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又去了幾次老宅,無論上面與下面都光臨過,無奈老宅上面早就被整飭了一番,下面卻是極樂門的地盤,他去了幾次,靠著之前那淡味的藥把路認了個七七八八,正好那張地圖的空缺位置填補了不少。
他做好這些,又找了一張地面上的對照圖對照,這下就將老宅與地下對應了起來,這也大大的方便了司空摘星,這廝兒有事沒事兒就拿著兩張圖對應上,似乎是在做準備。
老宅地下連通的面積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第二天他去的時候補全了五分之一,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出口。
那天他參與會議的地方已經是老宅的邊緣位置,而跟著旁人走出來的出口,早就是除了順寧侯府的,而西門吹雪最大的收獲,卻是順著老宅的地下通道一路往難走,找到了另外一座宅子。
這座宅子離老宅不遠,慢慢摸過去的話,只有小半個時辰的路途,但等西門吹雪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其中隔著一座小山,山不高,輕功上去也不過是提了幾口氣,只比丘陵高一些,沒多少看頭。
這座宅子的位置很巧妙,他們都與山有一段距離,但是如果從山上俯瞰,便能發現這兩座宅子與山的距離是一摸一樣的。
當然如果這只是座普通的宅子,那么西門吹雪也不會把它當成是收獲了。
這座宅子很大機會便是夏寧汝的新宅。
這宅子一點不顯眼,就像普通的民宅,甚至比不上已經將近荒廢了的老宅,他倒是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這個出口,而這個出口,第一次的時候他并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但卻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居然是鎖著的,因為這個地方有點特別,讓西門吹雪印象尤為深刻,第二次他摸過來的時候把司空摘星也帶上了,司空摘星搗鼓了一下那鎖,兩人總算出了去。
他出去的時候,就發現這里不是室外,而是室內,一個偌大的書房,屋內無論擺設或是雕刻,乃至于書畫屏風都極為考究,看得司空摘星心心癢難耐,就差沒出手將這里的東西偷偷拿回去賞玩一番。
這屋子清清冷冷的沒有人氣,看得出來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在里頭住過,但即使如此,這里還是放了炭爐,似乎必須要保證室內的暖和。
司空摘星直接就懷疑:“這里不會是什么大戶人家的書房吧?”也不對,“夏寧汝不會把地道連到別人家的書房,除非這里就是他的地盤。”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他輕輕的翻了翻書架上的書,又指了指墻上的畫與屏風,“這是夏寧汝的筆跡,也是他的畫。”
司空摘星呆滯了,有點沒弄明白,這上面沒有落款,這人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著司空摘星的表情,西門吹雪不得已解釋道:“我們在江南找阿戴的時候你沒有去,那府里阿戴房間里的屏風就是夏寧汝親手所作。”
司空摘星當然不是不信他,“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西門吹雪果然好眼力,“所以這里真的是?”其實也難怪,西門吹雪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了開關,卻發現開關內還是有鎖他打不開,這鎖還是雙重保險的,他剛才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完好無缺的把鎖給打開。
西門吹雪又在這書房里翻了翻,又給出了四個字:“如無意外。”
他們偷偷的潛出這里,又將書房所在的宅子逛了一圈,大致確定這里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新宅所在。
因為他們發現這里的人好像特別的忙碌,正在準備著什么。
西門吹雪倒是明白了過來:“夏寧汝要帶著夏勤和阿戴回來的。”
司空摘星想起西門吹雪之前所得到的情報,心中有點隱隱的不安。
他們到京城來,是為了查出極樂門的勾當,找到他們的痛腳,得到與之抗衡的籌碼,但到了今天,他們依舊得到的有價值的情報相當的稀少,唯一比較幸運的就是西門吹雪已經摸到了極樂門邊緣的運作,又將夏寧汝的老窩給摸了出來。
“如果這里真的是夏寧汝的地盤,那么我們要找萬戴也方便多了。”
西門吹雪想了想,又回到書房,從書房的入口進入地下道開始探一探新宅下其他的出口。
他的時間算是寬裕,等他與司空摘星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順利的摸到了另外一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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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司空摘星都說,這有點太順利了,西門吹雪如有神助一般讓他們摸到了在府中假山里的出口,這個出口極為隱蔽,假山外有已經干枯掉卻依舊密集的藤蔓擋著,從里面可以看到藤蔓下出路,但從外面一看,這些藤蔓卻是緊緊的抓著地下,就算注意到了,也未必能發現的料。
“只要你能確保自己不在京城的證據,那么我們要接觸萬戴應該會比想象中容易。”
這一點西門吹雪當然知曉,他正在安排自己的去處,他算了一下,如果從京城回塞北,最快往返的時間并不長,但時間上還是有點冒險,如果能讓對方確定自己處于萬梅山莊的話,那么他再趕回來,會比現在的境況要好一些。
只不過這中間的時間還是浪費了,而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計算到底從京城往返塞北這事兒到底值不值得去做。
司空摘星有點不贊成他的舉動,不過在聽過他言簡意賅的分析以后也不得不贊同了一回。
“你說萬戴很快就要回來了,”司空摘星想了想道,“我們分開了一個來月,他不會已經被”
西門吹雪的臉黑如鍋底,用比外頭還要冰天雪地的聲音道:“不會。”
司空摘星被凍得直打寒顫,“我當然不會不相信他,我只是擔心夏寧汝這個人……”
不用他說,西門吹雪也是擔心的,他一開始就不贊同丘萬戴認回夏寧汝這件事,就算是被迫了,也不應該待在他的身邊。
他與夏寧汝只打過一次交道,他對他的印象當然不好,再加上丘萬戴所說的事,這人根本就是陰險狡詐之輩,從不知道哪里就開始把他們算計得死死的,這樣的人黏上去,到底有什么好處?
