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離開之后,墻角一抹暗影極快的消失。
君清瑤似有察覺的回頭,嘟囔了一句,“奇怪。”
既然有人將毒蛇作為賀禮送來,表明了挑釁與警告。可是卻又多此一舉的拔去毒蛇的牙齒,這就有意思了!
看來此人對她姐姐是又愛又恨了。
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但君清瑤聽說他已經死了不是嗎?
莫非是假死?
思及至此,君清瑤觀察了一眼君清璇的神色。自她打開盒子起,姐姐一點兒也不驚訝,也不好奇是誰送來的。
姐姐和他還有關系?
君清瑤扶額,“我頭有些暈,就先回去了。”
元燚扶住她的身子,飛快地說道:“我送她回去!”
二人對視片刻,果斷離開了君府。
“你怎么突然想回府?”
君清瑤壓低了聲音,“元俊還活著!”
“什么?”元燚一時間接受不了。
“我敢肯定那蛇八成就是他送來的!居然還對我姐姐賊心不死!無恥!”君清瑤咒罵道。
若不是元俊,她和元羲豈會走到今天?
他們不能再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這些可全托元俊的福!
元燚瞇了瞇眸子,“十皇叔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你說他會不會又和薛家勾結?”
“極有可能,自你我回到錦央城便風波不斷,不知他們又是在鬧哪出。”
“他們視我為心腹大患,看來我從前一定是知曉了他們不可見人的勾當。”
“你還沒想起來?”
君清瑤被戳到痛處,哭喪著臉,“我覺得我能記起我的身世已經是萬幸了,哪還記得這么詳細的事?”
沉默片刻,君清瑤問元燚,“聽說你準備迎娶薛琇瑩?”
元燚眨巴著雙眸,滿面春光,“不錯。”
君清瑤思索片刻,問得一臉認真,“那我……需要給她騰個位子嗎?”
“容我想想。”元燚單手托著下巴,思考得也頗為認真。
“行啊你,藏得夠深!”
二人打打鬧鬧回到寧王府,君清瑤低估道:“不知也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元燚夸張的湊過去,“喲,當王妃當膩味了?”
君清瑤嫌棄道:“去!”
***
薛府,整個府邸充斥著一種古怪的氛圍。
薛琇瑩雙眸含淚地為亡母合上雙目,顫抖著聲音問薛相,“爹爹,娘親怎么會突然身染惡疾?”
昨日母親深夜去書房,不知為何和父親起了爭執,今日她便撒手人寰……
若說母親之死與父親無關,薛琇瑩便是死了也不相信!
薛相轉過頭避開女兒的灼灼目光,語氣里飽含沉痛,“生死有命,老天爺都說不準的事。為父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薛琇瑩聽了這話,伏身在母親的懷中,悲慟不已。是天命還是人為?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父親會用他的腌臜手段來對付母親!
她很想開口質問父親,母親是怎么礙著他的路了。可她不敢亦不甘心,她害怕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么便不會有人記得
她的父親是如何狠心的殺死了她的母親。
她哭得悲痛,卻不再用那樣的目光質問薛相。
因為他們早就瘋了!
父親瘋了,姑姑瘋了,元燚瘋了,連她也快要被逼瘋了!
薛家低調的安葬了丞相夫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薛相望著薛琇瑩扶棺而去,意味不明的自語,“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
他眸光微凝,沖不遠處招了招手。很快,一個侍衛來到他跟前。
他壓低聲音,“太后娘娘可安排妥當了?”
侍衛:“是,相爺放心,萬無一失。太后娘娘說那件事今夜之后再無人知曉。”
夜涼如水,晚風輕拂。
寧王府花園里傳來“噗通”一聲,池水瞬間淹沒過君清瑤的頭頂,起初她還掙扎著,后來卻逐漸妥協。
就這么結束了也好……
從前她落入靈渠之時,冬日里那水是徹骨的冰寒,甚至凍住了她的記憶……水花逐漸變小,波紋散去,再沒了聲響。遠處,黑衣人放下正在吹奏的長笛,施展輕功走遠了。
“阿瑤!”元燚后知后覺趕到花園,呼喚著君清瑤的名字。
有微弱聲音從池畔傳來,“我在這兒。”
緊接著,一個濕淋淋的人從池畔爬起來。元燚嘴角抽搐了幾下,“半夜不睡,跑這兒來裝什么水鬼?”
元燚上前扶起君清瑤,表面上一臉嫌棄。
君清瑤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差點就成真的水鬼了。”
“瞧你這身濕淋淋的。”
君清瑤突然間說道:“我要進宮,我要見外祖母!”
元燚覺得頗為奇怪,“都這么晚了,你要進宮見皇祖母?”
“嗯,不跟你說了。我換衣服去。”君清瑤正快步離開,卻聽一陣肅穆的鐘聲響起。
元燚與君清瑤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明所以。
喪鐘為誰而敲?
