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到他的聲音裡面似乎有質(zhì)問之氣,連忙對他說道:“皇兒,其實這件事情你不可能怪常青王,都是母后的主意。母后我見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又聽說你去了黑森林,去黑森林裡的人十個中有十個都是死在裡面的,母后只以爲(wèi)你已經(jīng)不幸薨世。但是國又不可一日無君,是以母后才讓常青王暫登皇位。常青王也不願意的,是母后勸了他很久他才答應(yīng)母后,如果要怪的話,你就怪母后吧。”
“母后,兒臣怎麼會怪你呢?”皇甫商隱連忙對皇太后說道。
“你既然不怪母后,那你也不能怪你的皇弟知道嗎?你皇弟他也真的是身不由己。”
“母后怎麼說就怎麼是吧。”
這時候太后又望了常青王一眼,笑著對他說道:“常青王,既然你皇兄已經(jīng)回來了,那麼今天的冊封大典就取消吧。”
常青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看他的神情顯然已經(jīng)暴怒到了極點。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在那裡低頭沉思著,既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否定。
看他的意思似乎是不想就這麼容易被人把皇位搶走了一樣。
他正在那裡低頭不語,就聽到杜國老在旁邊笑著說道:“不知道常青王心裡是怎麼想的,還是另有想法?”
常青王一看到杜國老,臉色頓時大變。
他連聲說道:“杜國老也來了?”
“是啊,老朽聽說今日裡有這種事情,自然也要過來看看了。”
“皇兄好好的活著回來了,自然是皇位還要還給皇兄了,當(dāng)時說是由我暫代皇位那也只不過是無奈之舉而已,皇兄,你說是嗎?”
見到他如此說,那皇甫商隱便點了點頭說:“你我兄弟同心,其力斷金。”
“是啊,兄弟同心,其力斷金。”
常青王說得非常言不由衷,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見到他這麼做之後,那慕容青籮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不易爲(wèi)人覺察的笑容。
事到如今她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這常青王一直以來還是很想做皇帝的,只不過無奈之下才這麼做。
倘若今日裡不是叫了杜國老一起過來的話,恐怕常青王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範(fàn)了。
她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臉上卻絲毫也不露出來。
她看到常青王一句話也不說,就知道常青王對今日的事情非常不滿。
其實再仔細(xì)地想想,本來自己唾手可得,可以登基爲(wèi)帝了,沒想到卻又這麼容易被人奪走,任憑是誰也絕對不會很開心。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當(dāng)是一場鬧劇吧,衆(zhòng)位朝臣們都可以回去了。”
皇太后轉(zhuǎn)過臉來對那些朝臣們說道。
朝臣們點了點頭,便都退離而去。
這個時候她纔對杜國老說道:“杜國老,這一次多謝你將我皇兒送回來。”
“何必這麼說呢?能夠保證皇上平平安安的,這也是老臣這個做國老的責(zé)任。好了,既然皇上現(xiàn)在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那麼老臣就先走了。”
說著,他便轉(zhuǎn)身就走。
太后在那裡低下頭去想了想,連忙對皇甫商隱說道:“皇兒,你趕緊親自送杜國老離開。”
“是。”皇甫商隱答應(yīng)著,就連忙親自送杜國老離開。
送走杜國老之後,皇甫商隱這纔回來。
太后望了衆(zhòng)人一眼,她走到常青王的身邊,對常青王說道:“常青王,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對你有些不公平,若是要怪的話,你就怪哀家這個做母后的吧。其實這件事情都是哀家不好,是哀家一時糊塗纔會有這樣的想法,如今皇上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畢竟常青王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跟常青王說話的時候始終還是有些疏離。
常青王卻連忙說道:“太后何必這麼說呢,這一切都是臣願意做的。既然皇兄已經(jīng)回來了,那臣就先離去了,不打擾皇兄和母后敘離別之情了。”
說著,他便轉(zhuǎn)身告辭。
等到他走了之後,太后才轉(zhuǎn)過臉去看了慕容青籮一眼,對慕容青籮說道:“跪下!”
