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洲像是有些吃痛,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一路向上,幾乎要把什么東西從我的身體里點燃。
我的呼吸也慢慢急促,也顧不得去咬他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緊緊抱著他。
當身體終于毫無間隙地交融在一起,我才有種真是的感覺,何嘉洲是回來了。
他的動作又急又重,帶著隱隱的決絕和狠厲。
我沒有排斥,反而愈發(fā)歡喜。
他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覺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沒有他的日子,卻讓我覺得有些無法忍受。
“何嘉洲,何嘉洲……”我在他的耳邊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何嘉洲聞聲一頓,接著更狠的力道便襲來。
……
第二天我沒有去面試應聘,因為某個人的緣故,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醒來的時候,我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沒有人在,也沒有溫度殘存著。
這一切仿佛在預示著,昨晚發(fā)生的一切,或許只是我的一場虛幻的夢境。
我夢到何嘉洲回來了,但事實上,他已經(jīng)離開了我,不會再出現(xiàn)。
這么愣愣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我聞聲猛地坐起身,看過去。
方才我在心里念著的那一個男人,正端著什么東西走過來,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的長褲。
何嘉洲把東西放到我的床邊,然后站起身體,微微垂頭對我說:“餓了吧,我做了些粥,很清淡。”
他這個樣子好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原本有些驚疑不定的我這下子突然冒出火氣。
明明當初是他不告而別,現(xiàn)在又不打一聲招呼地出現(xiàn)。
雖然昨天晚上我讓他得逞了,可也不代表我的心里沒什么芥蒂。
他這樣毫無歉意,倒顯得我有些倒貼了。
呵,我即便是再喜愛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原本我就不是這樣的性格。
我沒理他,默不作聲地穿好衣服之后,我下床,穿好拖鞋,盡量和他平視。
“你什么時候走?”我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何嘉洲則微微一愣,一貫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惶。
“不走了……”他說。
“為什么要回來?”我算是答非所問,但這卻是我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何嘉洲沉默下來,臉上也沒了半分剛才的慌色,他靜靜地看著我,眼里深沉如波。
“羅愫。”過了不多久,他終于開口對我說:“之前是因為我家里發(fā)生了些事,所以才沒跟你打一聲招呼就走了。我回去之后也很后悔,也擔心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要怎么辦。因此我把那邊的事情盡快處理好之后就趕了回來。我知道解釋這么多也沒什么用,你也不一定會相信,但是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像是第一次說這么多的話,而且是用這樣認真沉斂的神色。
我聽了不是半分震動沒有,只不過以前的教訓實在是太深了,讓我無法再這樣因為幾句話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一個男人。
“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這樣,你就算直接對我說要走我也不會攔你。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家里有事的呢?是因為一早你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自己的親人朋友了吧。但你什么都不說,每天沒心沒肺地在我身邊笑著。何嘉洲,我也不是傻子,這么樣戲弄我有意思嗎?”
“我……”
“不用說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現(xiàn)在要去洗個澡,之后還得去醫(yī)院看我媽。要是沒事的話,你也先走吧。我不希望待會兒出來的時候,還能看見你的影子。”
……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之后,我擦著頭從浴室里出來,轉了一圈,房子里果然沒有了何嘉洲的身影。
這個時候他還是聽話的。
我見狀有些欣慰,也有些煩躁。
因為我上午沒去的緣故,我媽在醫(yī)院等的著急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呢?”我媽的大嗓門傳來。
“在家呢。”我將毛巾隨手一扔,接著準備去找吹風機。
“那趕緊到醫(yī)院來!”
“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今天去面試,累著呢,讓我這么急趕過去有什么事啊?”我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句。
“你要是再不來,我被人關在哪里你都不知道了你!”
我聞言怔住,有些搞不清楚這話的意思:“發(fā)生什么事了?”
“剛才醫(yī)院有幾個人到病房來,看樣子還是些領導,說是要給我換病房。我猜你沒那么大的能耐和臉面,能讓人領導親自過來。那你說還能是誰?”
“鄭黎琛……”
除了他我想不出別人。
“所以現(xiàn)在到底是來不來?”我媽已經(jīng)不耐煩到了極點。
“來來來!馬上去!等我啊!”
