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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之戰(zhàn)并未結束, 但卻出現了個小插曲。
路西法的前任寵臣、現任追殺對象戴蒙突然開始找天使凱勒的麻煩,他決定要復活一個被凱勒殺死的戰(zhàn)神。但這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他需要先把戰(zhàn)神的靈魂種在曼珠沙華里, 然后再用凱勒的一滴血滴在花蕊上, 他才能復活。
他想盡辦法得到那滴血, 可都失敗了。
凱勒對他的舉動感到好奇, 但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 他找到了阿斯莫德。
依舊是那個黑色神殿。
阿斯莫德穿著藍色的鎧甲,碩大的斗篷下,露出一雙鷹爪和蛇尾。
“戴蒙奪走了馬修一半靈魂。”
“嗯哼。”阿斯莫德似笑非笑的擺弄著自己碩大的羽翼, 鋒利的鷹爪扣緊了寶座邊緣,“那又如何?早在艾利蘭斯, 他就想要這么做了。我比較好奇的是, 他怎么會只吃一半?那個貪吃的人, 應該會把他吸干才對。”
“那也是我樂意看到的結果。”
凱勒皺起了眉頭,“他失去了靈魂, 就再也不可能變回天使了。”
阿斯莫德合掌:“你在擔心什么?即便他變回了天使,也不能對你產生任何威脅。”他似乎是在安慰凱勒,“你就是太多疑了。你已經是熾天使,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況且, 我看他也無心跟你爭。當然, 他也爭不過你。”
“你知道什么!”凱勒突然發(fā)火了。
這是阿斯莫德第一次看到凱勒發(fā)火, 那樣保持圣潔偽裝的他, 是從來不發(fā)火的。這令阿斯莫德有些驚訝, 也有些嫉妒——那個人,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不管是愛是恨, 那位置都太大了。
“我會讓亞伯特復活的。”
凱勒突然說,他轉身看向阿斯莫德,“我會將我的一滴血給戴蒙。”
阿斯莫德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又要讓我出面嗎?當然,你這個天使是絕對不會參與這種事情的。你要做的是維護世界和平,老實的做耶和華的乖狗狗。”
“閉嘴。”凱勒已經恢復了平靜。
“上次因為你,我死了很多手下。”他說的是惡靈大軍襲擊他的事情,“還讓我失去了一個最得力的屬下。該死的穆爾,完全被那頭獅子牽著鼻子走了。”說到這兒,他有些不滿,“說起來,那個馬修倒也是挺厲害的。”
“我讓你閉嘴了。”凱勒轉身要走。
“等等!”阿斯莫德站起來,“你知道天使的一滴血代表了什么嗎?”
凱勒突然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天使的每滴血都是一個生命體。他復活了亞伯特,同時也賜予了他與自己等同的力量。也就是說,他在奪取馬修靈魂的同時,卻創(chuàng)造了一個很可能以后會殺死自己的亞伯特。
“他肯定會為馬修報仇的。”
“我可以在他變得強大之前就殺死他。”他不得不這樣做,即使很冒險。當然,他也可以直接去殺死馬修,只是他不想這么做,之前的交手已經令他變得越來越強大,他不想再做些什么刺激他。
復活亞伯特,會讓他心甘情愿的獻出靈魂。
看起來,這是個最穩(wěn)妥的方法了。凱勒伸出手,用拇指的指甲劃破食指,一滴血涌出來,他稍稍施了些發(fā)力,讓血滴凝結成了水晶。他吮了吮手指,傷口很快就愈合了:“把他給戴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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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但幸好已經不是那樣的疼了。周圍的環(huán)境陌生又熟悉,我揉著太陽穴坐起來,身上蓋著的棉被與毛毯壓得人透不過氣。床邊擺著一雙室內棉拖鞋,我的腳懸在上面。
“醒了。”
推門進來的是那天那個男人,他穿著黑色的V領毛衣、洗的泛白的牛仔褲和一雙淺灰色的室內拖鞋。看到我醒來之后,他似是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復了情緒,碩大的黑瞳在我身上定了幾分鐘,隨即移開。
“我昏了多久?”我的聲音跟以前昏倒后一樣,沙啞的厲害。
“四天三夜。”他負手合上門,走到我眼前站定,“湯姆很擔心你。”
“那我睡得可夠久的。”湯姆的臉在我眼前與梅拉零碎的尸體交疊,我的額角瞬間出了一層汗。我做了個深呼吸,驅除心頭的恐慌感,緩緩閉上眼,“湯姆呢?”
“在我房間睡覺。”他圈起手臂,“他怕打擾你休息。”
“噢,很抱歉,我打擾你們了。”
“這倒不會。”
他聳肩,嘴角噙著些淺笑,但烏瞳閃爍不定,“你們是朋友嗎?我沒見過你。”
“算是吧。”
我察覺出他話中的試探味道,不禁懷疑其他和湯姆的關系。我記得湯姆說過,他是個Gay。但似乎有哪里不對勁——我的頭依舊混沌,所以我放棄思考。我感覺渾身酸痛,于是我詢問他是否可以借用這里的浴室。
“當然可以。”
他側身去打開門,指了指浴室。然后繼續(xù)圈著胳膊倚在門上,緩聲道,“雖然你沒問,但我還是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亞伯,湯姆的室友。”
亞伯——
有些耳熟的名字。我對他點了點頭,還算友好的說:“很高興見到你。”
亞伯揚眉,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也是。我感覺斯瑞塔先生似曾相識。”
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還有些古怪的感覺,可我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我從他身側走過,將他的目光隔絕在浴室的門外。我鎖了門,走到鏡前打量自己,頭上的繃帶一直沒有被我取下來,現在有點泛黃。
我摸了摸下巴,感覺有些扎手。
鏡中的男人眼中一片寂滅,無喜無悲。我苦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老頭子。轉身脫掉衣服,我打開花灑,讓溫熱的水澆到我的臉上。紅色的發(fā)貼到臉上,水滴沿著睫毛滑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馬修?斯瑞塔”
我將頭發(fā)捋到腦后,喃喃自語,“一定有什么不對。”
溫水令我的頭清醒了很多,我細細的將醒來后的事情都回憶了一遍。將那些零星的碎片一點點的拼湊,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大致的輪廓。我的記憶很模糊,感覺像是一個拼圖,差一點就可以完成。
艾倫、梅拉、湯姆、阿爾、萊恩。
等等——我關上水,看了看浴室門,還有門外那個陌生男人,亞伯。
亞伯、亞伯,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我皺眉想了一會兒,腦子劇烈的一痛,那瞬間似乎閃過了一道白光,疼痛感令我一下子扶住了墻——【記得,你的愛人永遠只有亞伯特一個!】
亞伯特!
是這個名字。
我收緊五指,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他渾身甲胄,舉著騎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