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不會出事?不可能!創業哪兒有這麼容易的。李屋遭遇霸王,也就算了。可現在李屋遭遇抄襲,這些人完全不尊重知識產權嘛,給點賠償費也好呀。李屋大病初癒,就遭遇這事,可把她給氣的。
話說那天,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不容易抽完絲了,李屋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太陽暖暖地曬在身上,身上還蓋著個毯子,哼著小調子,多愜意呀。突然,後院門猛的就敲起來了,李屋遞了個眼神給小靨,小靨忙跑過去。
小靨剛拉開門,就見一個頭伸了進來,誰?小六。李屋遠遠地就看見小六那一副樣子,衝他揮了揮手,看來李屋這廝還沒打算起來呢。小六沖門邊的小靨歉意地笑笑,然後就跑到李屋身邊。
“掌櫃的,您曬太陽呢?”小六張著嘴,環顧四周,院子不錯呀。
“是,你掌櫃的我曬太陽呢。說,你是偷懶,還是要跟我一起曬太陽的。”李屋臉上滿是陽光,曬的她睜不開,當然她也沒有睜開的意思。
“掌櫃,瞧您說的,小的這不是來看看你的地盤兒嘛。”相處沒多久,小六早就摸清李屋的怪脾氣,她最討厭別人客氣,趕巧了,小六最討厭對人客氣。
“喲,這輕車熟路的樣子,可不像頭回來呢。”李屋,你注意點你說話的口氣,怎麼帶著某些不良職業的風氣。
“……”果然,小六還是沒能完全適應掌櫃。
李屋眼睛擠出一點兒小縫兒,看見小六還是傻愣站著,這才笑起來:“你這個傻楞子,坐呀。說吧,有什麼事情。”李屋坐起來,將毯子摺疊蓋在膝蓋上。
“……掌櫃的,店裡出了點事情。還有……”小六還沒稟報完呢,就被李屋打斷了。
“什麼,店裡出什麼事情了?誰,誰來砸場子了!!”李屋迅速從椅子上蹦下來,砸場子?你以爲你是360喔。
小靨走過來,拍了拍小六,看小六這驚恐的樣子,哎,誰都不容易啊。“姐,你是掌櫃……”小靨拿顏色示意李屋趕緊穿上鞋。
“小六呀,你細細說來。小靨去泡點茶給小六喝……”李屋這才發現自己雙腳結結實實地踩在大地上,看著小靨去泡茶的背影,李屋又補充了一句:“小靨呀,有沒有吃的,拿點過來。”
“掌櫃的,你在哪兒都吃。”小六撇撇嘴,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來來,跟姐說,是不是有惡霸來咱店裡?不給錢,還把他老子報出來,說是芒惠城的某某府尹,讓咱有本事上衙門告去?你們肯定說,這天下難道沒有天理了?他肯定說,他老子就是天理。是吧?”李屋展開她那沒有毛的翅膀,遨遊在想象的宇宙裡,只不過她沒帶氧氣罩。
“……”小六流汗,流汗,流汗……
“小六,你說呀,你說呀,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小六明明睜著雙眼坐著,卻被李屋當作胸口被刺的情郎。
“……掌櫃,我沒事。”小六擡頭看著李屋,正常點行不?讓我尊敬你下,不可以嗎?
“那你倒是說呀,是不是有面相兇惡的客人?”李屋和小六真摯的對望,這到底是什麼事情?
“沒有,客人都很好。只是有些客人悄悄從眼皮子底下不付錢走了,這樣的客人也就幾個。不過郭大叔還是讓我來跟你說。”李屋一聽,這就是霸王,絕對的霸王呀。
“看來是武裝方面有待改善,不怕,過幾天就能解決了。堂堂一家李屋,還怕這些宵小之徒?哼哼……”小六冷汗涔涔地看著李屋掐腰大笑,小靨姐你的茶怎麼還不來。
“其實……還有件事情,店裡的人都不知道,但是我去外送的時候,聽說這麼一件事情。”小六想了想,還是需要跟掌櫃的講這事,可不是小事,再不遏制,可能就晚了。
“什麼事情?”小六湊到她耳旁小聲說,看來此事不小。
“天,我李屋這是做什麼了,我就這麼有名嗎?居然遭遇霸王后,又遭遇抄襲?”李屋掩口掩鼻掩臉。
“……掌櫃的,這可怎麼辦呢?”小六還沒讓店裡的人知道。
“你先別讓店裡的師傅知道,最近生意怎麼樣?有因爲這個變少嗎?”李屋思忖一會兒,看來不宜聲張,得慢慢接近敵人,從內部突破堡壘。
“嗯。生意倒還正常,就怕對今後不利……少賺點錢倒還好,可萬一咱的名聲被毀,可就翻不了身了。”李屋聽這麼一說,仔細打量了小六一眼,這孩子,相當有頭腦呀。如果對方手藝不行,這受害的可還是店啊。
“小六,你變聰明瞭。我知道怎麼辦了,今天你陪我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猖狂?活膩歪了。”李屋對小六說道。
“嗯,那掌櫃的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小六也覺得要先探聽敵情,再定策略。
“就現在吧,我進去換個衣服。”李屋正想進屋換身衣服,就被小六拉住了。
“掌櫃的,你乾脆女裝出門吧,外人都以爲李屋的老闆是男子呢。”
“也是。雖然我不是那麼想讓自己的光芒往全世界散播,可我也很爲難,小六你也不好過呀。那就走吧。”小靨泡茶出來,就聽到這麼一句不要臉的話,敢情以前不讓我出門,是想獨霸光彩來著。
原來東大街還有這地方。兩旁擺滿了攤子,擁擠的很,只留了中間一條道,車馬幾乎行不過。不過也給人相當想要購物的慾望。擺明了這就是一廉價市場,人潮倒是熙熙攘攘,李屋心想這裡一到夜晚肯定更爲熱鬧,尋思著以後帶小靨來瘋。
