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地方倒是好找,處處都是平地,隨便找個地方就坐下就OK,只是柴火就有點難了,沙化嚴重的地方,不是沙子就是樹樁,有樹也是長成不久的小苗子。看到此處這麼荒涼,白曉都不好意思再去摧殘那些剩餘的樹木。
“沒有柴,怎麼點火?”
連怡打量了下附近,最後看中一個相對比較小的樹樁子。“就點這吧,努力一點,把火苗全部堆這上面,今晚上應該可以應付過去。”
兩人分頭去找柴,白曉順便勘測了下地形。她不敢走遠,生怕一走遠了就回不到和連怡越好的地方。
一看吧,女人的直覺發生了微效,白曉找到了一點細節。
地面上的木樁子,看似雜七雜八的分佈著,其實很有規律。隔了不遠就會有一個,像…在給人指路一樣。
繞著圈走了好遠,總算撿到些細小的木棍,抱著一堆回到原地,連怡也回來了,抱的比她的多一點。
“我看了看,這些木樁子好像有問題。”
連怡點頭。“我也發現了,周邊雖然分佈著樹,但是這一帶砍的特別奇怪。剛剛沒有感覺到,現在仔細看了,才覺得其中奧妙太深。一般人走路,不會沿草木很多的地方走,而是會沿著相對比較鬆懈的地方走。那些樹木,砍出來的路,是人故意走出來的,其實是想在潛意識中帶著我們走。”
這點白曉倒是沒看出來,只是發現樹樁的排列很不正常而已。
“那我們要怎麼辦?”
“明天早上,我們走直路。太陽東昇西落,那我們就沿著東方走,不去看那些樁子。也許能走出去,但是我也不確定,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當然了,前提是明天有太陽,要是沒有,我們就沿著一個方向走,拼死也要走出去。”
白曉不可置否,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好在連怡早有準備,事先預備了兩頂帳篷,才免得今晚又要露宿沙漠。兩人趁著最後一點餘光搭起最後一頂帳篷,湊合著吃了點乾糧,喝了點水,就打算休息了。
白曉昨晚一晚沒睡,今天又走了半天的路,一躺下就動都不想動了,和連怡並肩躺在帳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摸著馬肯的毛腦袋,白曉感嘆道:“一個月,我真希望很快就過去。”
“呵,我也希望。這場難過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努力,我要成就我自己。”連怡總是有雄心壯志。
白曉不回她的話,自己說自己的。“我要陪著我爸媽,以後再也不走了。一個人在外面,自由是自由,可惜太寂寞了。”
連怡嘆息道:“你當初走了幹嘛,是我對不起你。”
“誰對不起誰,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們都這麼大了,還說這些幹嘛。”白曉不想談這件事,原前還早抱怨,還在憎恨,可是現在,一見到面才知道,那哪是恨,是因爲太在乎了。
煽情作家曾經用過的詞啊,有多愛就有多恨,她算是理解了。
“白曉,你就是太善良了。”
“唔,是啊,善良。哈——”白曉打了個哈欠,慢慢睡去了,連怡還睜著眼睛,看著帳篷頂。
白曉,你真的是太善良了。
…
翌日醒來,早已日曬三竿。老天爺很給面子的出了一小絲太陽,勉強看得清楚方向。
白曉從帳篷裡爬出來,正看見連怡在滅火堆。
燒了一晚上的火堆早就滅了,早就只剩下一些木炭,連怡怕引起林火,正在拿沙子填埋。見到白曉醒了,只是對白曉笑笑,接著填自己的土。
很溫暖的笑,讓白曉產生了一種錯覺,其實她們剛剛結婚,正在外面度蜜月。早上一覺醒來,連怡溫柔的對著她笑,說飯已經好了,讓她準備開吃。
可是...
掏掏揹包,裡面的水剩的不多了,全是些空礦泉水瓶。壓縮乾糧倒是多,可光有乾糧沒用,乾糧噎的要死,每次吃一塊都要喝掉半瓶水。
看樣子,今天要是走不出去,她們就要斷水了。
收好帳篷塞到包裡,白曉掏出兩塊乾糧一人一塊,邊走邊咬。
“水快沒有了,今晚要是找不到水壩,我們就要渴死了。從來只聽說那些人有水沒糧食的,我們倒好,有糧食沒水。”
白曉捏了小塊餵給馬肯,馬肯也是吃了一點就不肯吃了,咬得碎了一地的糧屑。給它餵了些水,馬肯纔將就著把剩下的吃完。
連怡遞過剩下的小半瓶水,看看太陽。“看樣子我們是有希望了,虧得有了一小點太陽,否則我們要是走到原地,就只能等著喝泥水了。”
白曉懂連怡的話,如果回到原點,就是昨天呆的石頭堆,那裡有的都是泥石流的水,果然就只能等著喝泥水解渴。
又這樣走了半天,眼前越來越繁茂,開始有了些草木,甚至水坑。
馬肯興奮的跳下白曉的肩,跑到水坑裡喝水,白曉在後面追都追不上。
“馬肯,慢點喝,小心噎著。”
白曉舒了一口氣,過去攙著連怡道:“你要不要也喝點水?包裡還有一點,我們馬上就會有水了。”
連怡把水推回包裡,憂心忡忡。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而且特別奇怪,你不覺得麼?K市雖說不是省行政中心,好歹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縣城,但是在周圍卻有這麼一大片,可以稱之爲沙漠的地方,而且還沒人知道。”
白曉順著連怡的話想想,這確實,的確不是一般的奇怪。可她的腦子也不是十分靈聰,想不出來這是爲什麼。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我只是懷疑。K市的腐敗是人人皆知的,Z|F裡面,貪|官|污|吏數不勝數。可能早就有人發現了,並且告訴了市裡,但是被人壓了下來。可是我想不通,爲什麼要弄一個陣法,嗯,局在那裡,讓人走不出去。”
連怡的話讓白曉似懂非懂的,摸不出一點頭緒。
“你的意思是,這沙漠,是人爲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我們得去水壩看看才能得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水壩可能出事了。”
白曉在心裡嘲諷,所謂的2012,其實根本就是大自然的報復。
它們長期被人類破壞,如今終於忍不住,要讓人類看看它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走吧,馬肯,走了。”
走得越遠,森林的輪廓終於出現,白曉高興的要跳起來,終於可以補水喝了。相反的,連怡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看來我們今晚又要在這裡呆一晚了,明天早上再走一早上,應該能水壩。”
“白曉。”連怡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說出來。
“怎麼了?”