最重要的是最后他們還徹底成了被動方,所以怎么看丘萬戴這只乖乖的小綿羊,都是只有被吞得只剩下骨頭渣子的份兒。
“阿戴不會。”西門吹雪又重復了一遍,他不是說給司空摘星聽,更不是說過自己聽,而是他相信丘萬戴這個人,一定不會被夏寧汝所迷惑,丘萬戴值得西門吹雪這樣的信任。
司空摘星心里大定,“雖然沒什么進展,但總算還是進展不錯,總會有好起來的時候。”
西門吹雪對他莫名而來的信心沒啥期待,不過總算覺得司空摘星這人在關鍵時刻,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伙伴。
“你快去快回,我在這邊留守,我聽說龜孫大爺來了京城,說不得當年的事情花點銀子就能打聽到一些。”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頭,“龜孫大爺?”
“通過龜孫大爺找到大智大通,總是會靠譜一些。”司空摘星理所當然的說道。
西門吹雪微微搖頭,道:“這個人不能找。”
“你懷疑他?”西門吹雪曾經找過這個人嗎?龜孫大人可是江湖中最為有名的情報好手,所謂的江湖百曉生,幾乎是所有人都會找他買情報,而他因為極有操守,所以得到了相當多人的信任。“他已經干了這行好多年,斷不會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西門吹雪沉著臉說道:“我與阿戴開始下毒案線索的時候,就是找到的他。”
司空摘星反而不解道:“我記得你們的行動尚算成功,為什么你這么忌憚他。”
西門吹雪忌憚的自然不是龜孫大爺,他最擔心的是,就是當時他與丘萬戴所買來的情報,都是夏寧汝有意提供的,那么他們花錢買情報,豈非羊入虎口?
西門吹雪有這樣的顧慮很正常,司空摘星明白過來以后,答應不從龜孫大爺下手,“那大智大通也不行了,找他們必須通過龜孫大爺,看來我們只有自己另外尋找出路了。”
西門吹雪“嗯”了一聲,“既然你留下,那我回萬梅山莊一趟,在那以前你不要過來找阿戴,最好與6小鳳和花滿樓保持聯絡,切記切勿輕舉妄動,小心夏寧汝。”
司空摘星幾乎沒聽他說過這么長的一段話,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
西門吹雪看他那猴樣,也沒拿什么包袱,直接走人了。
京城似乎只剩下司空摘星一個人孤軍奮戰,但就是這樣的境遇,卻讓他所尋找的線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在西門吹雪不在的時候,他居然還挖出了十多年前順寧侯府發生過的事情中的一些眉目,比起之前他們毫無頭緒的蒼蠅亂撞,這下總算是找對了方向。
可惜這時候,西門吹雪不在,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偷偷派人用之前他們說好的聯絡方式與西門吹雪聯系,讓西門吹雪趕緊趕回來。
西門吹雪還是晚了一些,等他拿到司空摘星信息的時候,他還留在塞北處理萬梅山莊的事情。
而這時候丘萬戴與夏寧汝已經冒著大雪趕了回來了。
新的一年,也許是有的人過得最好的一年,卻也有可能是有的人過得最壞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