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狠毒的話語,陸曦言已經(jīng)執(zhí)著自己云袖里的匕首向血雪揮去,她的眸子里似乎是猝著毒藥,惡狠狠的看著血雪。
然而她一出手,身旁的廟簡便已經(jīng)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jǐn)Q住她的胳膊,直叫她痛得抽氣了起來。
“以為我會這樣善罷甘休嗎?”然而,陸曦言是詭異的笑了笑,艷紅色的唇瓣勾出了一絲冷笑來。
她可是有備而來的!
話音剛落,四周便是咻的傳來了暗器的聲響,目標(biāo)直指血雪的方位。與此同時,刺客齊齊現(xiàn)身,目標(biāo)也是直指血雪。
血雪感覺到四周不同的氣息,卻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靈音已經(jīng)迅速來到了血雪的身邊,執(zhí)著長劍揮動著。這般的速度,那些刺客和暗器又如何能夠傷到血雪分毫呢。
“來啊,給我殺了她!本宮會給很多的賞賜給你們!”陸曦言不怕死的叫囂著,看著她請來的刺客她的心里便十分的興奮。這才還怕這個盲女不夠死的嗎?
想到這她是高興的掙扎了起來,廟簡并沒有刻意的抓著她,這一掙扎便讓她給逃走了。然而,暗器無眼,只聽咻咻的聲響,陸曦言捂著自己的肩膀跪在了地面上。
她的面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來,又看了看沒有受到絲毫損傷的血雪,臉上的憎恨不減。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刺客是被全盤解決。
這日天道不好,下著細碎的雨滴,天色也是蒙蒙的,透著危險而詭異的氣息。
陸曦言捂著自己的肩膀,又覺臉頰有些刺痛似乎有什么順著她的臉頰和下巴緩緩的流淌了下來。滴答滴答的,幾抹血滴低落在了地面上,卻是紅得發(fā)黑,混著濕潤的地面慢慢的渲染開來。
“我的臉,我的臉……”她被嚇了一跳,慌忙的捂住自己的臉,一張慘白的臉上瞬間沾滿了黑色的鮮血。
她的臉毀了!
“暗器上有毒,你自己有解藥嗎?”血雪聽到陸曦言驚恐的叫聲,淡淡的問道。
“解藥?對,解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此時也是顧不上什么了,狼狽著想要站起身來,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我要去找她拿解藥,解藥一定在她那兒,一定在那兒。”
然而,毒藥已經(jīng)復(fù)發(fā),她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鮮血來,她仿佛是不知道的,還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想要去找解藥。
“你告訴本宮解藥在哪兒,本宮派人幫你拿回來。”對于陸曦言的回答血雪并不意外,她就知道,以陸曦言的心思,她便是心里恨毒了她也不會付之行動的,如此冒險的事情,她還沒有那般的愚笨。
所以,這背后之人其實并不難猜測。只是,她不忍陸曦言死的這么可悲。
“娘娘,娘娘救我!是她挑唆我這么做的,那些刺客都是她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聞言,陸曦言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她趴在地上,想向血雪所在的位置爬過去。
然而,她的嘴里已經(jīng)血流如注,黑色的血跡染黑了她的下巴,看上去極為的嚇人。
特別是那臉頰上的小小傷口,像是潰爛了一般,被無限的放大。
“告訴我,解藥在哪兒?”血雪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娘娘小心……”鈺芷不由的有些擔(dān)心,也走到了血雪的身邊,以一種護衛(wèi)的姿態(tài)。
“呵呵……”見此情景,陸曦言是笑了起來,笑聲很是凄厲,“瑯畫,你放心……我已經(jīng)沒有傷人的力氣了……”人在臨死之際似乎能夠看清很多的事情,看清自己的處境和從前的所作所為。
想到她臨死也沒有一個忠心的人在跟前護著,這是何等的凄涼……
見到陸曦言這副模樣,鈺芷是蹙了蹙眉頭,畢竟曾經(jīng)主仆一場,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娘娘,是玉貴妃……那個奸惡的小人……我陸曦言便是做鬼也不能放過她……”
她雖然痛恨血雪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后宮女子所期望的一切,可說起來血雪并沒有對她不住的地方,沒有借著王后的身份向她施壓。可是玉簫那個小人,她竟然中了她的計……
枉她自認(rèn)聰慧無比,沒想到是這個下場……
雨絲輕輕而下,天色朦朧。
玉貴妃也撐著傘離開了惠齋,她的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事情如何了?便是言夫人不能成功,恐怕也成了亡魂了吧?
