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部就班,城內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城門被封鎖了。
來往的商賈也只能進不能出,仿佛楚都瞬間變成了一個牢籠。
楚都繁楚的街道也變得冷清,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卻預感著要變天了。街上的巡邏只告訴他們楚都出現了奸細,正在嚴加追捕,所有人只要安心的呆在家里就沒有事情,這封鎖很快就會過去。
但這種說辭實在有些難以安撫人心,楚都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這種情況不能維持太久,不然百姓遲早會暴動,增加事情的復雜性。”楚辭窩在慕容無垢的懷里,閉著眼睛,“可是皇宮內部像是一潭死水,你說顧泠沅他們會不會出事?”
慕容無垢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這邊準備好了,皇宮那邊也封鎖得滴水不漏,他三番四次派人前去勘查,都失敗了,甚至連影子也只能進皇宮外圍,而進不了內部。
“王獻”告訴慕容無垢楚明顯一向有養著死士,現在皇宮內部全部都是死士。王獻手上的軍隊只是皇宮的守衛,若是打起來連禁衛軍也敵不過。
偏偏李景峰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慕容無垢覺得等不下去了。他本來和霍清堯想得一樣,楚明顯就算對李景峰出手,也不會對姬幽冥和顧泠沅出手。
可是慕容無垢現在越想越不對,楚明顯現在最大的危機根本就不是李景峰,而是他和楚辭。他不會對李景峰坐視不管,而楚辭也不會對姬幽冥和顧泠沅坐視不管。
如果楚明顯有能力把這三個人都控制了……
不怪得,夏諾被救出來,慕容沖逃了,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楚辭被慕容無垢猛地一震嚇了一跳,“怎么了?”
“楚明顯一個人是打不過義父他們,可是他是皇帝啊,他有那么多人為他賣命。他想用義父他們來牽制我們。更何況,他應該是想從義父嘴里知道一些東西。”
“那……我們明日還按計劃行事嗎?”
慕容無垢沒有回答,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對楚辭說道:“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把那裂開的木剃掉了。”
楚辭看著慕容無垢表示不解。
慕容無垢解開楚辭衣服的領子,但遭到了楚辭的制止。
“雖然我對著你就可以發情,但我知道現在不合時宜。”
慕容無垢把楚辭頸上的項鏈解了下來,和玉牌放在一起,“看到了嗎?這些花紋。”
楚辭細細的看著,觸摸著項鏈和玉牌,發現它們是相同的質地,她詫異的看著慕容無垢。
“項鏈據說是我娘留給我的,后來我又聽說了一個版本,說我親爹很神奇,研究出了一個陣法,誰得陣法誰就可以擁有這個天下,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陣法刻在了玉上,分成了幾塊,我的項鏈,你的玉牌,還有一些不知道做成了什么……”
“所以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慕容無垢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一開始是不信的。直到遇見了你。”
楚辭愣住了,“和我有什么關系?”
慕容無垢把楚辭的衣裳解開,楚辭有些莫名其妙,露出了一抹雪脯與那熾烈的血蓮,慕容無垢用指腹輕撫那血蓮,“除了你的家人,除了我,這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不是嗎?”
“嗯。”
“可是,義父曾告訴我,我爹曾經預言,我這輩子命中注定的克星,她的胸口上,有一朵血蓮。”
楚辭臉色有些蒼白,故作輕松的說道:“說不定只是巧合。這世上也不一定只有我的那里有一朵血蓮。”
“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克星,我這輩子也只會對你繳械投降。真的也好,巧合也罷,我想說,楚明顯想要的不過是這些玉石,如果義父他們真的被楚明顯控制,要我們交出玉石,你會給嗎?”
“得陣法者,得天下,不是嗎?”楚辭突然說道,“那他一定打不過我們。”
“即使姬樓主有危險
也在所不惜嗎?”
“慕!容!無!垢!”
