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林妹妹很有本事,你不也拿她沒辦法,還為了她責罵傷害我。”我一想起在蕭家發生的那些不愉快,就滿腹牢騷,火氣旺盛。
蕭瑟伸手把我挽進了懷里。“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更不該在氣頭上傷害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吧。”
“你對我和趙均寧的懷疑還沒有消除吧?”我繼續翻舊帳。
“早就消除了,我說過絕對不會再懷疑你了。”他起誓般地說,“從今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無條件信任你。”
“哼,說得好聽。”我表示不相信。
他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我說的是真心話。另外,在趙均寧工作室發生的事情,我懷疑是林恩墨跟他合伙搞的鬼。”
我訝然視他。“你是怎么懷疑的?”
“還記得在葉梓涵家的時候,林恩墨說你和趙均寧不清不楚的嗎?當時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在場的只有你我和趙均寧三個人,她是怎么知道的?”原來他已經對林恩墨產生了懷疑,“后來她打電話騷擾的時候,我試探過她,她當然不肯承認,但是明顯底氣不足,我的判斷應該錯不了。你說過,房門從外面被鎖上打不開,但是我推門的時候,門并沒有上鎖,才會認為你是說謊欺騙我。我當時氣糊涂,腦子也生銹了。
現在想想,如果兩個人里應外合,完全可以做到,先把門鎖了,在我到達房間之前,再將鎖打開,讓我推門進去,看到那一幕。”
“可是,怎么能把時間計算得那么準確呢?”我提出疑問。
“那棟房子應該裝有監控,我的一舉一動,都在林恩墨的監視之下。”他猜測,“他們事先并不知道我會去,所以最初的計劃應該只是針對你,先制造恐怖氣氛,讓你因為害怕進入房間,之后林恩墨偷偷關上房門,上了鎖,目的是讓趙均寧得逞,并且偷拍下照片或者錄像寄給我,進一步破壞我們的關系。但是我的突然出現擾亂了原先的計劃,林恩墨干脆就把門鎖打開,讓我親眼看到那一幕,同樣可以起到破壞性的作用。”
“太可怕了。”我感到一陣寒意,瑟縮了一下。那對瘋狂的男女,不知道還會如何興風作浪?
他緊擁住我。“害怕了?”
我低“嗯”了一聲,小性子又上來了。“干脆我們分手吧,只要我們不在一起,那兩個人就沒戲唱了,然后你再申請調回法國總部,娶個性感的法國女郎,遠遠避開林妹妹,皆大歡喜。”
他深深的看著我。“那你怎么辦?”
“我無所謂啊,我又不怕沒人要,也不是非嫁你不可……”我話未說完,就被他火熱的嘴唇堵住了,他霸道的吻著我,不安分的手開始沿著我身上的曲線探索,輕而易舉地將我征服,我的思想和意識都飛到九霄云外去了,人也跟隨著他騰云駕霧,直上九霄。
顛峰之上,我們的身體顫抖著貼合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來,經受著天地精華的洗禮。
“以后別再說那種話。”他喘著氣,汗水滴落在我的身上,“把一切都交給我,該解決的,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我基本還處在無知覺的狀態,身體軟綿綿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音樂鈴聲就在此時驚擾了我們,蕭瑟很不情愿的翻身下床,替我去把拿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皺了皺眉頭。“怎么這么晚給你打電話。”
是卓羿宸的來電,他極少這么晚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趕緊起身,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接聽了電話。
“童忻,藍婧予失蹤了。”卓羿宸語氣急促,“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你慢慢說,別著急。”我也心跳加速,但還是強裝鎮定。
“連續很多天都關機,藍婧予的好朋友在外地出差,今天剛回來,她有藍婧予住處的備用鑰匙。”卓羿宸說,藍婧予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去,信箱里面塞滿了報紙和信件。冰箱因為前兩天停過電,沒人清理,里面的食物都腐爛發臭。鄰居說好幾天沒見過她了,還有影視公司的人也在著急找她,確定她出演女二號的一部電視劇馬上就要開機,她卻不知去向。
