孫兒還是那句話,在那個時候也并非只能看著飛絮滅國送死一途。”提及南宮飛絮,司空云逸的眼里很是悲痛,“若那個時候孫兒不顧一切出兵,我相信皇兄自有對策。皇兄若不是有了打算和對策,如何會一大早就派兵包圍了我毅王府。”
越是說起往事,他鼻息的氣息就越是濃厚綿長。
“既然有最好的路徑,朕就不會因為個人而走下下策。”司空祁墨知道他心里的怨懟,但即便是今時今日~他也沒有什么后悔愧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首先要考慮的是不必要的戰爭而令他瀧梅國的百姓陷入戰火中值不值得?
既然是不值得,既然有更加可以選擇的上上策,他就沒有必要去做其他抉擇。
南宮飛絮是不錯,司空云逸的愛也很深,可是光憑可以預見的百姓流離失所的代價來判斷,犧牲他們來換得國泰民安他至今覺得沒有什么不對的。
或者在作為兄長的角色上他是愧對云逸的,但為君上他沒有錯!
“若那個時候亡國的人不是飛絮,而……”
“皇祖母,孫兒和四弟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就請您先回去慈康宮歇息吧。”司空祁墨打斷了云逸的話。
雖然他有很多的話要發問,可想起太皇太后還在這邊,司空祁墨忍耐了下來。
“成!你們兄弟兩好好聊,哀家就不摻和了。”心知心結是要他們自己解的,太皇太后也不再摻合其中,起身便離開了蓮花亭。
見太皇太后離開,司空云逸這才低低笑了出聲。
“想不到皇兄也有畏手畏腳的時候。”他了然的目光落在司空祁墨的身上,突然間心情好了些許的拿起的君柳依沖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聽他語帶嘲笑,司空祁墨皺眉。
“什么意思?”雖然兩兄弟是有心結,可自幼一起長大的血緣親情卻早就濃得化不開。
彼此的性情彼此都很了解,不太的位置考慮的東西自然是不相同的。
司空云逸雖然對飛絮的事情耿耿于懷,可心里依舊對自己的皇兄敬重關愛。
至于司空祁墨,他在云逸面前也很少帶著疏離的面具。
此刻四下無人,兩人的臉色都沒有情緒修飾。
司空云逸嗤笑著道:“蓮妃在皇兄心里的地位,看來比起臣弟猜測的還要重。”
“是又如何?”司空祁墨也不否認,在他面前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他無法對整個天下說他司空祁墨深愛君柳依,難道在云逸面前還不敢說?
他本就壓抑著自己的情感,這種不得為外人道的情感有時候是因為找不到宣泄的對象,或者是可以安全傾訴的對象!
“如果不是她,或許朕也不能明白你對飛絮的執拗。”司空祁墨大大方方承認,“因為知道,所以朕不打算逼你娶妻。”
“呵呵,既然如此皇兄為何還要阻撓臣弟納妾?”
司空祁墨緊緊蹙眉:“你為何納妾你自己心里明白!云逸,一個不過是一手字寫得和飛絮相似的青樓女子,真的配做飛絮的替身?”
“皇兄既然已有所愛,就該明白臣弟的放不下。”司空云逸低吼著,“皇兄對蓮妃不也是患得患失憂心忡忡?雖然李艷不是飛絮,可她卻是我遇到的能要我尋得慰藉的女子。若皇兄不能應允,臣弟就怕會在蓮妃娘娘面前不小心說錯了話。”
“司空云逸,你現在敢威脅朕了?”司空祁墨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皇兄患得患失緊張兮兮的行為,臣弟也威脅不了。”司空云逸勾唇一笑,“更何況為了飛絮,臣弟又何曾只威脅過這一次?”
見他一臉不怕死的模樣,司空祁墨氣結。
三年前,他也是為了南宮飛絮而頂撞威脅了無數次。他這個皇弟在遇到南宮飛絮的事情上根本沒有多少聰明睿智可言。
“一個蓮妃可以輕而易舉的要皇兄動怒,令皇兄擔心地派張成來支走臣弟,皇兄是怕臣弟說了什么嗎?”難得見自家皇兄如此吃癟的神情,司空云逸心情大好。
見皇兄抿唇不語,司空云逸大膽的猜測:“因為她是飛絮的舊日好友?”
果然,司空祁墨眉心越纏越緊。
“最重要的是……”司空云逸摸了摸下巴,眼睛微微瞇起思考了一會才沉沉出聲:“想必蓮妃娘娘不知道飛絮曾經癡狂的迷戀著皇兄吧?”
聞言,司空祁墨眼里的危險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