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蔽矣质且惑@,“現在都10點多了,萬一回去趕不上地鐵怎么辦,要不……我們不去盧浮宮了?”
“既然來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彼o地摟住我,“萬事有我,你怕什么?!?
這話如同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所有的顧慮都被我拋到腦后了。
后來我們搭乘地鐵去了盧浮宮。在地鐵上,我無意間側過頭去,竟發現不遠處有兩個年輕男人在親吻,而他們身旁的乘客神情安詳,根本沒當一回事。雖說對西方的同性戀早有耳聞,親眼所見還是被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多看兩眼。
蕭瑟扳轉過我的頭?!胺嵌Y誤視!”
我只好兩眼直視車門外。
到了盧浮宮的前一個站臺時,看到了兩邊玻璃窗內擺放的精美小雕塑,濃郁的藝術氣息開始撲面而來,整個人也不由得興奮起來。
盧浮宮位于巴黎市中心的賽納河北岸,是巴黎的心臟。它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大的藝術寶庫之一,是舉世矚目,藝術殿堂和萬寶之宮,同時也是法國歷史上最悠久的王宮。
走上地鐵站出口處的臺階,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廣場中央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他們旁若無人地親熱著,自成一景,法國人的浪漫果真名不虛傳。這里還不是盧浮宮,四周的幾棟建筑大概是旅館之類的,有一棟燈光最為柔和的,hoteldulouvre(盧浮宮酒店)幾個大字熠熠閃耀。
走過窄窄的街道,就進入了一條長廊,長廊的另一端就是我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玻璃金字塔。長廊的右側有通向地下展廳的入口,夜晚鐵將軍把守。不過長廊本身已經讓我看得眼花繚亂了,一字排開、厚重沉穩的古羅馬廊柱,廊柱間有精美的雕刻作為裝飾,顯得古樸端莊,精致典雅。
走在空曠的廊道上,心里有種暖暖的感動,我正漫步在盧浮宮的長廊里,走向舉世聞名的玻璃金字塔,這不是在做夢吧?蕭瑟用為我拍照,但是光線太暗,拍下的照片大多虛了,有一張人物模糊不堪的我還特別喜歡,以“盧浮魅影”命名之。
夜晚的盧浮宮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之下,那發出琥珀色光芒的金字塔在“u”形建筑的環繞之中,旁邊兩個噴水池里的水亦是金光閃閃。盧浮宮廣場非常寬闊,據說已成了眾多情人向往的場所,的確如此,即使已是凌晨時分,水池邊上還有不止一對情侶在呢喃細語。
我正準備開始尋找《達·芬奇密碼》中的玫瑰線,蕭瑟卻緊擁住我,吻得我心跳,吻得我臉紅,吻得我透不過氣來。我輕輕的呻吟,又輕輕的嘆息。我們終于分開來時,我的發髻已經凌亂得一塌糊涂。
“你真是……”我嬌嗔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做點浪漫的事,怎么對得起這么浪漫的地方?!奔幢愎饩€暗淡,我也能看到他的臉仿佛被內心的火焰照耀得容光煥發。
我索性不再綰發髻了,將頭發散開來,隨意披垂在肩上。我們在廣場上來回走,只看到腳下的石塊,卻并未發現玫瑰線的蹤影。惟一的只有兩條鑲嵌其中的,呈十字交叉的細長石板,不知是否就是小說中的“原型”。我還特意扒著金字塔的菱形玻璃向下看,但很遺憾,除了縱橫交錯的扶手電梯若隱若現外,什么也沒有看到。
“不如我們去找找蘭登教授在巴黎居住的酒店,然后順著他的路線走一遍。”我孩子氣地提議。
蕭瑟噗嗤一聲笑了?!疤m登教授住的酒店,只能到電影里去找。我們住的酒店,我倒是可以帶你去。”
“我們住的酒店?”我迷惑地問,“什么意思?”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最后一班地鐵肯定是趕不上了,不住酒店,難道我們要露宿街頭?”
“你怎么不早說!”我懊惱不已,巴黎的消費水平很高,買個面包都相當于海城當地價錢的十倍,住酒店該有多貴啊。我心疼蕭瑟的錢,雖然他是富豪的兒子,但我知道他在這里一直是半工半讀,不愿花家里的錢,和那些清苦的留學生沒有什么兩樣。
“你就這么想回去,和那三個女人擠在一起睡?”蕭瑟那對明亮的眼睛在我眼前放大,“你后天一早就要走了,良宵苦短,你不想……嗯?”