只不過因爲是在東大街末尾的地方,攤子又擺成向內彎曲的陣勢,所以並不會那麼惹眼,也不阻礙交通。不過只要一旦在這塊地頭淘到過好東西的人,必然是這裡的回頭客。也就是說,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段是屬於回頭客的天下。
有擔著貨物四處走的貨郎,停在此處歇息一陣,嘴巴仍不忘吆喝兩聲,運氣好些的,還真能招徠到一些顧客。這時候就喜滋滋地掀開擔子上的白布,裡面剛做的甜粿還冒著熱氣,貨郎熟練地拿起一旁的油紙,很快地就包了幾顆,心情好的時候還願意多送一些給對方嚐嚐。
還有支著攤子,上面擺著梳子和小飾品之類的東西,明明知道這些標榜著正宗牛角梳,往往都不是真品,大家仍然挑選的十分樂滋。剛好李屋和小靨就是這一檔次的人種,相當有生活的涵養。桌子又被隔開區域,另外一邊放著胭脂,其實這些重金屬都挺重的,怎麼大家的皮膚都還那麼嫩呢?李屋仔細看著鄰位正在細心挑選的小妹妹,皮膚那個細膩的喲,不禁又想深情呼喚遠在幾年前的膠原蛋白。看來金屬重不重,還得看人嫩不嫩咧。
當然還有一個微型的菜市場,李屋看見肉鋪裡那些新鮮的肉,那些待宰的雞鴨,心潮澎湃的相當厲害。要不是小六死命拉住,李屋早就衝進去拍桌子大喊:“老闆,來十斤牛肉。”看樣子,這裡不僅菜色新鮮,價格還相對便宜一些呢。看來這裡的住民,生活蠻劃算的。沿路看,有賣衣服的,賣鞋子的,修理鋪,還有好多好多……兩個人就這樣沿路走沿路看,李屋見走在前面的小六停住了,她便朝小六目光所至之處看去。
李屋不禁有想哭的衝動,我的漢堡我的娃,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悽慘。只見面前有一個的大娘不停忙活著,這個攤位極其可憐而又淒涼,只有一個大鍋和一個爐子,旁邊擺一個桌子,上面放著揉好的麪糰。爲什麼李屋的心被傷透了呢?因爲他們不賣包子,居然賣漢堡……生意紅火的喲,大娘動作熟練的喲,就連包裝都極其相似,旁人還以爲是李屋的小分店呢。居然敢打價格戰這一張牌,想我李屋將麪包改成饅頭皮容易嘛我,現在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搞傾銷?
兩個人找了家茶館兒坐下,要了一壺茶,一盤瓜子和一小碟花生。小六就搞不明白了,到這當口了,掌櫃的怎麼還有心思飲茶吃零嘴兒呢?
“掌櫃的,您不擔心呀?”疑惑歸疑惑,有的吃還是要吃的,小六抓了一把瓜子,邊咳邊問。
“擔心啊,正在想輒呢。咱吃好喝好纔有精神頭,想在家裡你小靨姐天天不給我吃飽飯。”李屋喝了一口茶,這茶館兒還真不錯,可這話把小靨這孩子給冤枉的,就連小六都看不過去。
“掌櫃的,我看你被小靨姐伺候的蠻好的,怎麼會沒吃飯?你別欺我小孩子不懂事,小靨姐聽了可要委屈死了。”小六爲小靨打抱不平,這兩個性情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這開玩笑呢,這就槓上了喲。
“小六,往後你跟著我的日子還長著呢。這郭大叔適應不了,你可得適應我呀,我這都是開玩笑的呢,你小靨姐清楚的很,她都跟我好多年了。”李屋語重心長,決定挽救一個失足少年,一定要把他往自己的路上引,殊不知這纔是一條絕路呀。李屋突然覺得餘昭原這廝就順眼多了,思維多活躍呀他。
“真的?”李屋確實不值得相信,可也沒這麼不值得相信吧?李屋火了。
“我說小六,你就說,你怎麼發現這裡的?”李屋指了指對面那家攤位,怎麼發現的喲,這麼偏。
“……我來外送,後來收錢的時候,那家人問我多少錢,我就老實說了。沒想到那人問我怎麼這麼貴,他還說巷口那家不就是你們的,才收幾文錢呢。”小六娓娓道來事情的經過,李屋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後來我真到巷口看了,還真是。”小六看了看李屋,膽怯的問了句:“掌櫃的,你說我們的東西是不是真的賣太貴了?”
“……小六我問你,當初花香枕那麼簡單的一個東西,賣五兩,大家不覺得貴,是因爲什麼?”李屋瞥了他一眼,這創意的錢可得收呀,六。
“因爲……是因爲大家做不出來。”小六支著頭,想了半天。
“這就對了呀,如果沒有我,他們能做出漢堡來?這叫做創意,我賺的不是饅頭皮的錢,也不是炸雞塊的錢,而是這個創意費。”李屋開始灌輸小資觀念,小六這下才聽明白了。
“原來掌櫃的你這麼厲害喔。”小六跑開原先半信半疑的目光,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個掌櫃,這副皮囊貌似有點嶄新了起來。
“那當然……對,你這目光就應該保持下去,崇拜你掌櫃,是多偉大的一件事。”李屋站起來拍拍小六的肩膀,語重心長,卻又有些齜牙咧嘴。
“掌櫃的,打算怎麼解決?”小六趕緊把話題往其他方向帶,繼續下去可不得了,搞不好不能收場。
李屋一拍桌子:“看來得回去集思廣益了,必要時還得動用非常手段。我的漢堡是不存在孿生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