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在床,幾張連擁抱都沒有的照片,能說明什么?”他見我仍不言不語,苦笑了一下,“我確實夜宿熊芊羽的公寓,在她的房間里談話,也確實帶她回家吃飯,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解釋,就像當初你誤會我和林恩墨那樣,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我真的和別的女人有什么,一定會對你坦白,而不是對你隱瞞、欺騙。”
“熊芊羽也有抑郁癥?”我茫然地問。
他兩眼黝黝的閃著光,“沒有,她很健康。但我和她絕對不是男女關系,而是……”他頓住了。
“而是什么?”我追問。
他慢慢的用眼光在我臉上巡視。“我很抱歉,沒有辦法詳細對你說,這是一個秘密,我必須保守。”他嘆了口氣,“童忻,別生我的氣好嗎?讓一切的誤會、不快,全消失吧。我們好不容易才能短暫相聚,應該高興才對。”
如果沒有熊芊羽,我愿撲進他的懷里,但我無法漠視他和熊芊羽不可告人的關系。我的語氣有些硬僵僵的:“你這次回國,是為了熊芊羽?”
“不是!”他堅決否認,“其實我回國的目的之一,是看你的演出。當然白鷺湖邊那個地塊的規劃設計,也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因為同時有這兩件重要的事情,我才決定利用圣誕假期回國。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等到演出的時候再出現在你面前,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
我沒有想到會在北京被狗仔隊盯上,之后國內許多媒體一窩蜂的追蹤報道。回到海城后的第二天,我才知道和熊芊羽鬧出緋聞,看到了各種添油加醋的新聞,出門后也發現四處被狗仔跟蹤。我的心情很煩躁,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解釋,也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也許你忙著排練演出,沒有看到那些新聞,所以決定按照原定計劃,等第一場演出結束后再到后臺找你。”
“可是那天你已經到了拘留所外面,為什么又離開?”我依然有些費解。
“我看到陳揚翊和張哲宇躲在一輛車里面,知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如果讓他們看到你從拘留所出來,肯定又要大肆炒作。我只好開車把他們引開,免得你被盯上。”他長長吐氣,“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兩個人,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結果那么巧,在街上碰見了葉梓涵。
她說你已經看到了新聞,還讓我在演出前不要聯系你,因為她覺得讓你誤會,反而對你塑造吉賽爾這個角色有好處,能夠更加深切的體會人物內心的傷痛,更完美的演繹出來。所以我一直忍著,到了那天演出前,進劇場后,實在忍不住了,就去了后臺,想對你說些鼓勵的話。”
我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詢問:“你怎么會參加李菲的婚禮?”
“賈星的太太和我的姨媽是很要好的老姐妹,賈星和我爸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有賈思恒和我也從小認識。我姨媽因為吃素,不能參加婚宴,我既然回到海城了,自然要代表姨媽,和我爸一起去參加婚宴。沒想到看見你和朱尊一也去了,你挽著他的手臂,很親熱的樣子。”他微笑了,眼睛里閃滿了熱情,“我當時醋勁很大,恨不得直接把你拉過來審問一頓。但是礙于面子,不能那么做。我想著結婚儀式結束后就把你約出去問個明白,結果儀式剛結束,你就出事了。當然,在見到葉梓涵后,我的問題已經得到解答,不需要再審問了。”
我歪了歪頭,微撅起嘴。“我還沒審問你呢,你倒好,想要審問我。”
他凝視我,依然微笑著。“怎么樣,誤會算是解除了?”
我有些恍惚,腦中飛快的閃過熊芊羽的名字,我搖搖頭,想搖掉那名字。
他的目光穿越著我的思想。“童忻。”他低喊,突然把我擁入懷中,在我耳邊飛快地說,“不要讓熊芊羽影響我們的感情,我和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對,見家長之類的更是無稽之談。”
他緊緊擁著我,不待我開口,已找到了我的唇,急切而熱烈的吻著我,那樣深刻、纏綿,炙熱如火,車內變得熱烘烘的,烤熱了我的面頰,我的唇,烤熱了清涼的空氣,也烤熱了我的心。
片刻,他抬起頭來看我,我猝然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眼淚又迅速的涌了出來。
“乖,別哭了。”他撫摩著我的頭發,哄著我,“我這次回來,會多住一段時間,等春節過后再回巴黎。”
我把面頰貼在他的胸口,傾聽著他的心跳,想說什么,可是喉嚨里啞啞澀澀的,吐不出任何聲音。
他用力拉開我,一手托起我的下巴。“不高興?你不希望我多待些時日?”