他的聲音低沉輕柔,我忽然就滿臉發熱了?!拔摇皇窍牖匚覀兡抢铩摇蔽掖瓜卵劢?,羞于視他,“你可以帶我去你的住處,犯不著花錢住酒店?!?
他俯下頭,輕輕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拔易〉牡胤教珨D太亂,不能委屈了你。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碩士畢業后已經拿到法國國家建筑師執照,現在不用打工了,邊上學邊實習,接了不少定單,賺的錢,支付學費、生活費已經綽綽有余,還可以攢下一些?!?
“你太厲害了!”我由衷地說。他還是學生,就能接定單賺錢,還是在外國人的市場。雖然我對建筑行業一竅不通,但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學生可以做到的。
“離我的目標還差很遠?!彼难劾镩W耀著自信的光芒,“我會為達成目標繼續努力,我們一起加油!”
“要注意身體,別太拼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蔽液苄奶鬯f通宵設計圖紙的時候,會幻想著自己的窗戶也成為燈塔,這種情況一定很經常。
“這話好像是我對你說過的?!彼皇汁h住我的腰,另一手撫摸著我的臉,滑到我的下巴上一挑,“等會兒讓爺好好看看,到底里面瘦成什么樣了。”
我推開他,裝出一份生氣的樣子來。“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他嘴上說著,笑意卻不受控制的流露在眼底唇邊。
“你討厭!”我轉過身子,跑開了。
他追過來。
我繼續跑著,發出一串輕笑。
別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威脅著。
“你抓不住我,我不怕!”于是我跑他追,繞著那散發著琥珀色光芒的金字塔。繞了好幾圈之后,我跑不動了,跌坐在地板上,仍然笑著,又喘氣又笑。
他跪在我的身邊,把我按住,呵著我的癢,一面笑著說:“看你還跑不跑,看你怕不怕!”
我扭動著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里亂七八糟的嚷著:“我不跑了,我怕癢,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你是好人?!?
他停了手,但仍按著我。我也沒有企圖站起來,半躺在那兒,望著他嬌笑。
他盯著我看,目不轉睛的,然后,他擁著我一起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壓在我的身上,我慌亂地躲閃著推他。“快起來,公眾場所,有傷風化!”我想法國人再浪漫,應該也不至于在公共場合作出這種不雅的姿態來。但是他蠻橫的堵住我的嘴,我說不出話來了,他熱烈的吻著我,我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理智都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我拉起來。我緊張的四處張望,周圍已空無一人,這才放下心來。“我們回酒店去吧?!蔽覔脑購P磨下去,他會作出什么更加有傷風化的事來。
他用手指溫柔的撫弄著我凌亂的頭發。“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握拳捶他?!澳闾珘牧?,就會占我的便宜!”
他拽過我的手,貼在他的胸口處。“我都憋了快四年了,你就讓我呈下口舌之快,滋潤滋潤我干枯的心靈?!?
我迎著他熱烈深情的目光,眼淚沖進了眼眶,我主動俯下頭去,把嘴唇貼在他的唇上。
我們走進酒店大門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蕭瑟其實早就訂好酒店了,就是剛才我們經過的盧浮宮酒店,我問他怎么就能預料到我想來盧浮宮。他得意地說,他對我有心靈感應,從來都能猜透我的心思。我知道這哪里是什么心靈感應,而是因為他很在乎我,愿意花心思了解我的喜好,并一直放在心上。
盧浮宮酒店與羅浮宮僅數步之隔,是巴黎的地標性老酒店之一。蕭瑟介紹說,這是一家非常傳統的法國式老酒店,歷史性的建筑物占去整整一個街口,每邊向著不同的街道,但如此宏偉的建筑只有177間客房。
酒店的大堂古典而溫馨,走廊的裝潢也古風盎盎,使人頓興懷舊之情。
沿著旋轉樓梯上去,酒店雖然在鬧市,但是客房的窗戶是雙重玻璃,隔音效果很好。法國式的古典裝潢,古典的木家具,細花的墻紙和地氈,床和浴室則是現代化的設計,房間不大,但是感覺非常舒適寧靜。
蕭瑟進浴室洗澡,我坐在床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嘩嘩水聲,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忽然覺得那樣不真實,像駕在云里,像行在霧里,對所有的事物都是迷迷糊糊的。
不知過了多久,蕭瑟走了出來,他穿著浴袍,頭發水淋淋的還在滴水。“幫我吹吹頭發。”他將手里的電吹風遞給我,在我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