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尋常時候馬車是不能直接進城的,是因為普風的關系,加上有吳乞買的特別要求,才能順暢的經過皇宮禁衛,直驅內宮。
但馬車還是在內宮之前停下,普風帶著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徑直到了吳乞買的面前。
王重陽第一次見金國帝王,以他的心xìng修為倒不成問題,只是單劍就顯得頗為緊張,好像魂不守舍似的,差點連基本的禮儀都給忘了,如果不是吳乞買看在王重陽的面上,怕是要追究其責任來一通廷杖。
“皇上,這是重陽的一個朋友,這兩天重陽就住在他家中,所以老衲找遍了會寧府所有的客棧酒店,都沒能找到重陽,還是重陽聽到風聲,自己找到老衲來的?!?
普風含笑給吳乞買介紹,不過吳乞買畢竟是皇帝,對單劍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是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只是和顏悅色的問了王重陽不少瑣事,到最后,話鋒一轉,吳乞買道:“聽聞重陽你是咸陽人士?”
“啟稟皇上,草民正是咸陽城人士,皇上,還望皇上為咸陽城冤死的子民報仇啊!”
“重陽,不要無禮!”
普風裝模作樣的在一旁勸慰,王重陽也就裝模作樣的悲憤大嚎幾聲,加上在上面露出幾分虛假同情的吳乞買,應該說三個人都各有心思,只不過是誰都沒有表露出來,唯獨情感真實,表現茫然的只有單劍一個了。
“重陽啊,你在會寧府里,可還有別的朋友么?”
半晌之后,吳乞買卻是突然開口問道。
“朋友?”
王重陽微微一愣,卻沒敢馬上回答,因為他不知這是吳乞買的試探,還是僅僅隨口一問?王重陽在咸陽城里當然是有“朋友”,不僅有,而且還很多。“劉涚啊劉涚,這個問題我該怎么回答?吳乞買這老小子究竟知道多少?”
王重陽在心中暗暗自問,也捎帶上劉涚,弄的此時正在做功課的劉涚,無端端的耳朵一陣發熱,又連續打了兩噴嚏。
“不會是玉娘在想我了吧?”揉揉鼻子,劉涚自說自笑的搖搖頭,繼續拿著炭筆,在木板上寫寫畫畫。
他正在畫的,是粘罕王府的地形圖。
雖說在計劃當中,是要趁著粘罕外出,守衛力量不夠時方才下手,但劉涚總覺得一個計劃不妥當,如果說有機會進入粘罕府中,伺機刺殺粘罕,那豈不是更簡單一些?
當然,若是王重陽的努力不僅僅能夠讓粘罕身死,還能讓其名裂,那就是最好不過了。畢竟單純的刺殺粘罕,反而能夠為完顏真珠兒,也就是粘罕的后代們坐享那些恩蔭,卻掩蓋了粘罕túshā咸陽城的罪名,如果有選擇的話,劉涚還真不想這樣便宜粘罕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劉涚倒是憑著記憶將粘罕府邸的草圖給畫出來,標尺也注上,進入路線和幾個逃生方向也都心中有數,但這僅僅是一個準備而已,日落之前只要王重陽回來了,那么事情就還得看發展。
在得知劉涚有獨自夜探粘罕府邸的計劃時,詹木顯得很緊張,找劉涚說過幾次,但最終都是被吼出房去,整個人郁悶的不行,干脆一氣之下來到臨街的屋子,透過窗戶打量外面的動靜。
就在天色擦黑,詹木都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打遠處徑直走過來,他以為是王重陽,然而再細細一瞧,卻又有些不同,而且那人在走近時,一個九十度轉彎,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不是重陽,唉。”
詹木的嘆息還沒有完,敲門聲卻又響起。
“誰?”
透過門縫往外一瞄,敲門的分明就是剛剛那人,此人是誰?
“是我,王重陽!”
“咦?”詹木心中驚訝,趕緊拉開門來,王重陽的嗓音他還是記得的。
“怕普風那老禿賊不放心找人跟蹤,換了一身衣裳你就不認識了???”王重陽趕緊進屋,反手就把門給扣上,將遮頭的帽子一摘,才露出詹木熟悉的臉來。
“重陽啊,你可回來了!大人他要獨自夜探粘罕府第,我們勸都勸不住,你趕緊去勸一勸吧!”
詹木等人都知道,王重陽在劉涚心中份量不同,或者他去說的話,劉涚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故而詹木此時心中充滿希望,兩眼灼灼的盯著王重陽。
可惜的是,王重陽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便開口道:“他要夜探粘罕府邸,那真是太好了!”
“好?重陽啊,你不會不知道,那粘罕如今將一個家打造的如同銅墻鐵壁似的,危機處處,若是你們萬一陷進去了,咱們這些兄弟可怎么辦啊?”詹木愁苦著臉,如果不是他自知打不過王重陽的話,都要沖上去狠狠捶王重陽一頓了。
“陷進去?怎么可能呢,你是對我跟劉涚沒信心啊?”王重陽哈哈一笑,正要再說什么,卻聽后面傳來劉涚的聲音:“可是重陽回來了?”
“是我!我這就來!”
