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宏的死令陶彥頗為生氣,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雖然他預先有所察覺,可是實在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會這么迅速。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案子,同時我們也面臨著兩種選擇,執行文善堂的又一任務,還是調查朱錦宏的死因?陶彥躊躇了半天,終究覺得不能就這樣做事不理、放任不管,于是我們決定查下去。
“呶,看看有什么線索!”陶彥將一摞報紙堆到我的面前。
“這是什么??!”我皺起眉頭過去。
“這些是近幾個月的《書進報》,朱錦宏的死很有可能和報紙上的報道有關?!?
“嗯,有道理?!?
“你看這摞,我看這些!”說完陶彥就甩在我面前一堆報紙,自顧自的坐到沙發上看起來。
“這不行,還是你來吧!我又不知道什么是線索什么不是!萬一漏了怎么辦!”說著我將面前的報紙又推向了陶彥。
陶彥抬眼打量了我一下,嘴角一揚,“難得你這樣謙虛啊!”
“什么?”我微微側頭。
“沒什么!我相信你!”說完,陶彥低頭翻看他的報紙。
我愣,鼓勵?我哧鼻一笑,“相信我什么?還不是利用我!”陶彥連頭都懶得抬,只是皺眉瞟了我一眼,邊嘆氣邊搖了搖頭,一點沒有想回答的意思。
我蹭到他身邊,“說?。∠嘈盼沂裁??”被我搖晃的受不了了,他無奈的坐直身子,轉向我,眼睛明亮有神,“小姐,我相信你的第六感,相信你的敏感度,就是這樣了!”
說完,陶彥雙手一攤,輕聳了一下肩膀,繼續開始找尋所謂的線索,我傻傻一笑,心里樂開了花,興奮得坐在陶彥身邊開始看我面前的那一摞報紙。
報紙上什么消息都有,每份報紙的第一版都是時政要聞,第二版類似每日上海的大事記,其他版則是雜七雜八葷素齊全,什么張家長啦,李家短啦,一時之間還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有問題的地方。
“民國二十年一月十七日,著名作家柔石、胡也頻、殷夫等被國民黨秘密逮捕殺害……舞宴老板司徒恩涉嫌買兇殺人……”不自覺便把看到的重要新聞讀了出來。
“丫頭,你剛剛說什么?”
“什么什么?”
“你剛剛讀的新聞!是怎么個情況?”
“哦!你說司徒恩這則新聞?。 闭媸?,什么耳朵?。∵€一心二用!我看了看內容概括說,“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乞丐在舞宴鬧事來,結果被司徒恩給趕了出去,后來這個乞丐莫名其妙失蹤了,于是報道便猜測是被司徒恩暗中殺害了,不過作者說他手里有線索等待進一步確定后再行報道。”
“作者是誰?”
“嗯……是朱錦宏?”我心里暗驚,是他?“你的意思是司徒恩也有嫌疑!”
“也許吧!不好說!什么情況都有可能!”
“那你有什么收獲?”
陶彥伸了一個懶腰,將紙遞到我面前,“自己看吧!”
我拿過來一瞧,上面寫了幾條新聞的大標題,陶彥雙手枕于腦后,閉著眼睛將所有的新聞分析補充了一個遍:“江偉駿家里有一只母老虎,可是江偉駿偏偏是個花心大蘿卜,他偷腥的事無意被書進社的記者給拍下來了,江偉駿怕回家遭殃,便打算用錢買回照片;孫湖明是一個制船廠的老板,據說他借新船試水之際私下出海做交易,似乎賺取了不義之財,但是記者還沒有調查清楚就被發現了,所以關于孫湖明的報道寫得很模糊;郭魯鑫應該是最恨書進社的一個人?!?
“怎么講?”
“郭魯鑫是一個米鋪的老板,吃穿用行吃為先,自然這米是非常關鍵的,結果他不僅沒有好好經營、誠信為本,反而用陳米、叟米摻在好米里出售,賣給一些貧窮的人,書進社的報道讓人們群起而攻之,米鋪很快便倒閉了,郭魯鑫不僅分文沒剩,還欠了一屁股債,每日靠乞討為生,還被認出他的人當做過街老鼠一樣追打,你說他能不恨朱錦宏嗎?”陶彥睜開雙眼,一片清明,邊嘆氣邊無語的搖了搖頭,貌似有種自作自受的意味。
“原來如此,江偉駿、孫湖明、郭魯鑫那天來見朱錦宏不是平白無故的,那最后一個人韋溪呢?”
“韋溪——我有些想不明白。”陶彥的手不停的撫摸著下巴,似乎這樣就會有答案一樣。
“為什么?”
“報紙上對韋溪的報道,與其說是報道不如說是建議。”陶彥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講,“韋溪是上海商會的會長,負責整個上海商業協會的一些業務,朱錦宏對他的評價很高,稱自他上臺以來,上海的商業環境有了明顯的改善,商人的地位有了提高,錢也越賺越多,是不可多得的能干之人,隨后又對商會提出了幾點建議,希望上海商會越走越好。”
“那也就是說韋溪沒有殺人的動機了!”
“也不能這樣說,奇怪就奇怪在,韋溪好像并不賣朱錦宏的賬,反而發表了聲明,就在第二天的書進報上,說書進社干涉商會的運作等等?!?
“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難不成韋溪是個極其自負的人?可是如此這樣的文章書進社又為什么會刊登呢?”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陶彥一欠身,將我手中的紙又拿了回去,“這樣看來江偉駿、孫湖明、郭魯鑫、韋溪都有殺人的動機,再加上你剛剛說的司徒恩,五個人有嫌疑,還個個不簡單,事情復雜了!”
“復雜怎么了?我認識的陶彥也不是一般人!你不是一向喜歡迎難而上嗎!AZAAZA,FIGHTING!”不自覺便拽起了口頭語!
“么?”陶彥不解的直勾勾的看著我!
“啊~~沒什么!”我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就是加油的意思!我們家鄉話!”
“你們家鄉怎么竟這么多稀奇古怪的話!不過挺有意思的。”陶彥說著起身拿起外套,“走!”
“干什么去?”
“不是你說的要加油嗎!”陶彥笑得很燦爛,“我們去吊唁一下朱錦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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