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仙路,從頭到尾,顯然是個騙局,但蘇寒非常不解,從那道門的裂痕中沖出的人影,不說境界高低,他們掌握皇屬陣紋,還手持那么多的次皇兵,這些東西的神能已經(jīng)完全超越了自己如今的力量。若他們都打不開那道古老的門,自己又有何能力?
青衣老人的話有真有假,但對于其中的一句,蘇寒毫不懷疑。青衣老人說過,門后的世界中,誕生過很多皇者。
那是個被大道恩寵的世界,道韻幾乎烙印進了萬物中,隨時隨地,修士都可得到巨大的好處,修行事半功倍。
“這么多皇者都打不開的門,我即便真的日后證道,就可以打開嗎?”蘇寒沉吟著,他感覺,那道完整而古老的門,并非隱藏著什么仙道,那只是青衣老人的謊言。
“他們都想打開那道門,或許,那道門才是整個世界中最大的秘密所在?!碧K寒不斷的推測著,但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真相。
他踏上了回歸真極的星空之路,亦在計算著時間,從離開真極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一年過去了,按照演算,仙臨祖星的遠(yuǎn)征大軍,或許很快就會降臨真極。
諸多真極圣人,都留在母星護道,但這改變不了真極的命運,仙臨太強大了,高手如云,次皇不止一尊,他們殺來,可以顛覆整個真極。
蘇寒亦無力挽救真極,他只想在此之前,親手格殺五衰道人。
宇宙中孤冷且死寂,但這亦是苦思悟道的好地方。蘇寒參閱過一些圣人的悟道心經(jīng),更全力參悟兩部母經(jīng)。不過這些都無法讓他快速進入圣境,修士最大的一道關(guān)卡,比輪轉(zhuǎn)境跨入次圣境更難。
前人的經(jīng)驗,象一盞忽明忽滅的燈,蘇寒時而清醒,時而迷茫,他感覺圣境就在眼前,又象遠(yuǎn)在天邊。他以天人一體的境在感悟一切,從宇宙中捕捉本源的微弱力量,一縷縷的解析。
十余日之后,死寂的星空之路上,有漂浮的人影被蘇寒察覺,他很小心,繼而發(fā)現(xiàn),這道人影已經(jīng)氣血將要干涸,生機僅存一線。
身影很肥胖,長著一顆狗頭,蘇寒將其控住,立即看到狗頭道士死灰的面龐。
很令人驚訝,狗頭道士不知為何漂流到了此處,他只剩下一口氣了,隨時都可能死去。蘇寒身上保存生命原液的小瓶仍在,所有生命原液都在救治沐雪兒時用光了,只剩下了瓶底的半滴。他將珍貴的生命原液打入狗頭道士軀體內(nèi),又化掉了幾株神藥,將精華輸給他,繼而運轉(zhuǎn)圣術(shù),助狗頭道士恢復(fù)生機。
狗頭道士遭到了重創(chuàng),胸口有一個嚇人的傷處,幾乎將他劈裂成了兩半。在圣術(shù)和神藥精華的滋潤下,傷處漸漸彌合。狗頭道士的生命力很頑強,若換了旁人,此刻早已經(jīng)死去,他卻一直活到現(xiàn)在。
十多日后,狗頭道士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又過了許久,將要接近真極星的時候,狗頭道士終于蘇醒,他的軀體無恙,生機亦恢復(fù)了很多,只是較為虛弱,被重創(chuàng)磨滅了不少生命本源。
“我戳!這是地獄,還是天堂?”狗頭道士暈菜了,仿佛在做夢,抖手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你下手太輕了,我來助你?!碧K寒揚起巴掌,一耳光將狗頭道士完全抽醒。
“你可以輕一點嗎,我此刻象嬌花一般,需要憐惜?!惫奉^道士張嘴吐出幾顆被打掉的牙齒。
他們交談起來,訴說經(jīng)歷。在第八座星空古城的傳送陣中,所有人都被分離了。狗頭道士亦陷入了一個布滿殘缺皇陣的晶壁體內(nèi)。
“那里太兇險了,險些要了我的命?!?
狗頭道士很猥瑣,但有一些出眾的本領(lǐng),他尤擅陣紋,得自祖?zhèn)?,在皇陣中九死一生,耗費了無數(shù)秘寶,磨滅掉幾縷皇屬陣紋,累的將要吐血,得到了一點立足之地。
但晶壁很難打破,亦蘇寒的神力,十多拳過去,只打出細(xì)小的裂痕。狗頭道士沒有蘇寒那么強的戰(zhàn)力,他忍痛將身上幾尊圣器全部耗損掉,慢慢打開了那尊大圣圣器的封印。
“太浪費了!很不值得!幾尊圣器就這樣成了廢鐵?!?