只是可惜了她的命,死得一文不值了。
“貴妃娘娘,王后娘娘請您前往。”
待玉貴妃坐著轎輦到時,陸曦言已經(jīng)沒了呼吸。她安靜的趴在地上,背上被蓋上了一塊白色的長布,看不清她是何種狼狽的姿勢,只能看到她死不瞑目的雙眸被染成了黑色,那受了傷的臉頰也是潰爛的不成樣子,像是腐爛了一般。
玉簫下了轎輦,她抬眼看去,正巧看到了陸曦言那雙恐怖的眸子。
而她似乎也是在看著她,嘴角是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玉貴妃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腳下一軟,所幸身邊的宮女扶著,否則她怕是要栽倒的。
“正如你所見。”血雪淡淡道,臉上是沒什么起伏的。
“她是誰,為何死得如此……”玉貴妃撫著自己的心口別過了頭,似乎是不忍看那人慘烈的死狀。
“言夫人確實死得慘,只差一點,貴妃原本是可以救她的。”血雪似乎是嘆息了一聲,她蹲下了身子,將陸曦言的尸首給完全遮掩了起來。
“娘娘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臣妾會同她的死有什么干系嗎?”玉貴妃游戲疑惑的問道,嬌美的臉上露出了驚嚇過后的惋惜和困惑,“而且娘娘說她是言夫人,怎么會……”
“是啊,本宮也正疑惑呢,言夫人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她站起了身來,似乎也是尤為的疑惑。
玉貴妃閃了閃眸子,有些不明白血雪的意思了。難道她從陸曦言那里聽說了什么?
不過那又如何,如今陸曦言已死,便是死無對證了。
“這邊好似發(fā)生了打斗,難道是言夫人帶著刺客來刺殺娘娘您?這實在是太過大膽了,娘娘您將其誅殺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么讼聢鲆彩遣辉┑摹!庇褓F妃有些驚魂不定的說道,她似乎是在猜測,然而猜測中卻是血雪下令將言夫人給誅殺的。
一國之后誅殺一個宮妃并非不可,然而宮妃死相極慘,若是傳揚了出去難免惹人非議。
“貴妃還是不要裝模作樣的好,言夫人死前突然醒悟,告知了本宮一個了不得的真相。”血雪淡淡道,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動容來,“她告知本宮貴妃你是這件事的主謀,你說本宮信還是不信?”
“娘娘這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同娘娘您無仇無怨,何以這樣惡毒……”
“本宮也很好奇,貴妃到底有多恨本宮。”血雪不緊不慢道,顯然是要點明話題。
“王后這話臣妾可不敢同意,如今言夫人已死,這件事如何能安在臣妾的頭上。焉知言夫人不是栽贓陷害?”玉貴妃是輕笑了起來,她是篤定的,血雪拿她沒辦法。
“貴妃這話說得不錯,不過本宮若是能夠讓尸體說話,貴妃是不是就能敢作敢當(dāng)。”血雪慢慢的走到了玉簫的跟前,聲音中透露了些許的蠱惑來,朦朦朧朧的像是一層霧氣。
她若是讓死人說話,她又當(dāng)如何呢?
“娘娘……娘娘這話不妥吧。”玉貴妃被血雪身上的氣勢所攝,莫名的有些底氣不足。
“想不想試試,試試從言夫人的嘴里聽到她說出你的所做所為。”她的聲音輕輕的,與此同時抬起了一只手,慢慢的放在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晃動著。
玉貴妃突然被血雪的動作嚇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驚異的看到了那地上的白布之下,那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言夫人似乎是動了起來。
那只沾滿了血跡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拉開了蓋在她身上的白布,那張駭人的臉露了出來,那雙仿佛被毒藥浸泡過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
“沒想到我還能同你說話吧,玉簫?”她抬起了頭,下巴上全是黑色的血跡,那雙眸子中仿佛回復(fù)了生機。
“怎么可能……”玉貴妃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小聲的呢喃著,眸光中更是露出了驚恐來。
“玉簫,不管刺殺王后的事情成與不成,你都沒想過要我活著吧?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藏得深,沒想到最惡毒的是你!”
“不是我,只怪你蠢!”玉貴妃是強裝鎮(zhèn)定,嬌美的臉龐變得惡毒了起來,“我不過是隨意說了些有關(guān)王后的話,你就上鉤了,我這是對癥下藥而已。是你先對王后起了殺機,我不過是助你成功……”
是啊,她才不是殺人兇手,要怪這怪她蠢,怪這王宮吃人不吐骨頭。
“主子,您都說了些什么……”
聞言,玉簫是立刻清醒了,哪里有死而復(fù)生的陸曦言,她的尸首好生的被蓋著呢,安靜的伏在地上,只有雨絲無聲而下。她抬眼看到了血雪淡淡的神色,方才明明……
怎么會?
她是中邪了嗎?想起自己剛才的話,她的心中是驚了一跳,她竟然說了出來。
“玉貴妃,你可知罪?”她不過是用了一點攝魂術(shù),讓她產(chǎn)生了幻覺,沒想到她的真實嘴臉便顯露了出來。“來人,將玉貴妃拿下,殘害后宮妃子,還意圖行刺本宮,罪無可赦,先行關(guān)押下去,再做處置!”
既然如此,便同言夫人一起去,這才是她的結(jié)局。
玉貴妃一事自然是驚起了驚濤駭浪,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溫柔可親的貴妃竟然是刺殺王后的主謀,還是殺死言夫人的真兇。
一時之間,宮中妃子又人人自危。看王后近日行事的風(fēng)格,看來是要清理后宮了。只是不知道玉貴妃最后會是何種的下場,畢竟她現(xiàn)在只是被收押,最后也不知會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