臨走之時王重陽還不忘拍拍詹木肩膀,他這個習慣也是從劉涚那里學來的,至少他覺得這個舉動顯得相互之間更加親密無間。
其實劉涚早在王重陽跟詹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他也想聽聽王重陽的看法。
然而讓他大出意料之外的是,王重陽竟然同意夜探粘罕府邸,更讓他驚訝的是,聽王重陽的口氣,像是他也要跟著一起去?
這樣一來劉涚就等不及繼續聽下去了,他想知道事情的原因。
“咦,草圖都畫出來了?劉涚啊,我現在當真是不得不佩服你??!”
“此話怎講?”劉涚心中雖然是好奇,但他不是那種按耐不住自己xìng子的人,遂瞇著眼睛開口問道。
“可不是么?你怎么知道我會跟吳乞買達成協議呢?”
“吳乞買?”
聽到這個名字,劉涚也不由得驚了一下,完顏吳乞買,如今的金國皇帝,普風急匆匆的找王重陽,竟然是為了帶他去見吳乞買?
“難道你也覺得意外?也是,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料事如神呢?嘿,那也就是說,你并不是因為知道我想去夜探粘罕府邸,所以才做的準備工作咯?”見劉涚滿臉的驚訝,王重陽反而顯得高興,仿佛是這樣一來,他就沒有那么大的壓力一般,尤其可見,跟天才一起工作,確實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見到吳乞買是不是有些激動?”劉涚冷眼問道。
“怎么說?”
“不然你怎么一臉興奮的樣子?看來你也是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凡人,說吧,吳乞買是不是要你將一些可以證明粘罕造反的東西,趁夜色塞進粘罕的家中?”
“你?!蹦峭踔仃杽倓偰樕系呐d奮不見了,只殘留下震驚!欣喜的感覺還沒能持續多長,劉涚就再一次的將他狠狠打擊了!
實在是因為劉涚猜的太準太準,準到王重陽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他確定劉涚不可能在皇宮里竊聽的話,怕不是都會以為劉涚聽到他跟吳乞買之間的談話了。
“這有啥好奇怪的呢?”面對王重陽的震驚,劉涚卻不以為然,同樣的伎倆幾乎在每個朝代都會上演,情節雷同所差只是排演的時間和演員而已。
“這是一封信,是粘罕寫給西夏國主的信?!蓖踔仃栆幻嬲f,一面打懷中往外掏東西,除開書信之外,他還從袖籠里掏出一個木匣子來。
“這是昨兒金兀術給我的賞賜,一大盒東珠,嘿,金人就是窮,能搞到的就是這些東珠了!”在富二代王重陽來看,這些東珠確實不算什么,可對劉涚來說就不一樣了,胡立他們執行任務,差的不就是錢么?
一把將木匣子拿過來打開瞄過之后,劉涚直截了當的沒收了,王重陽只是聳聳肩膀,又打袖籠里掏出一快黑牌子來,劉涚一開始以為是普風給的那塊,但王重陽卻告訴劉涚,刺牌非彼牌。
“此乃西夏國的大官身份腰牌,也是要放在粘罕書房里的東西?!?
“看來吳乞買給你的任務不少嘛,不會就這樣空口白牙吧?他難道就沒有提出點交換的條件?”
看了看牌子,劉涚毫無興趣的丟回給王重陽。
“聽說最近西夏國正好有個使團在會寧府,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王重陽將東西收拾起來,問道。
劉涚此時正將詹木叫過來,把東珠給他讓他去安排,說妥之后才轉身問王重陽剛剛在說啥。
“我說,算了,我沒說啥,晚上怎么安排?”
“我本來只是打算進去逛逛,了解了解基本情況,但現在看來不成了,你要做的事情不少,還必須找到粘罕的書房,你知道他書房的位置么?”
因為確實有些擔心,所以劉涚的神情頗為凝重,倒是王重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又道:“我就猜到你會覺得頭疼,這不,我還有個好東西,嘿,就沒來的及給你看!”
見王重陽又在掏,劉涚真是有些想揍人了。
“你這家伙,最近是吊人胃口習慣了還是怎地,每次都要把話說一半么?”劉涚捏了捏拳頭,可惜他的武力威脅對于王重陽來說,那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得了得了,你又打不過我,我給你看好了!把你這個沒用的貨扔了吧!”指著劉涚畫的草圖,王重陽得意洋洋的說道。
“王重陽!我嚴重警告你,你若是繼續這樣,刺殺粘罕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等你自己去跟胡立他們解釋,自己去跟咸陽城的冤魂們解釋!”劉涚覺得是該壓壓王重陽這xìng子了,故而低喝道:“凡事要有個考慮,你若是再這般飛揚跳脫,將來難成大器!”
被劉涚這么一喝,王重陽也愣了。如同當頭棒喝,讓王重陽在這一瞬間整個人都凝固了,眼神直愣愣的,半晌沒有動靜。
“這小子不會是頓悟了吧?難道我一吼,就吼出個全真教主來了?”
ps:誰來幫助主角和王重陽刺殺粘罕,王重陽能夠因此一戰成熟起來,“林月英”這樣的女人又是否會在這個時空出現?完顏吳乞買、金兀術和普風這三個老賊又究竟打著什么心腸,高家莊能不能轉危為安?后續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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