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誰也沒有發現丘萬戴失蹤了,場面一度有點混亂,因為壽宴上的酒不少,所以就算有人紅著臉倒下的時候,也并沒有發現什么,司空摘星趁著別人都沒能注意到的時候,去拿了他們一早就準備好的醒酒茶,西門吹雪拿著杯子在廳內轉了一圈,把主要的幾個戰斗力都投喂了解毒丹,其中包括武當掌門石雁。
就在不斷有人倒下的同時,有無數穿著下人裝的人沖了進來,當然后面還跟著幾個賓客企圖將看起來醉醺醺的人綁走,之前他們被喂了醒酒茶,這下有人想要把他們抬走,這些已經“酒醒”了的武林高手當然不樂意了,這些下人似乎發現了什么,被逼急了終于集體反抗了起來。
由于大家都是來赴宴的,有許多人根本就沒有帶兵器,一開始的形勢有點傾斜,但很快6小鳳與西門吹雪幾人領頭控制場面,總算把其中幾個頭目給制了下來。
這些人的同黨頓時發現的情況不對,其中有一人宣布撤離。
而一陣兵荒馬亂過后,雖然前廳損毀有點嚴重,但最大的問題還是琴夕山莊的老莊主年事已高,老人受到了這些人的驚嚇,有點扛不住,他卻自覺無臉面對在場的人,差點就暈厥在內席里。
當琴夕山莊真正的弟子開始點人的時候,西門吹雪發現了一點不對,在他記憶里,剛才夏寧汝并不在前廳里,但是當賓客都坐好的時候,夏寧汝帶著夏勤安靜的坐在了主桌里,在低聲安慰自己的幼子不要害怕。
西門吹雪疑惑夏寧汝剛才究竟去了哪里,心里卻漸漸騰起了一絲不安。
哪里都不對,但他偏偏找不到所謂的關鍵點。
經過剛才的事情,流水席的人早就散去,而院子里的一些小輩卻還是辦趴著,不過有琴夕山莊的人在,也算是安置好了。
前廳里的江湖前輩大多已經清醒了過來,有的人似乎也弄不清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能靠著廳內的一片狼藉的情況,猜測他們干脆改遭遇了一場襲擊。
事情似乎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在琴夕山莊安置好了其他人的同時,武林盟主領著各大掌門齊聚琴夕山莊準備開大會調查此事。
夏寧汝先下手為強,告訴老莊主自己的兒子受了驚嚇,而且他也非江湖中人,不便參與這次的大會為由告辭。
他撿了一個其余幾人都沒有空余的時候對老莊主告辭,由于顧慮到他順寧侯的身份,琴夕山莊的老莊主也不敢讓他繼續留下來,只拉著他說了幾句話就讓他走了。
等6小鳳和花滿樓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人已經出了琴夕山莊,早就不見了蹤影。
6小鳳和西門吹雪都沒有想到他們會被拖住了走不了,但有一個人卻跟了上去。
司空摘星跟上去的時候只知道絕對不能讓這號關鍵人物給溜走了,方才他已經問過6小鳳這人的身份,這時候這人要走,他自然得跟著。
仗著自己的輕功天下第一,司空摘星的一身追蹤本領也算是天下無雙的,但等他沒跟多遠,夏寧汝卻忽然在一條三岔路口停了下來。
司空摘星當然沒有想過自己的行蹤可能會被發現,只當夏寧汝要從三條路當中選一條路走,反正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跟丟了這人,卻沒想到這人忽然開口說話了:“身后的朋友,若是想一起走,就光明正大的與我一起走,不要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著。”
司空摘星當然不愿出來,他自問自己的輕功可沒有這么差,怎么會讓這人發現了呢?莫非是別人?這么一想,司空摘星當然覺得很有可能。
“還不愿意出來嗎?”夏寧汝的面容沉靜,絲毫不見怒氣,他走到了司空摘星藏身的樹下,沉聲問道:“你是想我把你捉下來嗎,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
不過說到臉皮厚這一點,司空摘星和6小鳳本來就在伯仲之間,他見自己的行蹤敗露,也就不再躲了,大大咧咧的從樹上下來。
“你打擾到我睡覺了。”反正都是在裝,索性他就裝不認識這位了。
“原來是我誤會了。”
“還有你認錯人了。”
“無妨。”夏寧汝笑道。“那就不打擾兄臺睡眠了。”
司空摘星狐疑的看著眼前冷淡如水的夏寧汝,他一貫沒心沒肺,卻也沒見過這樣的人。
說這人難纏吧,這人卻始終不悲不喜,周身氣度平和從容,可是當他順著你說話的時候,你卻也能感到一陣從背后冒起了涼意。
司空摘星慢了半拍的腦子終于轉了起來,這人原來是在警告他。
“好說。”司空摘星道。“你繼續趕路吧。”
夏寧汝頷首,然后慢慢的帶著夏勤離開。
而在他身后的司空摘星在看著他的背影的時候,卻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傳說中極樂門的門主?還是那神秘的順寧侯爺?