慕容青籮愣了一下,還是跪下了。
太后冷冷望著慕容青籮跪下,對她說道:“慕容青籮,你知罪嗎?”
慕容青籮微微一愣,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就聽到太后生氣地說道:“你如此的肆意大膽,竟然敢?guī)е噬弦黄鹑ズ谏郑€差點讓皇上死在了黑森林裡面,你說你今日做的事情對嗎?”
她聽到太后這麼說後才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走了之後,紅綃就把整件事情告訴了皇上,皇上也去黑森林救她了。
誰知道兩個人一去之後很久都沒有回來。
見他們許久都沒有回來,太后不禁焦急起來,連忙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紅綃無奈之下只好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太后。
知道這件事情後,太后不禁大爲(wèi)惱怒,可是又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太后認(rèn)爲(wèi)皇上是多半回不來了,畢竟進(jìn)入黑森林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回得來。
等了很多天,見到皇上還沒有回來,太后已經(jīng)基本上失去了信心。
恰好這個時候又有常青王的夫人,也就是慕容雲(yún)衣在太后耳邊每日裡跟太后唸叨著,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朝無主,否則的話很容易被朝聖王起了異心。
她想了很久之後終於決定了要立常青王爲(wèi)帝。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不是皇上及時趕回來的話,也許這冊封大典就已經(jīng)進(jìn)行了。
聽了她的這番話後,那皇甫商隱不禁深感兩個人回來得及時。
倘若再回來得稍微晚一些,也許這天下江山都已經(jīng)易主了。
太后冷冷地看了慕容青籮一眼,對她說道:“倘若不是你帶皇上走,一意孤行去黑森林,又怎麼可能會鬧出這番事情來?”
見到太后如此的責(zé)怪,皇甫商隱連忙向太后解釋道:“母后,其實這件事情跟青籮沒什麼關(guān)係,當(dāng)時並不是青籮要帶兒臣去的,而是兒臣自己跟著去的,而且兒臣在黑森林西面還見到了程公公呢。”
說著,他就把那在黑森林裡見到的事情告訴了太后一番。
太后聽完後也不爲(wèi)所動,冷冷地說道:“你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總之皇兒你此去的確是驚險萬分,差點葬身於黑森林,哀家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負(fù)上責(zé)任。慕容青籮,你回去後好好地面壁思過,且不可以仗著當(dāng)初幫皇上登基有功就可以肆意妄爲(wèi),明白嗎?”
“青籮知道了。”
慕容青籮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說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們母子二人有一些話要在這裡說一番。”
“是。”慕容青籮答應(yīng)著,就走了。
看到她走了之後,太后這才望了皇甫商隱一眼,對他說道:“兒子啊兒子,你真是太糊塗了,你怎麼可以跟著慕容青籮肆意妄爲(wèi)呢?”
“母后,不是您讓兒臣對慕容青籮好一點嗎?兒臣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聽母后的話呀。”
“不錯,母后是讓你對她好一點,那是因爲(wèi)她幫你登上了皇位,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夠由著她肆意妄爲(wèi)明白嗎,她去黑森林,你就跟著她去黑森林,難不成你愛上她了嗎?”
“當(dāng)然沒有了。”
皇甫商隱聽到她這麼問後,連忙搖了搖頭說:“兒臣只是聽母后的話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了,不錯,慕容青籮的確是一個好女孩子,她也的確是爲(wèi)了我們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她始終是外邦異族不值得信任,就算是對她好那也是有限的,我們只需面子上盡我們所能對她最好就罷了,而事實上嘛……”
她想了想就沉聲說道:“真正的權(quán)位絕對不能被她碰觸到,你明白嗎?”
