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蕭瑟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好不動了,他的手掌緊貼著我的皮膚,熱熱的、麻麻的,我起了一陣輕微的戰(zhàn)栗,幾乎要冒出汗來。只是一小會兒,我已忍受不了?!翱赐炅藛??把手拿開?!?
蕭瑟被刺著似的松了手,唇邊帶著笑,語氣卻不和平:“我的手又沒有毒,至于緊張成這樣嗎?”
我默然不語。
他斂了笑?!拔蚁朐俚焦砦菽沁吙纯?,關于余朝霞的死,我有一些想法,不知道能否得到證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隨便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心里一直排斥他,卻不受控制地跟隨著他的腳步。去鬼屋可以穿過山林,從山上翻過去。但是這次蕭瑟選擇先出山林,然后繞過99間大厝,走進了財主老爺家后面的荔枝園。
我記得那晚從高處看到荔枝園里的身影,抬起頭來,那“鬧鬼”的小木屋就在前方的高坡上,穿過荔枝園很快就可以到達。但是馬上要下大雨了,黑色的云層不斷移近,靠山邊的樹林和烏云接在一起,成為黑壓壓的一大片。
蕭瑟很專注地在觀察思索,并未在意天色的變化。他突然加快腳步,我只能緊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荔枝園后,第一聲雷響并沒有驚動他,他正急于奔向目的地。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了,狂風四起,很快成千上萬滴雨點從天而降。
“到那邊山上的小賣部去?!笔捝K于意識到要避雨了,帶著我抄近路向山路邊的小賣部跑去。我聽到樹林在掙扎呻吟,裙子被疾風卷飛起來,頭發(fā)撲上了我的面頰。還未到小賣部,雨點便驟然加大,狂猛的一瀉而下。我們加快速度奔跑,頂著狂風疾雨沖進了小賣部的雨篷下。
雨聲如萬馬奔騰,黑暗幾乎是立即就降臨了,電閃雷鳴使整片山林蒙上了一層恐怖的氣氛,小賣部沒有開張,我猜想老板是去葉開泰家里幫忙料理后事了。雨篷下的空間非常狹小,我們只能擠在一起,濕衣服緊貼在我身上,風吹過來,有著濃重的涼意。我稍一轉(zhuǎn)頭,就對上蕭瑟微笑的臉孔,他抹了一把眉毛和頭發(fā)上的水珠,黑幽幽的眼睛閃著一種特殊的光。
莫名的壓迫感使我偏過頭去。雨正在狂驟地奔瀉,雷聲震動了大地,呼號的風穿山越嶺而來,四周各種聲響如同鬼泣神嚎。一種不安的感覺襲上了我的心頭。
“你在發(fā)抖,害怕嗎?”蕭瑟的手圍住我的肩膀,把我額前濕淋淋的頭發(fā)掠向腦后。
“不是害怕,是冷?!蔽也辉赋姓J我在害怕,害怕恐怖的打雷,也害怕和他在這暴雨天單獨相處的不真實的感覺。
他不由分說的用手抱住了我,手臂環(huán)住了我的腰?!斑@樣會暖和一些。”
我的背脊本能的挺直了一下,他沒有忽略我身體的僵硬,十分溫柔的。“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那分不安的感覺更重了,我試著想離開他,他卻把我攬得更緊了一些。
我的反叛心理就在這時被激發(fā)了,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他,由于用力過猛,我自己踉蹌著后退,差點摔倒。
蕭瑟迅速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的行為顯然激怒了他,他的眼睛里有著危險的信號,這種信號曾經(jīng)是我如影隨形的噩夢,時隔多年再相見,噩夢倒是沒有再上演。但是此刻,我清楚感覺到了即將來臨的危險。
他逼視著我。“不管我怎樣努力,都改變不了你對我的看法,是嗎?”
“我對你沒有什么看法,你也不需要努力??彀咽址砰_!”我掙扎,但是掙不脫他那強而有力的手指。
“好。”他冷然應聲,“既然這樣,我還是當流氓痞子比較實惠?!?
他一把握緊我的肩膀,突然箍住了我的身子。在我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以前,他的頭已經(jīng)對我壓了過來,我的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只能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呼喊。他反翦了我的雙手,用他的一只手緊握著,另一手扣住我的后腦,使我的頭無法移動。然后,他的嘴唇緊壓在我的唇上,他的唇柔軟、灼熱,而濕潤,舌尖抵住了我的牙齒。我竟無力于掙扎,任由他撬開我的牙齒,舌頭滑了進來。
我透不過氣來,暈眩的感覺逐漸籠罩了我,我覺得快要窒息暈倒了。而另一種燒灼的熱力從我唇上遍布全身,使我渾身酥軟無力。閃電如龍舌吐信,我的眼前浮動著無數(shù)道電光,耳畔雷聲轟鳴。那些電光鳴響仿佛劈碎了大地,震裂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