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知道自己討厭白胡子的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一直知道。
“尼可勒梅先生。”他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又一只老狐貍似的人:“你憑什么認定,我也是使用過魔法石的人?”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又憑什么說要研究我?”
“你已經六十多歲了, 杰瑞。”勒梅是一個比鄧不利多要矮小許多的人, 所以他擼著比他更長的胡子的動作有些可笑:“可是你的外貌還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樣。”
“那又怎么樣?眾所周知, 我這是因為實驗時間轉換器留下的后遺癥。”杰瑞憤憤的想, 那么感興趣, 你也去時間廳待幾年好了。
“那剛好,我的魔法石實驗總是有些漏洞...”老家伙得意的笑著,好象他料定杰瑞一定會答應似的。
“我拒絕。”杰瑞惱火的說, 他看到老家伙表情詫異極了:“我還要天天對付小鬼們,沒有時間陪您, 尼可勒梅先生!”
他很忙, 不單如此, 還有關于最近古靈閣被非法闖入的事件。128號金庫,真不明白, 是什么人居然敢闖入由龍看守的黑暗公爵的金庫?
就算那上面的名字寫的是湯姆馬沃羅里德爾,但杰瑞想,闖入者不可能不知道。
湯姆的金庫里有什么?一個魂器斯萊特林掛墜被他幾小時前取出,一些攢下來的錢(并不多,似乎只有學生時代的), 也被他以防萬一的轉至了別的地方。
沖著魂器來?杰瑞想到這個可能就渾身發冷...
他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的事情和猜測, 讓他現在只能為不可知的未來一個人奮斗, 沒有人會無條件相信誰, 特別是關于曾經黑暗公爵的敏感話題。
還差一個毫無下落的日記本, 杰瑞記得那是自己曾經送給他的圣誕禮物,也是湯姆的第一個魂器。
他猛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的身體, 究竟能不能撐到那一天了:“西弗。”
“我就知道是你。”斯內普開了門,一邊轉身走回屋里,一邊問道:“進來?”
“不了,有課。”杰瑞站在門口等著,不多時,魔藥教授就拿了一大瓶透明色的提神藥劑出來了。
“三個月的量?真是麻煩你了。”杰瑞瞇起眼伸手,半晌斯內普也沒將藥瓶放進他手里,只是一個勁的瞪著他。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西弗,再給我拿點安眠藥劑可以了吧?”杰瑞無奈的搖了搖頭,掛起一絲微笑。
斯內普的表情卻更嚴肅了,他最終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瓶藥遞了過去,冷冷的說:“梅林保佑你不要哪天醒來時,忘了帶走自己的身體。”
這個笑話并不好笑,杰瑞干咳兩聲,給自己曾經的學生數落,卻也反駁不得:“那...我先走了。”斯內普緩緩的點點頭,然后目送著杰瑞離開才關上門。
尼可勒梅那老家伙想法也許沒錯,杰瑞現在如果沒有背負著的未來,他一定會選擇與他合作,沒有誰不愿意找回一個健康的身體?
可是,湯姆的靈魂還散落在自己身體里,魔法石這種烈性的極端煉金術產品太不穩定,他不能冒險。
知道尼可勒梅就在霍格沃茨的人不多,但是很快,所有教授們都知道魔法石被鄧不利多的好友送了過來,據說是借霍格沃茨來存放。
“放一個東西,用的著?”杰瑞納悶的問道。
“當然,杰瑞。”鄧不利多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幾乎所有教授都被動員起來,為魔法石的存放地設計關卡。名為關卡,自然就是等人破的,只是不知道兩個老家伙準備釣什么大魚。
杰瑞不好奇,卻很擔心。
救世主小先生雖然入學沒多久,就已經做了許多,足以證明他那該被貓抓的好奇心有多么龐大的事。
私闖斯萊特林地窖,據說,只是因為小馬爾福諷刺格蘭芬多的沒品味時,說漏了斯萊特林每每宴會似的公共休息室里,那被無視的禁酒令。
夜闖禁書區,只因為一位高年級學生說,禁書區內有一本書里夾了鄧不利多年輕時的照片。(后來那本書不見了,救世主小先生還因為自己沒能看到鄧不利多年輕時照片,而和那個高年級爭吵起來。)
誤闖級長盥洗室,這個倒沒有什么駭人的情況了,只是波特小先生從此就放棄了自己寢室里的淋浴,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在海格弄來的三頭犬路威被第一個放進去后,鄧不利多就在早餐時用神秘的口氣宣布了四樓禁區,救世主小先生匆匆吃完飯就追上了麻瓜研究課教授彼得,這更加讓杰瑞確定了鄧不利多是故意的。
杰瑞和麥格對望了一眼,后者沒有說什么,前者冷眼對上向笑瞇瞇的校長先生。
“我不參與,我沒空給小鬼們設定闖關游戲。”他在第三次被鄧不利多喊去校長室時說。
難以想象,西弗勒斯居然答應了這種無聊的工作,杰瑞冷哼一聲,甩門離開。
“我記得我說過不參與的!”杰瑞瞪著狼狽闖進來的奇洛。
“校長讓我來找您...”奇洛用魔杖抽干圍巾上的水跡:“他們都在禮堂準備萬圣節晚會...”
“那么,怎么回事?”杰瑞不情愿的問道。
奇洛從阿爾巴尼亞帶回來的聰明山怪打開了關卡間的門(踏碎了麥格教授的巫師棋游戲后),和三頭犬路威湊進了一起。
“要把他們弄開,不然就慘了,哈巴還不會唱歌呢。”奇洛擔心的說:“如果路威突然間發狂的話...”