我閃動著眼瞼,用牙齒咬住了嘴唇,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他溫存的吻掉了淚珠,嘴唇在我的睫毛上逗留了一會兒,再從眼睛上滑下來,落在我的唇上。
我們又過了一陣子才分開來。“你確定是來拍白鷺的?”我懷疑地問。
他奇怪地望著我。“當然。如果不拍白鷺,我來這里做什么?”
我不經意地望向遠處,竟發現,那輛停著的車子,正在不斷的上下震動,這就是傳說中的車震吧?天都亮了,還沒震夠?
“看什么這么出神?”蕭瑟順著我的視線望去,便不再作聲了。大概過了幾分鐘,他帶笑的聲音揚起,“我明白了,你以為我的目的和他們一樣?我是因為這片紅樹林要開發成公園,所以來看看。倒是沒有發現,這里還有‘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意境。”
“什么意思?”我詫異于他怎么念起詩來了。
“停車、坐愛、楓林晚。”他重復了一遍,故意斷句斷在歧義嚴重的地方。我的臉騰的就燒熱了,怎么好像他思想純潔,是我把他往歧路上引。
他掩飾什么似的咳了一聲,笑著說,“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先拍白鷺要緊。你要是有興趣,我們晚上再來。”
“我沒興趣,是你自己想歪了。”我羞窘地辯解。
他笑得更加肆意,從攝影包里取出專業相機,裝上長焦鏡頭。
“你不會是想偷拍吧?”我再次“誤導”了他。
“你提醒了我,這么香艷的大片,確實可以欣賞一下。”蕭瑟真就俯過身來,雙臂環過我的肩,將長焦鏡頭對準我身側的車窗。車內空間狹窄,他這樣的姿勢,我便陷進了他的懷抱里,他的臉頰也貼住我的額頭,熱熱的氣息包裹住我。我們的身體磨擦著,溫度驟然升高。
“車窗沒有貼膜,那兩人挺大膽的,也不怕人偷拍。要不要看看,學習一下?”他雖然眼睛看似盯著相機的取景框,嘴角揚起的弧度卻暴露了他內心的邪惡。
“才不要……”我心跳氣喘,說話也氣虛無力。
他言語間調戲的意味更濃了。“我看到那兩個人是在后座,不知道前座和后座哪里做起來更舒服,我們今晚可以實踐比較一下。”
“你……”我渾身發熱,舌頭也遲鈍了。
忽聽得他持續按動快門的“咔嚓”“咔嚓”聲響。
我想要一看究竟,他低喊:“別動!”
我僵坐了好一會兒,他才坐回駕駛座。
“你剛才拍什么?”我訝然問,“不會真的偷拍車上的人吧?”
“真是意外的重大發現。”蕭瑟通過取景框瀏覽照片,將其中一張人物的臉部放大。“剛才那兩個人正好都轉過頭來,你仔細看看,能不能認出他們來。”
我湊近瞧看,照片中男女的面部清晰可見,女的我一眼便認出是藍婧予,男的也挺眼熟,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該不會,是那天婚禮上的新郎賈思恒吧?”
“沒錯,正是賈思恒和藍婧予。”蕭瑟很肯定地說,“我剛才就覺得那輛車很扎眼,原來是賈少的法拉利599。新婚妻子剛遇害,他就和別的女人玩起了車震,不是一般的薄情寡義。”
“怪不得賈星要捧藍婧予,原來她和賈思恒有一腿。”我將照片拉遠了看,畫面中的男女赤裸著身子,藍婧予雙手摟住賈思恒的脖子,很主動的樣子。這女人真是沒救了,一味利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所需的利益,毫無廉恥之心。
“賈星捧藍婧予,不是因為藍婧予和賈思恒有一腿,而是藍婧予和賈星有一腿。”蕭瑟說出了更讓我吃驚的話,“我前天去參加李菲的葬禮,藍婧予也去了,說來也巧,我窺見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賈星的太太狠狠扇了藍婧予一巴掌,大罵藍婧予是狐貍精,勾引她的老公和兒子,還說賈星已經回心轉意,向她保證,今后會和外面那些女人徹底了斷,只對她一個人好。賈太太氣勢逼人,最后藍婧予灰溜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