皇甫商隱聽了後,他想了想連聲點頭說道:“兒臣明白了,母后說得對。”
“還有,你要提防常青王。”
太后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們原是兄弟,母后也不應(yīng)該說這些話,然而你知不知道母后爲(wèi)什麼無奈之下要封常青王爲(wèi)帝呢?其實據(jù)哀家所知,常青王基本上已經(jīng)把後宮之中所有的關(guān)口把持了,而且這朝中上上下下也都已經(jīng)是他的人,如果哀家不答應(yīng)立他爲(wèi)帝的話,說不得他就會對我痛下殺手。可惜哀家在這後宮之中雖然是太后,卻又沒有任何權(quán)力,手中也沒有兵權(quán),哀家弄清楚了形勢之後,無奈之下想先奉他爲(wèi)皇帝作爲(wèi)緩兵之計,然後慢慢等你回來再想辦法。”
“您說常青王有謀反之心,母后?”他望了他母后一眼,問道。
“謀反之心有沒有那倒不知道,只不過他始終也是先皇的兒子,對皇位有所覬覦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對於常青王你應(yīng)該投閒置散,萬萬不可讓他觸摸到權(quán)力的中心,你明白嗎?”
“母后所說的話兒臣都明白了。”他連忙回答道。
“好了,那你先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說。”
“是,兒臣退下了。”他欲轉(zhuǎn)身就走。
太后又想到一些事情,便喊住他。
太后望著他,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憂慮,緩緩地對他說道:“哀家知道你最近非常寵幸一個奴婢,那奴婢的名字叫做解語,這個女人萬萬寵幸不得,她蛇蠍心腸又小家子氣,絕對不是做皇后的理想人選,你萬萬不可過於寵幸,否則的話哀家只有痛下殺機。”
皇甫商隱聽了只覺得脊背一陣寒涼,母后才登上太后之位沒有多久,人竟然已經(jīng)變得如此的冷血通透。
他只好點頭說道:“兒臣知道了,母后。”
此時他忽然想起答應(yīng)了要讓杜國老的女兒杜芊依做皇后的事情,心中又覺得有些不願意,可是卻也有些無可奈何。
他只好把這件事情向太后稟告了。
太后聽完之後問他說道:“你所說的是真的?”
“是啊。”皇甫商隱無奈地說道:“其實兒臣原也不想答應(yīng)杜國老的,只是在那種情形之下卻又無可奈何。”
說完他又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母后,其實當(dāng)時是兒臣被迫答應(yīng)的,兒臣……”
“你難道想毀約嗎?”
太后不動聲色地問他道。
“兒臣……”
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太后已然搖頭說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毀約,你可知杜國老是什麼人?他乃是三朝元老,而且在這後宮之中有的是權(quán)勢,若是就此毀約的話,恐怕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皇兒的。他在這後宮之中到底有多少親信我們都不知道,若是他的親信造反的話,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只像常青王這麼簡單。總之無論如何你答應(yīng)過他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既然你答應(yīng)過他要立杜芊依爲(wèi)皇后,那一定要立杜芊依爲(wèi)皇后。”
“可是……母后,兒臣並沒有見過杜芊依,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這樣貿(mào)然立她爲(wèi)皇后,若是日後夫妻感情不睦,這當(dāng)如何是好?”
“夫妻感情不睦那又如何?無論是皇宮中的大婚還是民間的嫁娶,帝后也好,還是普通的民間夫妻也好,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成親之前都沒有見過彼此,還不是可以好好地廝守終生?你喜歡這杜芊依也好,不喜歡也好,她是天仙下凡也好,是醜八怪也好,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杜國老,就絕對不能反悔,這是爲(wèi)了朝廷社稷著想,你明白嗎?”
“是,兒臣明白了。”
皇甫商隱答應(yīng)著,然而心裡總有些失失落落,就同太后告辭離開。
一路上走來,不知爲(wèi)何,他腦中浮現(xiàn)的竟全都是慕容青籮的影子,讓他自己也覺得很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