因為沒有跟上夏寧汝,等他回去的時候,6小鳳與西門吹雪也發現夏寧汝不見了。
司空摘星把6小鳳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我被夏寧汝發現了,所以也不敢繼續跟下去了。”
6小鳳當然知道他的本領,“你居然也會被他發現?”怎么可能?
“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他的武功太高了?”
6小鳳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我覺得有點不對。”
兩人正說著,西門吹雪與花滿樓一起過來了,西門吹雪也不廢話,徑自道:“阿戴呢?”
6小鳳心一沉。
司空摘星舉起手,“夏寧汝是跟著他的兒子兩個人一起走的。”
花滿樓有點明白過來了:“你們懷疑他抓了萬戴?”
西門吹雪道:“他有這么多人,可以讓人把阿戴帶走。”
6小鳳壓著蠢蠢欲動的西門吹雪,“我們再找找,阿戴應該有能力自保,或許他只是在哪里沒能及時回來。”
司空摘星這時候也不敢當著西門吹雪的面,把剛才夏寧汝抓到他跟蹤一事說出來,就怕西門吹雪當場拔劍,血濺琴夕山莊了。
就在西門吹雪他們確定丘萬戴真的失蹤之際,丘萬戴也在黑暗中醒了過來。
他身處在一個光線不大好的房間,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腳,卻發現沒有束縛,他是被一根針刺暈的,但此時他的頭也不同,好像只是睡了一覺。
這個房間有的陌生,比起琴夕山莊6小鳳所住的客房里的布置似乎還要好一些,空間也相對大一些,在昏暗的光線下,他倒是能看清楚周身的器具與器形,他的前方有一座屏風,上面隱約可見蒼勁有力的瘦竹與題字,他慢慢的走過去,看清了上面的落款——
夏寧汝。
他被夏寧汝抓住了?
丘萬戴心里開始有點緊張,手心也開始冒了汗。
他抹了抹自己的臉,卻發現上面的偽裝似乎已經被去掉了。
丘萬戴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張與夏寧汝長得相當神似的臉。
門,忽然被推開。
丘萬戴愣在了當場,有人走進來,在桌子前坐下,慢悠悠的點起了蠟燭。
“你醒了?”
丘萬戴一時有點不適應突然亮起的光線,“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你不問我抓你來做什么?”
丘萬戴皺起了眉頭,“你會回答?”
夏寧汝輕笑道:“為什么不?你知道我是誰?”
丘萬戴搖了搖頭:“你應該抓錯人了吧?”
夏寧汝道:“你說呢?”
看來夏寧汝果然是有準備,“那你想要什么?”他身上除了血的秘密之外,也沒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莫非是武功?
丘萬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會放我走吧?”
“你這招夏勤的不屑用。”夏寧汝哈哈大笑。
丘萬戴搔了搔腦袋,“那你究竟抓我來做什么?”
夏寧汝但笑不語,丘萬戴有點著急,夏寧汝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與他有什么關系吧?
丘萬戴心里清楚自己是穿越來的,但這個秘密卻是所有人都不能提及的,甚至包括西門吹雪,因為這種事情別人一聽就會覺得你得了失心瘋。
他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只有幾歲大,而且很久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穿的,這么說來,這具身體果然有問題。
夏寧汝看著面前面帶疑惑的小孩兒,總覺得這個小子還挺有意思的。
“你想讓我放你走?”
“你什么時候放我走?”丘萬戴頓了頓,掙扎道:“我就當沒見過你。”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嗎?”
丘萬戴搖了搖頭:“不像吧。”
“說假話會掉大牙的。”
丘萬戴:“……”
“放心,我也沒有對你怎么樣。”夏寧汝慢條斯理的拿出一把匕首,“我只想你配合我一下。”
丘萬戴縮了縮手,把手完全背在了后面,這貨不是要滴血認親吧?
“我只需要你一滴血。”
他絕對是貧血派得代表人物,所以可不可以不要?
丘萬戴苦逼的看著夏寧汝,“我與你長得像,但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有沒有驗過就知道了。”夏寧汝不為所動的走向丘萬戴,“你覺得你可以躲過去?”
丘萬戴默默的盯著夏寧汝:“你為什么不趁著我睡著的時候給我來一下?”
夏寧汝安靜的看著他,然后輕聲說道:“我想讓你親眼看到。”
“可是,滴血認親根本就沒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