他想以大圣圣器去打破晶壁,但這很危險,晶壁體內(nèi)范圍有限,大圣圣威溢出太多的話,會勾動周圍皇陣的撲殺。狗頭道士小心翼翼,一點點將晶壁打破,臨沖出牢籠時,未能掌控力道,被一縷皇陣的殺光掃中,以八角罐擋都沒能擋住,差點開膛破肚。
“我恍惚記得,從晶壁體內(nèi)沖出之后,眼前就是浩宇,但受創(chuàng)太重了,陷入昏迷。”
蘇寒沉默,狗頭道士這樣的人,跟著自己混到最后一站,但顯然沒有太大用處,被封在晶壁體中自生自滅,若非他身有過人之處,早已經(jīng)死在了殘缺的皇陣中。
但此人生命力之強,讓人嘆為觀止,狗頭道士復(fù)蘇后幾天內(nèi),已經(jīng)活蹦亂跳。此刻,他們已經(jīng)將要沒入真極星外厚重的氣層內(nèi)。
“這就是你的母星嗎?一片神奇之地。”狗頭道士咂咂嘴巴:“這樣神奇的地方,幸而未被外星域的強者發(fā)現(xiàn),否則可能還會多誕生幾尊皇?!?
“是啊?!碧K寒點點頭,其實這也令他不解,真極星域附近不算很遠(yuǎn)處,就有其它存在生命星辰的星域,但從古至今,鮮少有域外修士涉足真極,除去百萬年前仙臨的牧皇之外,域外修士幾乎絕跡。倒是真極的修士,不斷橫渡浩宇,仙祖,龍羲圣王,浩宇圣王,都曾遠(yuǎn)赴星空。
他們回歸真極,蘇寒帶著狗頭道士來到孔雀古朝。許多故人都已經(jīng)遷徙到了玄黃,昔日喧鬧的行宮,此刻完全冷清了下來。
他尋到元耀祖,詢問這一年中真極的變故。神域撤回了祖地,東海琉球的修士亦很老實,真極人心惶惶,都在流傳將要遭遇大劫的消息,但并未有大變發(fā)生。
“可能,大劫距離我們不會太久了。”元耀祖心有憂慮:“父親曾經(jīng)略微提過,這場大劫,比神域東征更甚,真極可能沒有任何希望了。”
孔雀王元真天資出眾,性情亦很剛烈,他未讓獨子遷徙,父子將要與古朝共存亡。
“孔雀王仍在閉關(guān)嗎?”
“父親出門了。”元耀祖想了想,道:“無需瞞你,父親與真極諸圣都遠(yuǎn)赴星空去了?!?
“他們到了何處?此刻還要橫渡浩宇嗎?”
“不是?!痹鎿u頭道:“我聽父親提及過一點,大劫將至,司空大圣率諸圣在星空布局,想要化解危難?!?
“司空大圣布局……”蘇寒猛然回想到,一年前紫猿妖圣曾對他說過,司空大圣想要布一個大局。
孔雀王離去前未對元耀祖明說,只略略提了幾句,蘇寒前后分析,隨即他就離開古朝,在此處穿過氣層,進入了星空。
“這也太快了吧,我屁股都沒坐熱,又要橫渡浩宇?”狗頭道士有點不滿,他滿心想在真極尋找一些皇跡,從中得到啟發(fā):“你這是阻斷我成皇之路?!?
“不要廢話,眼下有正事要做?!?
司空大圣的布局,是在仙臨通往真極的星宇路標(biāo)間,蘇寒只問了元耀祖幾句話,但大致可以猜出,大圣率眾人忙碌了很久,肯定想要在星空內(nèi)布下一個絕世的大局,用以攔截從仙臨而來的大軍。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仙臨的強者太多了,一旦讓他們踏上真極的土地,諸圣都回天無力,只能全力將他們阻擋在星宇中。
那條星宇之路,蘇寒仍然牢記,他和狗頭道士不停的穿梭,狗頭道士的八角罐被皇陣創(chuàng)傷,但仍可橫渡浩宇。此人亦擅長這些,他按蘇寒所指的路標(biāo),跳躍在無數(shù)空間節(jié)點中。
不久之后,他們踏上了仙臨至真極的星空之路。狗頭道士鉆在八角罐了,只露出腦袋,眺望浩宇。
“星空,真美啊……”狗頭道士無比陶醉。
唰!
此刻,無盡的黑暗中,有一大片令人骨頭都要碎掉的殺氣涌動過來,一道暗紅色的劍芒,驟然從宇宙虛空內(nèi)斬出,直逼八角罐。殺氣將浩宇都淹沒了,狗頭道士險些被劍芒劈碎,他縮了回來,大口喘氣。
鐺……
無匹的血紅劍芒斬中八角罐,破損的大圣圣器橫飛,壓塌了沿途的虛空和星辰,血紅劍芒亦被震退,但那一大片無休無止的殺氣,讓狗頭道士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這么濃的殺氣!這柄劍究竟殺了多少人!”
唰!
血紅的劍芒繼續(xù)斬來,此刻,星空中亦出現(xiàn)了持劍者的身影。蘇寒急忙散發(fā)出強烈的波動。
“黃巢前輩!”
黃巢的身影驟然一頓,手中的殺生劍亦隨之停下。蘇寒從八角罐中飛出,上前與黃巢相見。
“你怎么來到此處?”黃巢與蘇寒很熟,他收起殺生劍,拉著蘇寒隱入不遠(yuǎn)處的宇宙虛空中:“那個道士與你一路的?叫他隱匿身形?!?
“我聽紫猿妖圣提起,司空大圣想要在星空布局?!?
“不錯?!秉S巢微一點頭:“星空為棋盤,截殺外敵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