君清瑤腦中警鈴大作,對元燚說道:“快,收拾一下,馬上進宮!”
皇宮,壽安宮。
伺候太皇太后的大宮女滿面悲戚,打開正殿大門,“太皇太后薨逝——”
殿外隨侍的宮人太監跪了一地,聞言悲痛不已。
元羲立于殿前,聞言邁步走進大殿,“祖母。”
元燚與君清瑤收拾好之后剛要上馬車,宮里前來傳信的小太監就來了。
君清瑤聽了消息一時間滿懷悲憤,“是他們!肯定是他們!”
元燚急忙捂住她的嘴,“別胡說,那可是皇兄的母家。”
君清瑤冷笑,“他們以為憑著這層關系,元羲便不會動他們是嗎?”
元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畢竟可是一家人,不然你為何不相信他了呢?”
二人邊聊邊上了馬車,君清瑤坐穩之后說道:“我沒有不相信他……從前不過是怕他為難,可是以后不會了。那老妖婆根本……”
話音未落,數十只火箭朝著他們的馬車而來。
馬車很快被火舌席卷,元燚一把將君清瑤護在身后出了馬車。
帶著火的箭如滿天星雨般朝著他們一行人而去。侍衛們急忙護著二人離開,可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
君清瑤掙脫開元燚的手,厲聲問道:“怕他們做什么?跟他們拼了!三天兩頭就來行刺,我受夠了!”
元燚抓回君清瑤的手,“行了,有人收拾他們,你的安危最要緊。”
二人趕到宮中之時,只見全宮上下一片縞素,耳邊傳來宮人的哭聲。
君清瑤走了幾步,心里隱約傳
來一陣不妙,“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怎會去得這么突然?”
莫非與她有關?
她才想起來那事,想要找到祖母求證,豈知祖母竟突然病逝?
“世事無常,此乃常態,王妃節哀順變。”
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刺得二人耳朵一陣不舒服。
君清瑤轉身看向來者,彎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薛伯伯來得真快。”
薛相躬身行禮,“臣拜見寧王殿下,寧王妃。”
這個君家小丫頭還活著……還如往日般稱呼他薛伯伯……這感覺真是微妙!
元燚虛扶了一把,“丞相有禮。”
三人在途中相遇,自是一同到了太皇太后的梓宮陳放處。
君清瑤與元燚一同對著太皇太后的靈位磕了頭,起身便見榮慶大長公主哭得不能自已。
“娘親……”
“阿瑤,你來了。你祖母她……太突然了,我都沒能好好盡孝于膝前。”
田七進殿稟報,“陛下,太后娘娘到。”
元羲看了看薛相,眸色微沉,“請她進來。”
最近母后和舅舅不太安分啊!
這段時日,不知往寧王府派了多少殺手。他們就這般忌憚阿姜?
元羲沉默不語立在靈堂前,直到太后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在寬慰,“羲兒,哀大傷身,你切莫過于悲痛。”
元羲扭頭看她,眼神疏離中透著厭惡,“母后放心,寡人最悲痛的時光已經過了。”
太后被他一噎,臉色好看極了!
這小子!莫非君家那丫頭已經告訴了他?
太后小心翼翼的與薛相交換了眼神,得知君清瑤還沒有機會告訴元羲之時,仍舊在心里松了口氣。
話說回來,這丫頭的命可真大!
感受到前方傳來的視線,君清瑤抬頭與之對視,眼神里滿是桀驁不馴,恨不得當場撕破她虛偽的面具。
她拉了拉元燚的衣袖,附耳過去輕聲說道:“我要見他。”
“這種時候?”元燚挑眉。
“嗯。”君清瑤異常堅定的回應他。
元燚眼神里劃過一抹無奈,“行,等著。”
榮慶大長公主險些哭暈過去,君清瑤只得扶她去偏殿休息。
一路上,榮慶大長公主不停地責備自己,“我實在太不孝了,讓母后操心了一輩子。”
君清瑤勸道:“娘親……祖母不過是經歷了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的那關……娘親,你打起精神,我當下有更重要的事與你說。”
榮慶大長公主終于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她一臉正色的看著君清瑤。
君清瑤小聲說道:“太后她不是元羲的……”
她話再次被人打斷,一襲白衣出現在她們面前,語氣里帶有笑意,“寧王妃當心禍從口出!”
“你是何人?”君清瑤打量著這個身穿白衣,臉帶面具的人。
“我們見過,你忘了?”白衣少年緩緩一笑。
君清瑤這才想起來,“無極公子?原來你是太后的走狗!這種時候皇宮大內你也敢來?”
“走狗?王妃用詞實在讓我太傷心了。我派了那么多人去請你,你都不來。看來今日只得讓我親自相邀了。”無極公子用一副惋惜的口吻說道。
君清瑤冷眼看他表演,聞言一笑,“請我?請我去哪兒?地獄嗎?無極公子什么時候遷的新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