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學開車或者學騎馬,不怕死的人一定學得最快!胡小蠻,一個整天和兇殺罪犯打交道的女刑警,膽量自然非凡。
在頗黎一番示范講解后,胡小蠻就迫不及待地隨手抓住一匹扶鞍蹬馬,跨騎上去。吃過烈馬的虧,倒是謹慎使鞭。起初只是信馬由韁,找找感覺。感覺找到了之后,便依照頗黎所教技巧勒緊韁繩,小跑起來。頗黎策馬緊隨,鞍前馬后從旁指點。
不到半日工夫,胡小蠻已基本掌握要領,漸漸越奔越快,到了后來,已能策馬狂奔,完全不理頗黎和隨行的幾個突厥士兵。頗黎不放心地在后頭叫停,她卻越騎越興致高昂,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從未想過,策馬狂奔的感覺這般美妙!狂風從耳畔呼嘯而過,那種策馬狂奔如風疾行的自由感,那種勒緊韁繩掌控一切的駕馭感,令她覺得比開快車更過癮百倍。
胡小蠻得意忘形了,她竟完全不顧頗黎的叫喚,失控地縱馬狂奔!她以為她掌控了一切,她以為她已經學會了騎馬,好不得意!
可就在她得意忘形之際,眼前驀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哇靠——老天——不會吧!?胡小蠻大驚失色!心中叫慘連連!那不就是初進沙漠遇刺差點摔死卻被狼王所救的那道深淵險壑嗎?足足有五十米寬,怎么可能蹦得過去?
要勒馬已經來不及了!那駿馬在胡小蠻的催策下似乎已經狂奔上癮了。頗黎還落在身后一段長長的距離。這一次,狼王也不可能如天神般降臨拯救了!怎么辦?
這一次她不再尖叫,拿出巾幗氣概來,緊咬著牙關,眼一閉,罷了!橫豎是死,不如拼了!
她雙腿一緊,高高揚起馬鞭,狠狠甩下!已在疾速狂奔的駿馬受痛之下,更如離弦之箭極速奔越。胡小蠻緊張得全身冒冷汗,她緊緊攥住韁繩,雙腿也把馬肚夾得緊緊的,閉著眼將性命全豁出去交給命運安排!
身子突然感受到駿馬已經騰空躍起了,她能感受到駿馬拉平四蹄極力縱越,以致馬背似乎也伸展開來,如同一朵云托著她,騰在空中。她睜開美眸,眼前,一望無垠的沙漠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燦燦地鋪呈開來,天地一片遼闊。而人,不過是天地間的一顆沙粒。她忽然唇角上揚,嫣然一笑,安然等死。
可是,沒有死!居然沒有死!駿馬騰空躍過了那足足五十米寬的深淵,穩穩落地?!坝酢焙⌒U后怕地勒住了馬,回頭看著那道深淵險壑,這時侯的心臟開始快速地跳動起來,恐懼感從心底爬了上來。
不過,幸好,頗黎追來了。
“長樂公主——”頗黎很帥氣很輕松地縱馬躍過險壑,緊張地呼喚著。他身后隨行的那幾個突厥士兵卻不見了。
“公主,你還好嗎?”頗黎的馬靠近她身邊,蹙緊劍眉,急促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焙⌒U平定了下心中的恐懼,東張西望問道,“師父,你的隨從呢?”
頗黎定定地凝視著似乎一切都云淡風輕的胡小蠻,突然發怒斥道:“長樂公主元锳,你究竟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這道險壑,不是精通騎術的人根本不能躍過。在軍營里,除了狼王和金狼十三衛頭領,以及幾位領兵作戰的將軍和斥侯之外,其余普通士兵遇到它都只能繞道而行。你能幸運地撿回一條小命,全拜我這匹神駒所賜。今天你所騎的若不是我的寶馬,只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頗黎責備的語氣很重,他已在盡量克制自己發脾氣。想想剛才的險境,他猶感后怕。胡小蠻霸占了他的寶馬去騎,使他一時之間難以追上她。他拼命追,拼命叫,就是想告訴她前方有這道險壑的存在。沒想到胡小蠻就是叫不聽,剛剛學會騎馬,興致高昂,偏偏就是不停。幸好,幸好這魯莽的丫頭很勇敢,懂得在生死關頭抽了那一鞭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胡小蠻雖被頗黎責備,然而自知理虧,也知他不過是緊張自己,故而灑脫一笑,不爭辯不回應,只睜著一雙好奇的美眸追問道:“寶馬?這是什么寶馬?什么品種的?我真該好好謝謝它呢?是它救了我的命呢!回去我一定讓它吃好料的,好好伺侯伺侯它?!彼裏o限寵溺地愛撫著那漂亮的鬃毛。
看她那一付瞞不在乎嬉皮笑臉的樣子,頗黎無奈地苦笑,這麻臉公主倒是勇氣可嘉。只是,攤上這么一個徒弟,往后的日子可有得罪受了!
“師父,你告訴我嘛,這究竟是什么寶馬?”胡小蠻撒嬌地追問。
頗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收起怒容回答道:“是汗血寶馬,波斯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里!金狼十三衛的每個頭領都配備一匹汗血寶馬!”
胡小蠻喜出望外,叫道:“哇!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很珍貴的,對不對?”
“那當然。這十三匹汗血寶馬是狼王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弄來的!”
“哇哦——”胡小蠻贊嘆之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汗血寶馬和狼王的赤鬃烈馬哪個品種更好!”
“赤鬃烈馬性子雖烈,但論戰斗力,持久力,當然是汗血寶馬更佳!”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狼王反而不用汗血寶馬?倒把汗血寶馬全給你們騎了?”胡小蠻迷惑不解,他不是王嗎?王應該用最好的東西才對。
“那不一樣,赤鬃烈馬是狼王的……”順嘴回答的頗黎連忙住口。
胡小蠻美眸機靈的一轉,敏銳地洞察到頗黎的掩飾:“師父,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什么事?狼王為什么只喜歡阿烈,碰都不讓人碰一下,你說???”
頗黎趕緊顧左右而言它:“不說這個!身為師父,倒要說說你的騎術。你太得意忘形了,你以為就這兩下子就是學會騎馬了嗎?如何跨越障礙?如何飛越水灣和深淵?如何馬上作戰?這些,你懂嗎?”
胡小蠻立刻溫順而機靈地接下去道:“徒兒不懂!徒兒知錯了!徒兒一定會好好學習的!不過,身為師父,是不是應該給徒弟一個見面禮呢?師父,把你的汗血寶馬送給我好不好?”
“什么?”頗黎驚跳了一下,這個麻臉公主還真敢獅子大開口!身為領兵作戰的漠北統帥,寶馬、寶刀、寶箭等同于他的生命,要他割愛,便是要了他的命。他皺眉問道:“你為什么想要這匹汗血寶馬?”
胡小蠻嘟著嬌俏的小嘴道:“因為師父你不是說,汗血寶馬比赤鬃烈馬厲害。我就要得到一匹比狼王更厲害的寶馬。他有‘阿烈’,我就要有‘阿蠻’。我的‘阿蠻’絕不會比他的‘阿烈’差。省得他老欺負我,總是一付很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