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癡纏,事后他評價:“這床很結(jié)實,以后我可以經(jīng)常來。”
“我不歡迎。”我口是心非,趴在他的胸口,聽著我們?nèi)匀患贝俚男奶?
“你歡不歡迎我不管,我這人向來隨心所欲。”他故意將那個“欲”字咬得很重。
我張嘴咬了他一口,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看來是我努力不夠,讓你還有力氣咬人。”
他的手揉著我,或輕或重地撩撥著我。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我拽住他的手,“我跟你說件你感興趣的事情,你要不停手我就不說了。”
他揚了揚頭。“我得先知道,是哪方面的事情。”
“關(guān)于賈星的病情。”我成功吊起了他的胃口,他翻身躺下,側(cè)過身來抱住我,“你怎么會知道賈星的病情?”
我遂將今晚遇到郭銳的種種對他細說。他聽后微闔上眼睛,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我按耐不住詢問。
他虛瞇著眼睛,慢慢的搖了搖頭。“現(xiàn)在精神不好,想不出什么來,還是先睡一覺,明天再想。”
我只好作罷,后來我們相擁著睡著了,第二天蕭瑟早早離開,我照常去參加集體熱身、排練。
中午休息的時候,尹靜姝興沖沖地來找我。“小忻忻,郭醫(yī)生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們今晚共進晚餐,而且是五星級酒店的自助海鮮大餐,出手好大方哦。”
“我這個電燈泡是不是不應該出現(xiàn),讓你倆單獨約會?”我半開玩笑地說。
“你當然要出現(xiàn)了,給我壯壯膽。”她似乎真的對郭大叔動了心思,“跟你說真的,我昨晚不是酒醉亂說話,我確實想和郭醫(yī)生交往。”
“拜托,你別這么饑渴好不好,五十歲的大叔你也要,他有過什么樣的經(jīng)歷,你也一無所知。再說你爸媽會同意嗎,你找個跟你爸年紀差不了多少的,讓他老人家情何以堪。”我不得不打擊她。
“五十歲怎么啦,我自己都快三十了,也就差個二十歲而已,年齡對我來說不是問題,何況人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身材也保持得很好,很有型。還是個名醫(yī),事業(yè)有成,太完美了。”她一臉花癡狀,“你也聽到他說了,對找女人沒有什么條件限定,要相處后看合不合適。這說明他不是以貌取人,我還是有機會的,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讓他發(fā)現(xiàn)我的好,愿意接受我。只要能把他拿下,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我無言以對了,在心中哀嘆,古道熱腸的眼鏡蛇,已經(jīng)淪為徹頭徹尾的結(jié)婚狂了。
我還是陪著尹靜姝去了那家五星級酒店的西餐廳,自助晚餐網(wǎng)羅各式海鮮美味,有長腳蟹蟹腳、新鮮海元貝、大羅氏蝦、花蟹、鮑魚等,看得我眼花繚亂,尹靜姝拿了滿滿的兩大盤海鮮回到座位上,盤子堆得東西都快掉下來了。
郭銳望著那兩盤食物。“胃口不錯啊。”
“這么貴的自助餐,得把本撈回來,不能讓你虧本。”尹靜姝一點都不擔心人家嫌棄她太能吃,太不注重淑女形象。
郭銳微笑著點頭。“說得很有道理。”
“你不會覺得我很貪吃吧?”尹靜姝自己意識到這樣有損形象了。
“怎么會呢,我覺得你很真實,也很可愛。”郭銳說得很真誠。
“你真是大好人。”尹靜姝做出又激動又感動的樣子,要知道當初袁嘉澎用“可愛”二字形容她時,可是被她搶白了一頓,說“可愛”這個詞一聽就很沒有誠意,就跟萬金油一樣隨處抹。現(xiàn)在從郭銳口中說出來,倒成好人了。我對袁嘉澎深表同情,就因為他不入尹靜姝的眼,連帶著說話也不中聽。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郭銳忽站起來說。他用手捂住腹部,微皺著眉頭,想來是肚子疼要上廁所。
他急沖沖地跑開了。
“可能是要拉肚子。”尹靜姝吐著舌頭笑。
我也笑了。“好丟臉。”
“才不丟臉呢,很真實,也很可愛。”尹靜姝駁斥。
“你真是沒救了。”我不再多言,專心對付一只螃蟹,她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過了差不多15分鐘,才見郭銳匆忙往回走。“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他在我們對面的位置坐下,他的臉和頭發(fā)都濕了,樣子有些狼狽。
“郭醫(yī)生,你怎么滿頭大汗的,是不是上廁所太用力了。”尹靜姝說話總是這么直接,連對她中意的男人都是如此。
“這不是汗,是水。”郭銳尷尬地解釋,“洗手間空氣很悶,人不太舒服,就洗了把臉,清爽一下。我不喜歡用衛(wèi)生紙擦,又沒有毛巾,只好這樣出來,讓你們見笑了。”
尹靜姝很貼心地從包里取出一包濕紙巾遞給他。“用濕紙巾擦不介意吧。”
“謝謝。”郭銳接過,抽出一張濕紙巾,擦拭臉上的水珠。
尹靜姝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郭銳,郭銳也感覺到尹靜姝的注視,一邊用濕紙巾擦臉,一邊對她展露溫和的笑容,“我很喜歡你。”
“真的?”尹靜姝欣喜異常,“你不是在哄我吧,你可別說是像喜歡寵物貓寵物狗一樣喜歡我,我不當寵物。”
“我怎么可能把你當寵物。”郭銳的語氣真摯得不容人產(chǎn)生懷疑,“我是把你當作女人,和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一點都不矯揉造作的、非常率真可愛的女人。”
尹靜姝激動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那你……你……你愿意……愿意嘗試著……和我……交往嗎?”
