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已經(jīng)一刻都等不了了,今天必須要出院。
陽江還想勸一兩句什麼,但是看到陸信眼神裡頭的情緒,就知道眼下再勸也沒有用了。
少爺留院了這麼一段時間,很顯然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而現(xiàn)在傷勢也漸漸好了,很顯然就已經(jīng)坐不住了。
陽江只能給他去辦了出院手續(xù),辦好手續(xù)回病房就看到陸信已經(jīng)換掉了一身的病號服,穿上了他一貫偏好的正裝。
打好了領(lǐng)帶,頭髮也已經(jīng)梳理過了,整個人看上去雖是比之前清瘦幾分,倒是英氣逼人。
“辦好了?”陸信看了陽江一眼,問了一句。
陽江點點頭。
“那就訂機票,我要去南城。”
陸信直接就這麼說了一句,陽江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只是陸信的確不想再坐車了,坐車太危險了,尤其是上高速公路的時候。
並且飛機快,他一刻也不想再多等了,必須得見她。
陽江只能馬上給他訂了機票,下午的機票。
去機場的路上,陸信就從口袋裡頭掏出了一張名片來,名片做工很好,是金屬質(zhì)地的,很是沉手。
上頭絲印著長安集團的LOGO,和沈伯言的名字,以及沈伯言的私人聯(lián)繫號碼,很顯然,這是他只對部分人才發(fā)放的名片,一般情況下在他那個位置的人,對外的名片,多半上頭都只會有秘書室的電話。
陸信沒有片刻遲疑,直接就撥了上頭的電話過去。
響了兩聲,那頭就接了起來。
“我以爲你還要等多一陣纔會打電話給我?!?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淡淡的,聽上去卻並不冷。
“你好,沈先生。之前因傷入院,折騰了一段時間,聯(lián)繫晚了,抱歉?!?
陸信話語很是客氣,並且,語氣裡頭有著少有的恭謹。
這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陽江都愣了一愣,聽著少爺?shù)恼Z氣,以及對那頭人的稱呼,不難想象對方是誰。
“沒什麼需要抱歉的,你有很多想要問我的,而我也想找你好好談一談,自然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談一談就是了,沒什麼需要抱歉的?!?
沈伯言在那頭說得很平靜,他擡手端了茶杯湊到脣邊淺啜一口,脣角噙了淺淺笑意,“所以,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合適,你選好了告訴我就行?!?
聽了沈伯言這話,陸信眉頭淺淺皺了皺,“我現(xiàn)在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差不多三小時後抵達南城,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你今天有時間的話,能和我見一面嗎?”
“喔?你一到南城最先想的是和我見面麼?”沈伯言倒是有些吃驚地問了一句,而後就反問道,“難道不是應(yīng)該先和我女兒見面麼?”
“到你的地盤上,自然得先拜訪你的?!标懶诺恼Z氣放鬆幾分,聽出了沈伯言的友善,所以才放鬆了下來,聲音中帶了些許淺淺笑意。
兩人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之後,沈伯言就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臉調(diào)侃的笑意。
“笑什麼笑?”
他沒好氣地就說了一聲,看著坐在對面笑得不行的景哲。
“不容易啊,這就要當岳丈了?這都開始要和女婿談?wù)劻?,哈哈哈哈……?
景哲笑得不行,前俯後仰的。
他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書卷氣,也是從前兩年他纔開始戴眼鏡的。
也是當時察覺到眼睛有些不太好,他是個外科醫(yī)生,還是做神經(jīng)外科的,所以對於視力本來就有很高的要求。
當時大家就都笑他,說他居然第一個老花眼了……
但是去眼科檢查了一下,居然是特麼的近視!並不是老花……
於是,他就開始戴上眼鏡了,不得不說,黑框眼鏡……倒還使得他變得顯得多了幾分學(xué)生氣了。
自從陽陽誇了一句他戴眼鏡好年輕之後,景哲就非常坦然接受自己近視的事實了。
近視又怎麼樣?哥年輕了啊!
“你少來這一套,你就笑我吧,你也遲早的事兒。”
沈伯言這麼反駁了一句,但是景哲依舊笑得不行。
沈伯言懶得理他,輕輕擺了擺手,一臉無奈。
景哲終於笑夠了之後才停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只是,就可憐了我兒子了……”
他眉梢輕輕挑了挑,看向了沈伯言,“別和我說你看不出來。我家睿兒對布丁可不一般?!?
“小睿還小。”沈伯言這麼說了一句,過了好一會兒,又轉(zhuǎn)頭問了景哲一句,“really?!小睿?對我女兒?”
“你才知道???”景哲有些無奈,但是心裡也清楚,兒子的確是還小,而且小布丁現(xiàn)在又有心上人了。
他太懂得那丫頭了,從小到大別說戀愛了,就連個喜歡的男生都從來沒有過。
這會子忽然喜歡上男人了,那肯定是認真的,肯定不是開玩笑的。
就她母親莫長安的癡情基因,和她父親沈伯言的深情基因……
景哲覺得自己兒子那藏在心中的初戀……似乎就這麼被無辜的腰斬了,到頭了。
沈伯言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你也知道的,那丫頭小的時候和陸家小子有些淵源的,眼下又喜歡陸家小子,想必……是沒得跑了,唉,我總不能看著我女兒去國外啊,有什麼辦法?我這個當?shù)模遄寪廴鈵廴ツ膬何叶寄芙邮?,但姑娘不行,姑娘得放在身邊養(yǎng)著,飛個一兩個小時就能見到是我能忍受的極限了,國外?絕對不行!天知道這丫頭要是去國外,找了個什麼鬼佬嫁了……隔得天遠地遠的,我真是會急死。”
沈伯言越說就越煩躁了,沒好氣地灌了一口茶下去,“我愛我女兒!雖然女兒大了肯定是要嫁的,但是我得把把關(guān)啊,起碼得是個好人是不是?所以,撇去其他的不看,陸家這小子還算是不錯的,高大,長得也好,事業(yè)吧……也還算馬馬虎虎?!?
“嘖嘖嘖……瞧你這一臉滿意的樣子,行了行了,你無非就是怕你姑娘出國,眼下才在這妥協(xié)來妥協(xié)去的,拉倒吧,行了,晚點兒我陪你一起見見這姓陸的小子?”
景哲也有些好奇,究竟這個姓陸的小子究竟是個什麼小子,能讓素來挑剔的伯言都稍許鬆口幾分?
以前不是還說只要有人敢對他女兒有非分之想,他就得把那人活剝了麼?這是轉(zhuǎn)性了?
“改天再見吧,今天有些事情要和他談?!鄙虿詳[了擺手,“你先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