“我有事要和你說。”
“嗯,你說。”白曉撿來柴火,翻翻揹包,找出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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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能到不了水壩了。我們好像越走越遠了,現在的這個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在K市附近的三連山。”
白曉手上的動作一下就愣住了。
三連山,傳說當中的原始森林?
每一個K市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森林,如果不知道,請重新投胎。
三連山,顧名思義,就是三座山連在一起。森林裡全是高聳入雲的樹木,但是很奇怪,沒有人敢踏入這座森林摘取它的果實。
三連山對於K市來說,可以算是一段傳奇。
可是相對來說,一段噩夢更貼切一點。
似乎是童話中被施了咒語的城堡一樣,三連山,從來沒人敢單獨踏入。
傳說裡面有兇猛的野獸,能夠一口把人吞掉,森林裡的花草樹木,動物都有靈性。如果妄圖踏入,就會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消滅。
白曉小時候不聽話,媽媽就是用三連山威脅她的。每次一說再哭就把白曉丟到三連山,白曉就乖了。
現代科學發達起來,也曾經有人組織隊伍進入三連山,探尋了裡面的場景,說裡面花草繁茂,很不小心就迷路了,讓人如果想要進山,必須要結伴同行。
可是,這不是問題的重點。
“你說,我們到了三連山?我的天啊。”白曉完全不敢相信。
連怡以爲白曉被傳言嚇怕了,忙安慰道:“其實三連山並沒有人民嘴裡說得那麼恐怖,也許是古人爲了保護這個地方,才編出那麼恐怖的事情吧。”
白曉擺手:“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早知道三連山的童話是騙人的了,我的問題是,你知道三連山在哪嗎?”
“我知道。”
白曉奔潰了。“是啊!那你難道不知道,這裡離市區已經很遠很遠很遠了嗎?本來想去大壩的,這下越走越遠了,這裡離大壩,起碼有一百公里,而且,我們到底是怎麼走的,怎麼就走了兩天,就走到三連山了。三連山很深的,裡面可是有三座山啊,我們走三天都走不出去的!”
連怡拉住白曉的手,讓她冷靜一點。“你相信我,我們能回去的。”
“我們怎麼回去?你知道路嗎?”白曉快要崩潰了。
連怡不說話了,她也不知道。
白曉找了個地方坐下發呆,連怡拉拉包,自己把帳篷搭了起來,又找了火堆燒好。“你進去休息下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白曉神情恍惚,乖乖的爬帳篷裡面去了,馬肯也跟著跑了進去,剩連怡一個人坐在火堆旁。
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森林,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找不到,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好好的讓兩人都活下去。
砸吧砸吧的吃了塊乾糧填飽肚子,連怡四處打量森林的周邊。
全是保存完好的樹木,很奇怪,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居然沒把主意打到三連山來。不過連怡現在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走出這片大山。
順著森林的邊緣走的話,會不會好一點呢。
是要走回去,還是去大壩。
連怡總是覺得大壩那出了問題,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又想不出來。
此刻安靜下來,連怡細細的分析了下。
必須是特別的嚴重的事情,才能讓貪錢的開發商放棄那麼多錢走掉。
那麼,嚴重的?
大壩水乾了?還是,大壩爛了?
想到後面的那種可能,連怡一下子跳了!
肯定是大壩壞了,然後哪些人用東西補了起來,可是大壩的水那是那麼容易就補好的,要是補好了,那些人怎麼可能就放棄了這塊肥肉?不是大壩沒修好,就是大壩修了一點,隨時有崩塌的可能。
分析清楚了,連怡觀察天,現在還早,如果走的話,也能再走一陣子。
說做就做。
“白曉,快點起來,我想明白了,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到比較高的地方去。快點,快點。”
白曉睡眼朦朧的從帳篷的伸出一個頭,立馬被連怡拉出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收帳篷,收好了又把揹包仔仔細細的背在白曉身上。
“白曉,你聽我說,大壩可能爛掉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誰也說不清楚洪水會什麼時候來。包你認真背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包離身,知道不?”
揉揉眼睛,白曉半瞇著抱起馬肯:“大壩怎麼了?”
“邊走邊說。”連怡推推白曉,把火淹掉,拉了連怡開始往前競走。
“你說清楚啊,到底怎麼了?”
“說不清楚,反正大壩肯定出事了,我沒猜錯的話,不是爛掉了就是漏水,現在說不定已經到我們身後了。”
白曉馬上清醒了,大叫道:“什麼!?爛掉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猜的。”連怡看清前面的路,拉著白曉的手跑。“對了,你會游泳不?”
“游泳?”白曉做了個蛙泳的姿勢:“我會蛙泳。”
連怡扶額:“會遊總比不會好。”
身後,天空突然之間狂風大作。原本就不明顯的太陽被掩到烏雲後面,一股大風吹到白曉身上,險些讓白曉站不住腳。
連怡回頭,一股巨浪猛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