“愿意。”郭銳鄭重回答。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兩人算是對上眼了?這進展也太神速了吧!我為尹靜姝捏了一把汗,猜不透這男人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可是我不能當面潑冷水,唯一的認知就是,我現(xiàn)在是個多余的人,不適合繼續(xù)待在這里了。正在為找什么借口離開而傷腦筋,蕭瑟的來電非常及時的解除了我的困境。
“賈星的遺體運回來了,今晚是守靈夜,我要陪姨媽去看看,你要一起去嗎?”蕭瑟問我。
“要要要。”我一迭聲地說。隨后便告訴尹靜姝和郭銳我有急事要先走,以最快的速度從他們跟前消失了。
我在酒店大堂等了半個小時,才等來了蕭瑟。這次是向叔開的車,他很熱情地和我打招呼:“童小姐,好多年不見了。”
我上車后,見葉鵑也在車上,一身黑色的素服,襯得她愈發(fā)瘦削蒼白,她轉(zhuǎn)過臉來正面向著我,目光靜靜的落在我身上。
我向她點頭微笑,輕輕地說:“蕭太太,您好。”
“別這么見外,你叫我葉阿姨吧。”她語氣寧靜,“過來,坐我旁邊。”
蕭瑟坐在后排,我本想和蕭瑟坐一塊兒的,但葉鵑開口了,我便挨著她坐下。
她輕輕的抬起一只手來,輕撫我的手臂,接著又用兩只手分別握住了我的雙手。她那枯瘦蒼白的手指把我的手握得非常緊,用一種做夢似的神情和語氣,悠悠然地說:“多么美的皮膚,和我的姐姐一樣,跳芭蕾的女孩都這么美。”
“我小時候也學過芭蕾,但是吃不了苦,放棄了。”她望著我的臉,眼睛里忽然浮起了一層朦朧霧氣,“姐姐很優(yōu)秀,所以她得到的也都是最好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她的聲音低沉了下去,眼光透過我的身子,眼神是渙散而昏亂的。她的神情驚嚇了我,我擔心地問:“葉阿姨,你怎么了?”
她回過神來,幽幽地說:“我永遠不如她,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說完這句話,她不再言語,回過頭,兩眼望向窗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我探過身子去看坐在后面的蕭瑟,剛才葉鵑說的話,他應該也聽到了。他輕嘆了口氣,眼光深深的停駐在我的臉上,壓低聲音問:“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怎么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我巴不得趕緊離開。”我同樣小聲說,“靜姝和郭醫(yī)生好像一見鐘情,我成了電燈泡。”
他怔愣了一下,搖頭笑了笑。“太富有戲劇性了,比電視劇里面演的還要精彩。”
“我不看好他們。”我坦白說。
“你看不看好,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也不會聽你的。”他的手順著我的手臂輕輕下滑,拉過我的手,俯下頭,在我的手背印下一吻,而后附在我的耳邊,學著剛才葉鵑的語氣說:“多么美的皮膚。”
“討厭!”我輕嗔。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賈家別墅的客廳內(nèi)設了靈堂,靈堂內(nèi)人來人往,徐惠萍跪在棺材邊痛哭流涕,旁邊幾個人扶的扶,勸的勸。我們還沒來得及到牌位前上香,便聽得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兩名衣著前衛(wèi),踩著高過膝的馬靴的美女從樓梯上下來,引得在場親友們紛紛側(cè)目。
靈堂內(nèi)響起了熱情的樂曲,兩名辣妹開始隨著樂曲渾身扭動,展現(xiàn)熱辣舞姿。在場親友個個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兩名辣妹不受影響,忘情舞動。不少人先后拿起,拍照、錄像,并直呼“太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