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徒恩并沒有相信我們說的話,我也知道陶彥對司徒恩存著防備,于是本著互利互助的原則,我們在半真半假中結交了司徒恩這個朋友。
又在舞宴待了兩天,我們趕回文善堂交代工作,卻不曾想,這邊剛想輕松一下,那邊任務又來了。
這次我們要跟蹤的人是書進社社長朱錦宏,書進社是一間規模并不大的報社,除了社長之外只有五名員工,每天都會按時發印《書進報》,我看了一下這份報紙,同申報等大報社相比,它的內容要簡單很多,但是不可否認上面有很多犀利的文字,是某些報紙達不到的,除此之外再無特別之處,所以我很懷疑這件報社究竟是怎么維持下來的。
這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陶彥便拉著我又扮成了乞丐蹲守在書進社的門口,打量著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
“瞧!”陶彥用手肘碰了一下一臉怒氣的我,要說這怒氣的來源,還不是某人趁我不注意在我沉浸于夢想之時,未經我允許在我的臉上畫上了乞丐紋!什么嗎!不知道有句話叫寧惹醉漢不惹睡漢嗎!
我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打著哈欠順著陶彥示意的方向看去。“這就是朱錦宏?”
“應該是!”陶彥確認。
書進社社長朱錦宏是個文質彬彬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灰色長袍大褂,圓形鏡框的眼鏡架在瘦長的臉上,一看就是一個做學問的人,文雅之極。
他撩起大褂,抬腳邁進了書進社。
“然后呢!”看著消失了背影了朱錦宏,我問陶彥。
“吃飯!”陶彥懶洋洋的起身,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灰塵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你……我……”我一時氣的無話說,一大早跑來就是為了看這人?
“喂,討厭鬼!把話說清楚,今早的目的是什么,別告訴我就是為看一眼朱錦宏。
“拜托丫頭,你能不能動動腦筋,跟蹤人最先要掌握他的就是他的基本行程,見到了朱錦宏本人,知道他早上上班的時間,現在就可以了。”
我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朱錦宏,就算是,上班時間這種事情也沒有百分百啊!”
陶彥在他那早已臟的沒了模樣的衣服里扒翻了一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只見上面畫著一個頭像,眉宇間與剛剛看到的朱錦宏十分相似,頭像下方寫了一句話:朱錦宏,書進社社長,做事嚴謹,行事頗為神秘。
“這……”
“這是之前我了解的朱錦宏的情況,今早來就是為了確定一下,早上這段時間應該是分發報紙到各個銷售點的時間,所以應該沒有等待下去的必要,逛一圈填飽肚子再回去,絕對來的及。”看著陶彥那很享受的表情,讓我有種上前扁他一頓的沖動。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在我們吃過早飯返回書進社不一會兒,朱錦宏便從書進社出來急匆匆離開了。
我們也緊接著跟了上去。
朱錦宏在前面走的很小心翼翼,不時得回過頭來觀察著什么,不知道是他發現了有人跟蹤還是他自身反偵察能力特別強,總之逼得我們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漸行漸遠,慢慢走近了一條少有人走的小路,無意中瞥見陶彥不自然得皺了皺眉頭,顯然這樣的一條路并不利于我們繼續跟蹤。直到他走到了小路的盡頭,轉角沒了影,我們才快跑過去,可是待我們趕到的時候早已沒了朱錦宏蹤跡。
“四處找找看!”陶彥和我邊向前走邊找著可疑的地方,兩旁各有一排破舊廢棄的小屋,藏一個人太容易了,因此不能不去,但又不能太明目張膽,所以我們的找人行動進行的很緩慢。
正在我心焦如焚的時候,陶彥一把將我拽進了他的懷里,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了。
正當我要發飆的時候,陶彥的聲音在頭頂徐徐響起:“這,這,這位先生,我們二人只不過是到這來找個落腳處,沒有,沒有其他……”
我僵,探頭過去,卻瞧見一個黑通通的圓洞就在我腦門上方不遠處,正是朱錦宏拿著槍指著我們!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為什么跟蹤我?”朱錦宏聲音怯怯的,一點沒有拿槍的優勢,我在心里不由暗罵了他一句笨!
“沒,沒有!絕對沒有跟蹤您!”陶彥也表現的很是怕事,哆哆嗦嗦的回答著朱錦宏的問題,“我們就是來這找個落腳的地,是真的,是真的。”
朱錦宏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瞧了個遍,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這位先生,你怎么了?”這種時候該我八卦了!
也許是對女人有一種天生的接納,也許是他真的神經緊張,自然而然就套出了他擔心的事情。
“你不知道,最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這年頭事事得小心啊!”朱錦宏還是很大度的,“剛剛冒犯了兩位,不好意思!”
“沒關系。”
陶彥走進廢墟開始找尋干凈的地方,做戲的本事真是專業,心里暗暗發笑,我便開始和朱錦宏聊天。
“這位先生,您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朱錦宏下意識警惕了一下,我睜大雙眼無辜得看著他,努力表現著自己的無害與真誠。他微微一笑,嘆了口氣!“唉,看來我真是老了,都敏感過頭了!我哪是要來這啊!我是要出門辦事的,但是總覺得有人在后面,一害怕便跑進了這里。”
“如果是這樣,你更不該到這種地方來!”陶彥冷冷的說道,“今天是碰上了我們,如果真有人要害你,你跑到這種地方不是自尋死路嗎!”
朱錦宏表情一僵,不知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白癡,還是詫異陶彥犀利的分析,一時竟無語。
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是提醒朱錦宏還是質疑朱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