“看來只能報警了。”我也著急了,“告訴警察,趙均寧是最大的嫌疑人。”
蕭瑟原本滿臉幽怨地看著我和卓羿宸通話,聽我提到報警和趙均寧后,眼神立即迸射出銳氣。“把電話給我,我來跟他說。”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卓羿宸,蕭瑟有話要和他說。
蕭瑟接過我的,和卓羿宸說了幾句,大概就是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后說他有個當刑警的朋友,會請朋友幫忙查找藍婧予的下落。
“你怎么變得這么熱心了?”我知道蕭瑟對卓羿宸仍是有些介懷的,畢竟他是我的愛慕者,也是除了蕭瑟之外,和我接觸最親密的男人。
“藍婧予的失蹤,趙均寧應該脫不了干系。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要讓他認罪伏法,這是個清除禍害的大好機會。”蕭瑟對當年那場風波耿耿于懷,那也難怪,我又何嘗不是至今難以釋懷。如果沒有趙均寧的無恥行徑,當時我和蕭瑟的關系也許還有轉圜的余地,他不會情緒失控對我施暴,那個無辜的孩子也不會倉促來臨,又不幸胎死腹中。
于是我們都沉默了,都若有所思而心不在焉了。
蕭瑟忽然振作了一下說:“睡吧,不要影響到你的排練演出。明天我會跟沐眠聯系,把具體情況告訴她。”
我們熄燈睡下,但睡不安枕。我頻頻因嘆息般的風聲而驚醒,身旁的蕭瑟也輾轉反側。寂靜安寧的深夜,我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之感。
《天鵝湖》的公演終于圓滿落幕,每一場演出都伴隨著觀眾的掌聲和不息的喝彩,而比起雷動的掌聲,前排觀眾的激動淚水更令我感動。
一次又一次,舞劇的音樂已如煙般四散飄去,掌聲也已消逝,但許多觀眾仍在座位前佇立著,回味的神情似乎等待著音樂的再次響起。散場后我卸完妝走出劇院,看到劇院門口還有依依不舍的觀眾,他們一邊慢步離去,一邊小聲議論著舞劇中我的表演給他們的各種感受,緊隨其后的我,不時聽到他們的贊美之詞。對一個演員來說,如果表演能夠打動觀眾的心靈,那么,這一定是上天給你的最好禮物,我感恩這樣美好的禮物!
國慶假期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公演,結束后,我終于有了兩天的休息時間。我決定這兩天好好和蕭瑟在一起度過,等假期結束再搬回舞團的公寓。我們商量好要出去散散心,到周邊一個旅游城市游玩,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徹底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余萌死了!猶如晴天霹靂,我頓時感到天旋地轉。
余萌出院后回到羅文灝留給她的新房,李甦淼一直陪伴照顧著他,我以為余萌會慢慢接受李甦淼,苦盡甘來,萬萬沒有料到,等待她的,會是最為殘忍的結局。我在蕭瑟懷里哭得天昏地暗,縱然余萌有千般過錯,也不該命厄華年,她還那么年輕,只有27歲,如花的生命就此凋零。噩耗來得如此突然,怎能忍受,怎堪忍受!
余萌是在白鷺酒店的801房間內喪生,死因是左胸被水果刀刺入,因心臟損傷引發失血過多而死亡,秦風是犯罪嫌疑人,他已因涉嫌故意殺人被羈押在看守所。據酒店的男工作人員小趙所說,余萌死亡的當天晚上10點20分左右,秦風先到酒店,用假名開了三個小時的鐘點房。大概10分鐘后,余萌也到達酒店。小趙也是被害者的第一發現人,由于晚上退房時間到了,客人還沒有退房,小趙打了幾次電話到房間,都沒有人接,就拿了備用房卡前往房間確認情況。結果推門進去后,見到茶幾上的紅酒瓶和水果盤都掉落在地上,酒瓶破了,地毯被紅酒染紅,盤中的水果四散滾落,余萌跪在地上,身體斜靠著沙發,左手攤在沙發上,右手垂落,身前的地上掉落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當時房間里并沒有其他人,根據酒店走廊的監控顯示,秦風在開房當晚11點40分離開了房間,在那之后,再也沒有其他人進過房間。而尸體解剖報告顯示,從胃里食物的消化狀況及尸斑可以推斷,余萌的死亡時間在夜里10點到12點之間,從監控錄像中也可以看到,余萌在10點35分進入酒店801房間,小趙在1點40分進入房間。也就是說,在余萌被害的這段時間,酒店房間內只有余萌和秦風兩個人。房間的落地窗是封閉的,沒有可以打開的窗戶,排除了有人從窗戶進來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