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彥和我再次來到蘇家門口,紅色已經(jīng)被白色所取代,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白色的燈籠、雪色的綢緞懸掛在房門兩側(cè),秋風(fēng)起,燈火搖曳,白綾四下亂飄,加上無人幽深的巷子,怎么看怎么感覺如置身黃泉路上,讓人渾身不自在。
“討厭鬼,我們還是回去吧!明早再來不一樣嗎?”心揪成了一團,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抓緊陶彥的衣袖。
“怎么害怕了?”陶彥嘴角一挑,“難不成一會兒你怕詐尸啊!”
“切!別說了!”
我錘了陶彥一拳,這個討厭家伙就知道嚇唬我。
“有我在,放心。”
正是有你在,我才不會放心!我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得跟著他敲響了蘇家的大門。
“二位是?”開門的仆人很是意外我們這兩個深夜到訪的來客。
“你去稟告一聲,就說上海私家偵探顏曉白拜訪。”
什么什么顏曉白?我瞪大了雙眼盯著陶彥,這家伙說得是怎么回事?
“噓——”見仆人離去稟告,陶彥才轉(zhuǎn)個身來,示意我不要聲張,“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顏曉白,你別給我露餡!”
就知道這個家伙肯定不會頂著偷得名義來,可是,可是,您老也起個有水準點的名字成不?還曉白?我看真是夠小白的!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我平時就叫你討厭鬼,好像也沒什么影響!放心好啦!”我極不耐煩的揮著手。
說話的功夫,仆人小跑的返回來,氣喘吁吁得說:“顏,顏,顏……”
“沒事,你先歇歇,慢慢說!”我好意上前拍打著仆人的后背,至于這么著急嗎!
“謝——謝謝,姑娘,我沒事了!”深呼吸了一口氣,仆人才緩個勁來。“顏先生,我家老爺有請,請跟我來。”
再次跨進院子,除了黑白兩色,也別無其他,唯一讓人有點安慰的是,院內(nèi)、廳內(nèi)不時得有人來回走動不知在忙著些什么,否則以我的定力,到這樣一個滿園飄白帳、屋內(nèi)有死人的地方,不驚聲尖叫才怪。
因為正堂大廳正在布置入殮的事宜,仆人將我們兩人引到了東側(cè)的偏廳。
“顏先生——”尚未進門,蘇老板就迎了出來,一身白色衣袍,中間系著一段綢帶,除此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品,不知是夜色的緣故還是燈光的昏暗,此刻的蘇老板面色有些發(fā)黃,有些憔悴,面容也是憂愁萬分。
“蘇老板,您好!”陶彥客氣得伸出右手,與相迎的蘇老板握了握手。
“顏先生突然到訪,光臨寒舍,不知……”蘇老板吞吞吐吐,竟有些不知所措。
“吆,這不是‘白忙活’大偵探嗎?”陶彥尚未開口回答,忽聞屋內(nèi)便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話語里的挖苦之意不言而喻。
這是哪跟哪啊?這人又是誰?白忙活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白忙活大偵探?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豬大頭豬~~探長嗎!”陶彥也不含糊,立刻就頂了回去,還特意將那個豬字拉得好長好長!
他就是朱才啊!我心下滿是期待,讓討厭鬼這般不待見的人究竟是怎樣的牛鬼蛇神!我越過陶彥的身體,目光望向客廳,端詳著這個由遠及近的朱才豬探長。
中等略胖一點,身著灰色西裝,白色襯衣;圓臉,面如滿月,濃眉大眼,論長相算是勉強對得起觀眾的那種,只不過下巴是雙下巴,好像還有些嬰兒肥,難怪會被稱為“豬~~”。
“‘白忙活’,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叫我豬…大頭…”朱才老大不樂意,面色一冷,很不友善。
陶彥一反剛才在家中的毛躁狀態(tài),反而是不緊不慢反駁著朱才,“你都叫我‘白忙活’了,我為什么就不能叫你豬~大~頭!”
朱才食指發(fā)顫得指向陶彥,“你——”
站在一旁,我咯咯一笑,和陶彥這種人斗嘴,一定要有容人之量,必須有你氣我不氣的大度,否則必敗無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敢跑到這跟陶彥叫板,看來這個朱才果然如討厭鬼所說,有頭無腦,眼高于頂啊!
聽見我的笑聲,朱才才注意到跟在陶彥身后的我,“這位是……”
既然看見了,我也不再裝羞女,很大方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仇枚,是陶……”話剛到嘴邊,我警覺,唉,平時輕易不叫他名字,這剛叫名字就差點出錯。
“陶?”朱才一愣。
“哦,是討厭鬼的朋友!”
“討厭鬼?”朱才仍是不解。
真是夠笨的!
“就是顏曉白,因為平時我們像哥兒們一樣熟了,就好開個玩笑,剛剛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還請豬~探長不要介意。”我也學(xué)著陶彥拉長了豬字,弄得朱才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難掩臉上的尷尬,朱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不屑得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有種審視的味道。
我低頭察看了自己一番,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他看什么!
“一副倒霉的窮酸樣,真是什么樣的人就跟什么樣的人交朋友!”聲音雖然很輕,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晰,輕蔑的口氣讓我很是不爽。
陶彥抿著嘴,身體微微顫抖,我知道他在笑,這個家伙這會兒倒是和沒事人似的了,也不知道幫襯著點。
我暗地里沖他犟了一下鼻子,趁他不備,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下。
“嘶——”陶彥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我自己靠自己,我這就讓你知道本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忍!我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豬~探長,那叫人以群分!”
“對對對,就是人以群分!你跟他學(xué)能學(xué)到什么好!”朱才嗤之以鼻,“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不是不想倒霉,還是離這個‘白忙活’遠一點。”
“謝謝豬~探長點撥,要照您這么說的話,您應(yīng)該離豬~遠一點。”我諂笑,自己都感覺臉笑成了花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笑的越燦爛,說明心里越生氣。
陶彥忍不住肆意大笑,“哈哈哈……”
“為什么?”朱才一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跡象。
我抿著嘴,很鄭重的說明了一下,“因為物以類聚啊!”
“嗯?”
還是不懂?mygod?真是一個豬頭三啊!叫他豬才一點都不冤枉他。
朱才身后的身著青色便裝的男子,應(yīng)該是他的助理吧,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吱聲:“頭,她在罵你是豬!
恍然大悟的朱才幾乎是暴跳如雷,“你——”
“我什么我?我可是為了您老人家好啊!”聲音嬌滴滴得讓我自己都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我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嗲了!
“嘿——”朱才氣的面無血色,大口喘著粗氣,剛提起一口氣要發(fā)話。
我趕忙打住他,“嘿什么嘿,別人氣我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豬~探長,這么簡單的道理您都不懂嗎?你可別氣壞了身子。”我故作關(guān)心,滿臉心痛,幾乎連自己都騙過了!
“你——”朱才終于被我成功氣出了毛病,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的助理趕忙遞上水,并輕拍著后背給他順氣。
真是的,一點智商和涵養(yǎng)量都沒有,就這還能當(dāng)探長,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
蘇狄看著我們這架勢,一時沒插上嘴,終于見我們暫時停火,每個人都消停下來,才輕輕咳嗽了一下。“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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