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不是活該要這樣做的。
聽了莫長安這話,朱丹陽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看著她明顯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心裡頭還是忍不住心疼難過起來。
“不管怎麼樣,對自己好一點兒就行了,你得對自己好一點才行,不然我們怎麼能放心呢?”
朱丹陽抓著莫長安的手,低聲說了一句,聲音裡滿滿的都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長安沒說話,抿著脣點了點頭,身子就縮了下去躺在了枕頭上,“我困了,我睡一會兒,你們別擔心我,該幹嘛幹嘛,我沒事的。”
這話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對每個人都說我沒事我沒事,弄得好像就真沒事兒了一樣,但其實想起來,心裡還是會難過,索性就不想了,睡覺好了。
朱丹陽和時九對視一眼,也就點了點頭,關上房門去了客廳。
在客廳沙發上,時九就哭了。
從先前開始,朱丹陽和莫長安抱在一起哭的時候,她都還很堅強沒有掉眼淚。
但是現在鬆下來了,就繃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眼淚很是洶涌。
朱丹陽伸手摟了她輕輕地拍著,“好了好了。”
“我真的看不了,我看不了長安難過,你看看她都難過成什麼樣子了,她次次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像是什麼都能扛著能擔著,我第一次看到她難過成這個樣子,我真是……我看不了。”
時九聲音小小的說著,擔心會擾到房裡莫長安的睡眠。
朱丹陽輕輕嘆了口氣,“會好起來的,總會好起來的。”
也只能這樣安慰了,畢竟,明天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等著時九情緒平復了之後,兩人就商定了,輪流留人在這裡照顧長安,今天就時九來照顧,明天再是丹陽過來。
朱丹陽沒拒絕時九這提議,所以收拾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剛下樓,景哲的電話就過來了。
景哲急壞了,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陽陽不理他了,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追到朱丹陽修成正果的……
甚至都還跳了樓了,要因爲這事兒讓陽陽生氣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朱丹陽雖然心裡依舊有些忿忿,但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就聽到景哲在那頭的聲音可憐巴巴的,“陽陽,我還以爲你不打算理我了。”
光是聽著他的語氣,朱丹陽就不難想象那頭男人臉上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倒是想不理你。”
她無奈說了一句,有些哭笑不得。
景哲在那頭聽著她說話語氣還好,就知道她應該是沒有生什麼氣了,心裡放鬆幾分,“你在哪兒呢?我過來接你吧。”
景哲說完這句,意識到不對。
車子不在自己這裡,車子被她開走了。
朱丹陽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車鑰匙,淡笑道,“你怎麼接我?走路過來接我麼?車在我這兒呢。”
“我也可以打車過來接你。”
景哲倒是見招拆招,絲毫不覺得委屈,爲了他的寶貝陽陽,他什麼都不委屈。
只是朱丹陽不捨得委屈他,而且瞅著外頭這天色眼看著就要下雨了,這已經入秋了,下起雨來氣溫驟降淅淅瀝瀝的不是開玩笑的。
“行了行了,你就等著我吧,我開車過來接你。”
朱丹陽脣角勾起淺淺弧度,看了一眼天色,“眼瞅著要下雨了,等會你要是淋病了,苦的又是我。”
景哲在那頭嘿嘿笑,“沒事兒,不會苦了你的,我就是淋病了也一樣能與你夜夜笙歌……”
說的什麼有的沒有的?朱丹陽臉泛起幾分赧然的色彩來,“我說的是你病了我得照顧你,你想到哪裡去了……”
她聲音都弱了幾分,“好了,你等著我吧,我這就到醫院來。”
掛了電話之後,景哲就轉過身去,看著在自己辦公室裡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陽陽要過來了。”
景哲說了一句,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就擡起眸子看著他,也沒做聲。
“我說,伯言,你也說句話,老這麼悶著也不是個事兒,我知道你難受……”
景哲眉頭緊了緊,垂眸靜靜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的男人。
“知道我難受就別讓我說話了,我真不知道說什麼。”
沈伯言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無名指上的婚戒依舊戴在那裡,閃閃亮亮的……
“你總得自己想個對策,老這麼熬著也不是個辦法。”
“我想過了,好多對策。”沈伯言低聲答了一句。
“只是似乎都沒有萬全之策。”
這一句話,沈伯言的聲音已經黯淡了幾分。
景哲眉頭皺了皺,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於是也就提議了,“要麼乾脆你和長安一起去國外避一避吧?等小布丁出生了再做打算?”
聽到景哲這話,沈伯言就定定看著他,只這麼個眼神,景哲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話有多單薄,如果去國外避一避真能有用,伯言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沈長恭有多喪心病狂,景哲早有體會了,當初他們一起在美國留學的時候。
那時候因爲伯言心情總是不好,悶悶的,所以景哲總是找他玩,兩人一起出去自駕遊什麼的。
只是那時候沈長恭擔心他在國外再鬧出和慕又慈那一出事情來徒增麻煩,所以景哲是知道的,那個時候,沈伯言的身邊都是跟著人的,隨時將消息越洋告訴沈長恭。
這事兒,景哲知道,沈伯言自然也知道。
所以,現在說出國避一避的建議,有多單薄。
沈長恭喪心病狂起來,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維能夠想象的。
“我真是後悔了,還不如就豁出去算了……恐怕還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
沈伯言的語氣依舊黯淡,聲音裡頭有著毫不掩飾的難受。
景哲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默默聽著。
好一會兒才說道,“不然……你就把真相告訴長安吧?她那麼聰明,說不定能夠想到辦法呢?再說了,了不起你和她演一齣戲也好,讓她知道實情,她能夠理解的吧?演一齣戲就好了,再說了……沈長恭還有幾年好活啊?”
景哲這話,讓沈伯言的眼睛驟然亮了……
是了,這一出,他根本想都沒有想過,竟是有這麼個辦法。
他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景哲一跳,而後就直接撲上來,伸手搭在了景哲的肩上,說實話,若不是景哲很清楚沈伯言這人潔癖,景哲都覺得,他是不是要親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