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禁軍衛士紛紛涌到皇上之前,建起一堵人牆,將王子、青葉和廖荒隔在人牆之外。
皇上轉身坐上龍椅:“我一直在想,這三十萬大軍從何而來?從何?謀臣……你說呢?”
皇上看著我,我挨著柱頭,拱手道:“當然是從叛‘亂’中所得。”
王子、青葉和廖荒都扭頭看著我。
皇上大笑:“對,從叛‘亂’中所得,爲何天下無故又叛‘亂’?叛‘亂’爲何偏偏發生在廖荒大將軍領兵之後,而不是之前?爲何廖荒纔到北陸,北陸赤羽部落便反叛?爲何同一時間,商地全軍反叛?”
我說:“皇位。”
皇上點頭:“對,皇位,皇位的‘誘’‘惑’很大,當皇子的沒有一人不想登基成爲皇上,有的人可以名正言順,有的人……則只能用其他的辦法。”
我說:“反叛。”
皇上說:“對,反叛,但這反叛卻被人算計……這是何等的愚蠢”
皇上說完,四名禁軍分別帶著北陸和商地兩位王子從朱‘門’中走出,兩名王子跪在皇上面前,臉上蒼白,不發一語。
皇上指著兩名王子道:“反叛……爲何又要裝得無辜?你們總以爲在和朕鬥,但實際上卻成爲你們大哥的一枚棋子而已,你們的部下早已拋棄你們,投入了你們大哥的麾下,你們至今還‘門’g在鼓裡,不明所以,天真的以爲自己的手下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反叛,卻又被鎮平,沒有留下知道真相的活口……”
我又後退一步。
皇上看著那棋盤,將那塊包裹戒指的紅布向上一扔,對王子說:“皇兒,你現在還是我的皇兒,這盤棋還沒有下完,你還有活路可走,朕知道……”
王子冷冷看著皇上,走到棋盤之前,將皇上剛纔的那幾顆葡萄一一剝開,將葡萄核取出,放在那快紅布的周圍,道:“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援兵既是伏兵……”
王子身後的廖荒高舉一手,隨後握成拳狀,道:“動手”
兩旁簾賬紛紛落下,兩邊的考子脫下外面的裝束,裡面是一身勁裝,走出之後,在其身後各剩下了數十具屍體……
王子看著棋盤上的葡萄核:“這五十名考子,父皇您早已換成禁軍,我知道,但你根本不知道這五十名考子原本就是我的人,爲了不被人發現,你只換了其中一部分,你認爲這五十名考子只是我府中的普通‘侍’衛嗎?不,他們都是‘精’心在民間訓練了多年的刺客……你給我撤換下的那一批人,如今還在天牢之中,這正合我意,但剩下的這幾十名足以制服你魂進的這十名所謂的武藝高強的禁軍。”
王子轉身走了幾步,看著兩盤各躺著的五具屍體:“這些都是父皇的禁軍隊長吧……千里挑一的高手,但我這些人,卻是萬里挑一的好手,他們從小除了琴棋書畫,剩下的就是斧鉞刀叉,所以殿試之上,他們沒有哪一點像一個武夫,都是一副凌弱的秀才模樣,能讓這五十名考子進入大殿之上,父皇,您功不可沒。”
皇上此刻動了動手,身前兩名禁軍轉身就向王子撲去,還未到當前,就已經人頭落地,但依然快跑了兩步,這才倒地,頸部鮮血直噴,甚至沒有人看見是誰動的手。
王子搖頭:“這不是比武,沒有必要……”
皇上面前那些禁軍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但我臉上並不恐懼,我知道還有真正的殺招在後面。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賈掬,你又在何處呢?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顯得很慌‘亂’,所有人都站成了三個圈子——王子、廖荒和青葉,還有那四十名武藝高超勁裝刺客,四十名白衣刺客圍成一個圈子,將王子、廖荒和青葉擋在中心。
我以及大部分文武百官紛紛退到了殿旁的一角,因爲沒有任何禁軍保護,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角落裡面擠,甚至有兩名朝中大臣爲了一個所謂的更安全的位置,動手廝打了起來,而我,站在這個圈子的最外面。即使我不想站在最外面也不行……一方面,在名義上,我是這個正在‘逼’宮篡權奪位王子的貼身謀臣,另外一方面,剛纔皇上向我問話,所問之事均與王子和那名‘女’刺客青葉有關。
那羣大臣,現在根本不知我到底是站在哪一方,所以大家都試圖將我孤立起來。
對了,應該是四個圈子,我獨自站在幾個圈子的中心……
皇上和所有的禁軍、皇族、太監、宮‘女’以及少部分的大臣站在一起,從那些大臣臉上驚恐慌張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們完全不是自願和皇上站在一起,因爲在事發前,他們總想拼命的和皇上站得近一些。如今,事態發展到如此,都想單獨站成一圈,目的很簡單,誰是這場政變的勝利者,他們便會擁誰爲皇……
這就是現實,在死亡和富貴面前,誰都會選擇後者。
我是例外,因爲我既不想死,也不想得到在禁宮內永世被禁錮的富貴,我只想離開。
那四十名刺客即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但也只是四十個活人,四十個活人永遠不可能對付得了宮中這十五萬的禁軍。如今,其他所有的禁軍都從廣場上團團將大殿圍住,反叛者被擒殺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在大殿之外,領兵的正是肆酉,也就是尤幽情的父親宮中禁衛軍參謀尤名,而尤名的上官禁軍大統領太古正手握長刀站在皇上的身邊。
我看到尤名的那一剎那,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尤名走到我面前之後,手中已多出一張半紅半白的拜帖,我認識這東西,這是拜師所用的必須物件,還沒等我說話,尤名就已經拱手道:“早已耳聞謀臣智傾天下,故特替犬子拜謀臣爲師……”
在這個畫面從我腦子裡面閃過之後,我又想起被皇上召進大殿之前,在謀臣府見到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的肆酉,她身背長弓,腰間‘插’滿了匕首,右手提著一把黑‘色’刀鞘的長刀。
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看來,形勢又會發生另外一次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