“好了,我知道,讓開哈...哈巴!”杰瑞忍著刺鼻的氣味對淡灰色的山怪吼道,他抽出魔杖,準備把偽裝在墻上的備用門打開。誰想跳活門板?何況那下還有一大群培養不易的魔鬼網。
“繼續唱歌,奇洛,我要過去那里。”杰瑞指著墻上像融化一樣顯現出的拱門。
“沒問題。”奇洛回答,他低聲哼著歌,看起來很輕松,頂著的大紅色圍巾隨著腦袋搖晃,杰瑞瞥了一眼山怪的大紅色褲子(雖然它很破爛也很臟,甚至上面還古怪的包著一塊黑色破斗篷似的...補丁?),他由衷的為奇洛的審美觀悲哀,又矛盾的慶幸他沒有把斯萊的綠圍巾圍在腦袋上。
“好了,哈巴...過來。”杰瑞咬牙切齒的說道,因為山怪突然發出和路威打呼相同的呼哧聲,掉轉了頭去用后腦勺對著他,杰瑞看著奇洛的苦笑壓下心中的不爽,幾次之后,路威的口水都快要漫到了他的腳下,杰瑞終于生氣了。
“過來!你這個傻大個。”杰瑞陰沉的用魔杖指向它,他不介意用個奪魂咒把這個家伙弄進來。
然后那只據說很聰明的山怪對著杰瑞揚起大棒,劃過滿滿的弧線,將他的主人,正在輕松唱歌、連魔杖都沒拔的奇洛順手擊飛了出去。
“奇洛!”杰瑞驚愕的叫道,年輕的教授倒在地上,腦袋歪在一邊,已經昏迷。哈巴茫然抓了抓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轉身開門就從房間里向外跑去。
“嗚...汪!”路威睡眼朦朧的瞪著杰瑞,后者剛好給奇洛施了一個蘇醒咒,轉回頭來咬牙切齒。
“碰!”禮堂的門被撞開來,奇洛狼狽的扶著頭巾沖進來:“山怪...跑出來了,你們...看到沒有?”
大禮堂里轟動了,鄧不利多站起身來,大聲要求級長組織著學生們離開。在他帶著教師們從門口出去時,另外三個小身影也湊到了一起,走上了大隊伍的反方向。
“都是你的錯,白癡韋斯萊。”德拉科慢吞吞的說道,出奇的,這次沒有人反駁他。羅恩摸了摸鼻子,神色尷尬。
“好了,我們得快一點,赫敏在女盥洗室里,她一定不知道巨怪的事情。”哈利焦急的說道。
馬爾福少爺在看到眼前搖搖晃晃的巨怪時,也跟著搖晃了起來,那刺鼻的怪味讓他頭昏腦脹:“我如果被抓住...”
“斯萊特林扣二十分,我從來不知道,馬爾福先生你已經如此富有格蘭芬多精神。”臉色發白的四個孩子低著頭站在倒下的巨怪前面,杰瑞第一個扣了斯萊特林的分,這副場面讓他突然不想理會波特救世主似的行為了。
“杰瑞,別這樣。”麥格都忍不住勸道:“他們雖然...但是一年級就打敗山怪,真是...”
“值得驕傲。”杰瑞從鼻子里噴了一口氣,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努力讓自己走的平穩些,斯內普看了一眼自己的教子,然后默默跟了上來扶住杰瑞。
他聽到格蘭杰在和麥格說些什么,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三頭犬的咬傷可不是那么好醫治的東西。
“你難道不會對它哼兩句歌嗎?”魔藥大師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不會。”杰瑞生硬的回答。
“你們沒看到吸血鬼先生的臉色有多難看!”哈利接過羅恩丟過來的軟糖,咬了一口:“我注意到他的袍子上有血,肯定是受傷了。”
“杰瑞教授受傷了?”納威吃驚的問道。
“是的,納威。沒準他是為了通過路威去拿尼可勒梅放在學校里的東西呢!”羅恩轉過頭:“赫敏,你找到尼可勒梅了嗎?”
“沒有,但是...”女孩抓了抓自己亂蓬蓬的棕發:“杰瑞教授是老師,你們不應該懷疑他!”
“我們沒有。”哈利發現納威也贊同赫敏似的看向自己,于是狡猾的說道:“我們只是做出一種假設。”
“我不希望這種假設成真哈利。”赫敏皺起眉抽出一本書翻道目錄,一邊查找一邊說道:“他是我見過最好的魔法史教授了(“你見過幾個?”哈利笑著問,被赫敏瞪了一眼。),憑心而論,非常博學。”
“只要他不那么偏心。”羅恩翻了一個白眼說。
“他不是只扣了德拉科的分嗎?”赫敏敲了敲書頁。
“二十分罷了。”哈利撇了撇嘴:“他早扣過格蘭芬多二百分了。”
“哈利,杰瑞教授真的是很好的人。”納威小聲反駁。
“你怎么知道?”哈利挑眉問道。
納威有些緊張的揉了揉耳朵:“小時候,他常來我們家做客的。”
“什么?”幾人都十分吃驚的湊過來:“你過去就認識他?”哈利追問,他對魔法史教授的好奇心一直存在,特別是經過海格那么一說。
“是的,那時我常生病,發一次燒就會忘記許多事情,他每次來給我帶來斯內普教授的魔藥,還陪我聊天。奶奶說我健忘的毛病是被他治好的,他是很利害的魔法大師。”納威想了想:“奶奶還說,他是個英雄。”
“英雄?”哈利疑惑的支著下巴:“為什么這么說?”
“不知道。”納威回答:“奶奶不肯說。”
和海格的說法一樣,這讓救世主小先生有些失望:“算了,都是這樣,連彼得教授和西里斯都不肯說。”哈利低咕著:“我總有一天會自己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