我這下子連吹風機也顧不得找了,抓了外套和包就到玄關穿鞋推門跑了出去。
深秋的冷風迎面吹過,讓剛洗完澡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戴上外套的帽子,幾綹濕發(fā)露在外面也不管了,一路狂奔到路邊準備打車去醫(yī)院。
只不過這個時點打車也不容易,等了好久也沒見著輛空車經(jīng)過。
就在我有些著急的時候,面前突然駛過一輛路虎,然后車慢慢停下。
車窗玻璃搖下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上車吧,外面冷。”何嘉洲還穿著跟昨晚一樣的白毛衣黑風衣,襯得臉型有棱有角,平添了幾分男人的風度和沉斂。
我頓了一下,沒回答。
看我不說話,也不上車,何嘉洲似乎有些無奈,剛想解開安全帶下來,我便已經(jīng)反應過來,接著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市立醫(yī)院,麻煩快點。”我說的言簡意賅,但是語氣聽上去很是著急。
何嘉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著發(fā)動起車子,很快駛入了車流。
一路上我跟他沒說什么話,我一直看向窗外,手里緊緊握著手機。
期間手機還響了一次,我看了眼號碼之后便接通,沒有絲毫猶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人卻聽上去很輕松:“我不是說過,要替阿姨換一間好的病房。羅愫,別拒絕我的好意,這算是朋友間的幫助,很正常不是嗎?”
正常?正常你個頭!
我咬咬牙,幾乎就朝著鄭黎琛罵了出來。
旁邊的何嘉洲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察出什么。
我本來沒什么可躲避和心虛的,可是余光看到何嘉洲看過來的時候我的心里還是漏跳了一拍。
我定了定心神,繼續(xù)跟鄭黎琛說話:“我媽不需要你的‘好意’,我更不需要。現(xiàn)在我就去醫(yī)院,我媽不會換病房。如果在這個醫(yī)院待不下去的話,大不了我們就再換一間。這個城市的醫(yī)院都待不下去的話,我們就去另外一個地方。鄭黎琛,別以為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就怕了你,沒聽說一無所有的人更舍得豁出一切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盡管來試試,看看我是不是能受你的擺布!”
我說完沒聽鄭黎琛的回答就掛了,此時的車內(nèi)也是沉寂一片。
何嘉洲沒問我什么,盡管他可能已經(jīng)猜想到了一些,但不管怎么樣他就是沒問。
我當然也沒那個閑情逸致主動跟他解釋,我想起鄭黎琛的時候就是一肚子火氣,這個時候心里也是焦躁的。
汽車又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終于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臨下車之前,我對何嘉洲道了聲謝:“謝謝你送我過來。”
何嘉洲聽完臉色有些不太好,不過也沒說其他,只道:“有什么事隨時找我。”
沒誠意的家伙,我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你也不曾告訴我,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只不過也不重要了,因為我也根本沒打算找他。
“好啊,我會的。”我答應的痛快,走的也痛快,自始至終沒再回頭看何嘉洲一眼。
火急火燎地來到病房之后,我看到我媽正靠在床上吃著蘋果在看一本雜志。
她這悠閑的模樣跟電話里的十萬火急可差的太遠了,我長舒了一口氣之后,才想起來要“興師問罪”。
“你說的醫(yī)院領導呢,我怎么沒看著?”我把包隨手扔在床尾。
我媽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緊不慢道:“剛才走了。”
“別跟我說是被你趕走的。”
“我還在人家的地盤混,怎么會做那么不入流的事。是他們接了個電話,然后賠笑了幾句就走的。”
當然,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我跟我媽都清楚。
有的時候這太清楚了也是個問題,連搪塞過去也不太容易。
我在病床邊坐下,想了想,接著對我媽說:“要不咱換個醫(yī)院吧,去個鄭黎琛找不到的地方。”
我媽斜睨了我一眼:“去哪?”
“哪都行,反正這南城我是不想待了。”
“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找到下一個靠山了?開路虎的那個?”
我一怔,接著有些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年紀雖然大了,眼神倒還好使。而且那么大個目標,我想不看見都難。”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那是路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