慕容無垢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親親楚辭的嘴角,賞了自己一個巴掌,“我該打。”
楚辭瞪著慕容無垢,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不信他的預言,你不是我的克星,是我的星辰。所以陣法什么的,不要管了。”
“他還有別的預言嗎?”
慕容無垢想了想,搖了搖頭。
“按計劃行事吧,我讓‘王獻’帶兵把皇宮能控制的范圍先控制了,讓影子和程德帶人深入,霍清堯也說他會幫我們。”
見楚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慕容無垢換了個姿勢抱著她道,“后卿說如果我們有危險,她會出手。”
楚辭眨了眨眼睛,“情敵之間,即使化敵為友,也會有所防范。我很欣賞她,即使知道你和她不會再有什么,也還是會吃醋,她太好了,慕容無垢,我會自卑。”
“我也是想了好一會,才想通她的態度的,你怎么突然那么機靈?”
“你看,她心多向著你啊,如果你還有武功還有權勢,她肯定就全力幫你了,現在她怕我太強勢了,心變了不要你了。你說你呀,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時不時來刺激我一下。”
慕容無垢看見楚辭撅起嘴,就拿手指在那唇上輕點,“想親你,真的不可以嗎?”
楚辭一拉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慕容無垢,“別誤了明日。”
“我派了人去保護慕容沖和夏諾了。”慕容無垢說了一半,環抱住楚辭,“明日怕是兇險,你可得保護好我。”
“不然你就別去了,我會分心。”
“‘王獻’惱你呢,才不聽你的話。”
“你怕我沖動對不對?”
“我又攔不住你。”慕容無垢在楚辭的脖頸處呵著氣:“記住你今晚欠我的。”
如計劃一般,沒有遇到阻攔,皇宮的外圍就被控制。順利得讓人懷疑。
慕容無垢站在楚辭身側,神情嚴肅,一改平時的嬉笑。
程德和影子從前方走來,“楚明顯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皇宮內了。并且,您和主夫沒有猜錯,楚明顯對那三人下手了。”
慕容無垢和楚辭臉色一變,楚辭大呼了一口氣,還未等反應過來,就見楚明顯走了出來,“楚辭,你竟然想奪朕之位?”
楚辭維持著微笑:“皇位奪不奪,我還沒有想好,只是我沒想到你已經毫無人性。一個是你的兄弟,一個是你的弟弟,一個是你愛過的人,你都能夠下手。”
“兄弟、弟弟、愛人。”楚明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他冷笑了一下,“既然你要反,就讓朕清了你這個逆賊。”
楚明顯一揮手,從皇宮之內涌出大批軍士。皆披銀白色戰袍,拿著最精良的長劍和巨盾。
在楚明顯的指揮下,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壁壘。緊接著,又涌出了一批弓箭手和身著黑色勁裝的士兵。
慕容無垢見了,對楚辭耳語道:“這些人不是等閑之輩,‘王獻’手下的人根本敵不過幾個回合。”
楚辭點點頭:“若是強攻,怕是兩敗俱傷。”
“我以為他會用義父來威脅我們。”慕容無垢低聲道。
“怕不到最后不會用吧。”楚辭調整了陣容,對程德說道:“是硬仗,跟著我往前沖。不用拼盡全力,先把他們的陣型沖散。”
楚辭看了一眼慕容無垢,慕容無垢點點頭,“小心。”
影子站在慕容無垢身側,有些好奇慕容無垢這次怎的不攔著,慕容無垢沒有說話,直盯盯的看著楚辭帶著人往前沖,楚明顯仍站在原地,銀白色的軍隊向兩翼分散,企圖企圖左右包抄形成包圍之勢。
慕容無垢凝視著戰局,心想,鶴翼之陣?
