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慕又慈說著,直接就伸手從莫長安的盤子裡頭,拿了一塊點心,送到脣邊吃著,玫紅色的脣膏,配上這樣的眼神,使得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妖媚的味道。
莫長安眉頭一皺,盤子裡頭原本還感覺那麼可口的點心,現(xiàn)在看上去,都沒什麼胃口了。
伸手拿了餐巾擦了擦嘴和手,端起果汁淺啜一口,“和你比?”
莫長安輕輕笑了一下,她脣角淺淡的笑意和眼神裡毫不掩飾的輕蔑,讓慕又慈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憤怒的情緒,手指攥得緊緊的,只感覺隨時都可能爆發(fā)一般。
莫長安只是輕輕笑了一下之後,就掃了慕又慈一眼,“你是不是覺得,你巴上了卓白野,說話都會變得有底氣了?旁人就會高看你了?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卓白野女伴的身份,就能夠讓你走到這個層次的圈子裡頭來?”
莫長安問得很淡然,目光靜靜落在慕又慈的臉上,她的眼神是淡然的,但是看在慕又慈眼裡,那似乎就是她的輕蔑,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居高臨下地,輕蔑著的,就像是永遠都都不把人放在眼裡……
慕又慈緊緊地咬了咬牙齒,擠出了一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笑容來,“莫長安,我特別想知道,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人,口中的那個像是普通人根本無法觸及的‘圈子’,究竟是怎樣一個能夠讓你們這麼狂的世界?”
“如果我跟你說明,你能理解得了嗎?”
那樣殘酷的,冷血的,爲了財產(chǎn)家產(chǎn)可以六親不認的,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沒有親情可言的。那麼一個在普通人眼中奢華到讓人炫目的世界,讓人無法企及的世界。只有身在這個世界裡的人才知道這冷得多讓人窒息,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圈子’。
如果她說明的話,慕又慈能夠理解得了嗎?
慕又慈冷冷地脣角一彎,站起身來,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地看著莫長安“不用你特意說明了,我已經(jīng)要走進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能否理解得了。”
“呵。”莫長安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甚至眼睛都彎起來了,這麼看著慕又慈,“不得不說,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啊慕又慈,不過既然你這麼認爲,我個人也覺得人有夢想還是不錯的,祝你好運。”
說完這句之後,莫長安就站起身來,不想和她過多糾纏。
只是慕又慈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聲音就這麼追了上來一般地說道,“莫長安,你和伯言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爲把他當做卓白野的替身嗎?第一次看到卓白野的時候,我還真以爲他是伯言呢。你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明明就是卓白野的戀人,整個劍橋誰不知道風雲(yún)人物卓白野最疼的就是你莫長安?你要星星他都能給你去摘下來,莫長安你還真是胃口不小,卓越集團的老闆你還不滿足?還要回來搭上沈氏的老闆你才甘願?”
慕又慈的聲音不小,這句話幾乎是她用吼的吼出來的。
而這拍賣會場裡頭,原本又不是什麼嘈雜的環(huán)境。
於是場面,一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莫長安聽著身後傳來的這個聲音,身體一僵。
所有的目光已經(jīng)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所有的,目光。
莫長安只感覺,像是某個噩夢一般,夢境裡頭自己什麼衣服都沒有穿,被丟到了人最多的廣場。
現(xiàn)在的感覺,似乎就是這樣,被目光洗禮著,各種目光,好奇的,驚訝的,似笑非笑的,這樣的,那樣的。
而莫長安只是站在了原地,沒有做聲,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場面維持了安靜的情況約莫十秒鐘之後,就有議論紛紛的聲音漸漸散開來,四面八方的,都開始議論起來。
白野正端著杯子,和對面的陳總聊著,只是在聽到慕又慈的第一句話之後,脣角不動聲色地輕輕勾了勾。
但是在聽到她之後的那些話後,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目光不悅地朝著慕又慈掃了一眼。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從剛纔開始就覺得沈總和卓總長得有幾分相似呢。”對面的陳總笑得樂呵呵的,這麼說了一句之後,目光就邪邪地朝著莫長安看了過去,“不過也對啊,莫總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如果我有機會,我也想要一親芳澤的,男人嘛,食色性也……”
陳總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像是非常通情達理的模樣。
卻是在接觸到白野瞬間冷下來的眼神之後,臉上那‘我懂’的笑容瞬間僵硬成尷尬的弧度。
“抱歉抱歉,卓總。”陳總趕緊出聲道歉,卓白野已經(jīng)不再看他一眼,只低聲道,“剛纔你跟我談的合作項目,你想都不用想了。”
陳總還想說些什麼來求一求情,只是白野已經(jīng)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只是有一道身影動作比他更快一些,已經(jīng)幾個大步就走到了莫長安的身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觸手就是她冰涼的指尖。
看到沈伯言走了過來,慕又慈眉梢輕輕挑了一下,補充道,“伯言,我剛纔說得句句屬實,只是看起來,你也一直被這個女人矇在鼓裡的吧,她以前是怎麼樣的,以前和誰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吧?難道你不覺得麼?白野和你長得有多像?你看不出來麼?”
沒有先前那麼高的嗓門,只是淡淡說出這句話來,像是一種友善的提醒。
沈伯言聽了這話只是垂頭靜靜看著莫長安,只是她垂著頭,目光飄得有些遠,但是裡頭沒有什麼慌亂。
“長安,你擡起頭來看我。”
沈伯言的聲音不大,只是這麼垂頭看著她,這麼說了一句。
莫長安好半天沒有動作,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擡起頭來,靜靜看著他。
“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在把我當做替身嗎?”
沈伯言問出這一句,掌心都有些冒汗了,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就那麼害怕惶恐起來,害怕她眼神中出現(xiàn)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
“我說你就信麼?”莫長安聲音很淡,也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只要你說,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