只見楚辭率領眾人勢不可擋,她不擅長近戰,程德與十位精英圍著楚辭,形成保護之勢,如同金鐘罩一般讓人無法靠近楚辭一分一毫,楚辭在陣中趁著間隙偷
襲,時而越至上空,兩手連發數鏢。
楚明顯見此,急令弓箭手準備,往陣中央激射。慕容無垢頓感不妙,這樣一來目標過于集中,若楚軍合圍,即使想退也難。
楚辭亦覺察到了此景,馬上下令除程德等人之外迅速擴散,魚貫而出。然那楚軍的盾牌好似精鋼所制,難以撼動分毫。
霍清堯突然來到慕容無垢身邊,“你竟然讓她以身犯險?”
“她很固執,我說不過她,只能在后方護她安穩。”
霍清堯看了看影子,又對慕容無垢說道:“這小子可以以一敵百,怎的不讓他去護著楚辭?”
慕容無垢指了指楚明顯的方向:“還有一批軍隊沒出呢,不急。”
楚辭見敵人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心中有些煩躁,遙遙望了慕容無垢一眼,慕容無垢正對影子說著什么。
“要不要我去幫她。”
慕容無垢擺擺手,“不急。”
霍清堯倒是笑笑:“感覺像是銀色的無情碾壓,我倒要看看你憑什么如此淡定。”
楚辭見難以突圍,便下令嚴守中央,箭雨無情,他們集中在中部,有些難以躲閃。此時影子沖進了陣中,而同時楚軍完成了合圍。
影子迅速來到楚辭身側,楚辭突然和影子說了一句話。影子一愣,有些不可思議,他猜測慕容無垢絕對不會同意,便堅決的搖了搖頭。
“別告訴他。”
“他要我保證你的安全,我這樣做是陷你于危險。”
“那行,你現在去告訴他。”楚辭一邊說,一邊以看不清的速度攻擊。
影子看著楚辭,“我如果現在走,你現在就實行,不如我和你一起,還能保護你。”
“那太假了。”楚辭突然施了輕功沖出陣外,程德詫異的看了影子一眼,以為是慕容無垢的安排。
影子忙呼一聲,“看住她。”
慕容無垢發現了陣內的異動,見楚辭不管不顧的沖出己方的保護,他看了一眼霍清堯,咬咬牙說道:“我好像高估了些什么。”
“我去吧。”
慕容無垢狠然道:“別去。”
霍清堯搖搖頭,“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我還以為她會為了我愛惜自己。結果我和她的未來,真的比不上所謂的復仇。我是有過不確定,但從未放棄過她,可是她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不止一次……”慕容無垢瞪大眼睛,強忍著感情的流露,“是不是我的反應過激了,霍清堯,你說她是不是想好了辦法能夠確保自己的安全才這樣做的?”
“你們想什么時候鬧都可以,你要和她吵架也隨便,只是現在她有什么危險,我可怕你悔到和她殉情。”霍清堯笑了笑,以極快的速度沖入了戰場。
只是霍清堯還未靠近中心,慕容無垢就下令未入戰場的所有人開始包圍,“王獻”所率軍隊也盡數出動,戰場內一層夾一層。程德等人見局勢突變,便加大了突圍的力度,和外圍的軍隊一起,內外夾擊中層的楚軍。
霍清堯以一當百,但戰場內混亂無比,若施展輕功,將會成為眾矢之的。他正緩慢的往中心殺去,而楚辭早已越出了安全范圍,落入了楚軍前鋒的中心。
影子武功卓絕,唯獨輕功和暗器與楚辭無法比擬,他根本難以跟上楚辭。
楚辭四處廝殺,卻是孤軍奮戰,周圍均是敵人,她有些無力招架,近身肉搏,她很容易落于下風。
值得嗎?她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個結,想方設法想知道原因,不惜以命相搏,只想求個明白。她有把握,但不是百分百。她知道眼前這種局勢,即使他們占了上風,她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不一定能殺得了楚明顯。
楚明顯手上有樓主他們。的確,王牌都是留到后面用的,若是樓主他們一直在楚明顯手上,她和慕容無垢會一直都束手束腳,甚至做出妥協。
所以她要冒險,她要解決楚明顯,然后好好和慕容無垢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